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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臨睡前,猶記得屋外是濕漉漉的地面,是踏著涼拖鞋會飛濺在腳背上的冰涼,而一夜倏忽,醒來卻已是盛夏光景,令人心底生出向往,向往著迎向光亮之處,長出枝繁葉茂之景。
于是便要撐著小傘,換上小衫,踢著碎步,慢悠悠晃蕩著在樹蔭之間,與沙沙的風聲合奏一曲,不知名的歌兒,與疏密的光點伴協一支,未命名的小舞。舞步交響之間,霹靂出的是昨日的雷鳴,風聲輕吟那出,淺唱著的是今時的明媚。
難得的閑謐時令,想要看那騎著單車的少女從長路的那頭,蜻蜓點水一般掠過我的身旁,帶來別樣的風景,帶去這樣的晴朗。只是這樣的想終究還是想,不需要實現,想想足矣。
然后就放任自己,讓思緒散而碎,讓步履匆又忙,讓腳下踏出鼓點,讓指尖回旋音符,而陽光就自己折射過樹的枝葉,像是聚光的燈影,層層疊疊,又重重交錯。
風依舊吹,吹亂你的發,吹姑娘的裙擺,吹晨間第一朵還未綻開的梔子,仍綴著昨夜的雨珠,睡眼惺忪。
難得的雨后天晴,仿佛一年幻夢到頭,而人終于初醒,渾身的關節都開始作響,烏黑的頭發正長起來,朦朧的雙眸開始明亮,整個人都想迎著光亮之處,像植物一樣,長得枝繁葉茂,像水底的藻類,在光圈中悠悠蕩蕩,郁郁蔥蔥一整片池塘。
七月的盛夏,仍帶著六月的光景,斑斑駁駁,明明滅滅,還沒聽見蟬的鳴叫,卻已經看到生活的更替,一年一度,循環往復。于是就要等那雙才剛剛明亮起來的雙眸,試探著去尋覓與捕捉隱藏起來的蟬鳴。
今日天晴,又有風聲拂耳,不妨同在此時停駐,應景起舞,時令不多,故分秒皆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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