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是習慣在一張張混亂的照片里尋找自己,卻意外延伸出了另一種思緒,片刻懷念,無限傷感。
曾經我有一個的想法,就是覺得自己上不了大學?,F在,我在大學已經待了接近兩年的時間,當把我再次把這個想法說出來的時候,室友笑了,以一種接近于肯定的疑問回復我,怎么可能呢。然而,這種想法在我心里還是存在著,仿佛扎了根。
說實在話,從小到大覺得自己并沒有什么存在感,或許這和一心只撲在自己感興趣的地方上有關吧。我沒有集體的概念,有的時候也不在意班級上是否朋友多,無論是第一年還是第二年,每天都有自己要忙的事,就算沒有,我也更喜歡一個人趴在桌子上寫寫畫畫,所以整個高中留下的,除了試卷,還有二十多本日記本。所以啊,現在再回顧時,我突然覺得,還是有那么一點點的遺憾。
班群從高考結束那天起我就設置了“不提醒消息”狀態,消息達到99+時,也會偶爾打開看看;大一的時候,突然加了好多群,有用的沒用的,當班群再次蹦跶到99+時,我不耐煩地直接了當地屏蔽了群消息。而后,再也沒有想起過。
我為什么會不耐煩的,為什么會直接了當的,不是我勇敢也不是我不在意。一定不是。
今天也算是偶然吧,打開了班群的相冊,竟然找不到一張完整的、清晰的自己的照片,我從那些混沌的人像里尋找,邊邊角角,模糊不清。這幾天,我總是夢見自己坐在考場上,可是內心又很堅定的告訴自己,我已經上了大學了啊,不需要再高考了。夢境里,我清楚的知道自己身處何地,也會排斥那個令我徹夜難眠的東西,可是啊,關于身邊的人卻總是斟酌不定。
520那天,學校舉行了畢業典禮,從照片里可以看出來大家都很激動。好像那一天我也挺激動的。全校大合唱的時候,那種由內而外迸發出的不舍,全部都狂烈的飄蕩在空中。僅有一年,說不上喜歡和討厭,可是內心里卻又非常感謝這個學校賦予我曾經沒有的良好品質以及藕斷絲連的情愫。高考那天,大雨瓢潑,老洪撐了一把艷紅的大傘。突然想起來初三中考那年,班主任也是穿了一條艷紅的連衣裙,站在臺階上,用力地朝我們揮手,人群中,大雨下,顯眼而又令人感動。每個人都在和老洪擁抱握手聊天,我好像沒和他說什么話吧,出發前,簡單的握了一下手。照片上是這樣的,只有半個我,也只有半個他。原來,我是這樣一個不擅于表達的人。我相信,那天我一定有很多話想說,除了解除自己的緊張,除了感謝教育之恩,我一定還有其他話說的,但似乎都被淹沒在這雨滴里了。最后一門英語,大家都和英語老師擁抱,我是被一種莫名的力量推上去的,老師抱我抱得很緊,我的傘被傾斜了一半,雨水順勢流入我的背脊里。走的時候我回過頭,最后一個同學正在和老師告別,他們的臉上有一種厚積薄發的自信感,或許在受到老師的鼓舞后,那種自信開始變得光芒萬丈,同時也鋒芒畢露。
有一個人,他說,他是個有故事的人。不知道這算不算他的故事之一。我不止一次和別人說起,我有多向往高中時那種純粹的愛戀,盡管它被老師被父母明令禁止,盡管它會被貼上“早戀”的標簽,可是那種兩個人心照不宣的,暗送秋波的,含情脈脈的歡喜在大學里在以后的日子里再也感受不到了。我也曾在紅色的跑道上偷看過好看的男生;也會為了假裝偶遇每節課下課都會去上廁所;自然也在紙上寫上喜歡的人的名字,千遍萬遍。不用好奇是誰,因為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我也不介意是誰,無論哪一種喜歡無論喜歡哪一個都是同樣的過程。揪心。
列表里的名字看著有一點陌生,這種陌生像一根刺也像一根軟肋,剛硬的刺讓我流血不止,脆弱的軟肋一擊即碎,無論哪一種,都讓我在這場溫故里體無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