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室友閑聊,說到去世后要不要捐獻器官這個話題。
我說:“捐啊,眼角膜肯定要捐,其他器官有能用的也會捐出去。”
室友搖搖頭:“我還真不想捐獻器官,就說眼角膜吧,我害怕我下輩子看不見。”
我奇怪:“為啥覺得下輩子看不見?捐獻了器官和下輩子看不看得見有啥關系?就算有關系,也應該是你下輩子眼睛更好才對啊?!?/p>
“誒?為啥?”
我一臉蒙蔽地答:“因為這輩子幫到別人了啊。”
室友哈哈笑,就差給我個摸頭殺,說:“你這思想還真是古板保守啊?!?/p>
我思考了一下,覺得她的意思應該是說我三觀太正,還在一邊挺高興。
有時候想想自己真是個矛盾體,一直相信魯迅先生說的“一向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國人”,至今不敢晚上出門,從不去人煙稀少的地方,基本不相信任何人性,但自己還是謹守教條,這方面虔誠地像個基督徒。
但同時,在電影里每每看到關于親情,友誼,救贖這些人性的東西又總是會哭的稀里嘩啦。
有的時候走在路上就覺得陽光好溫柔,有的時候又覺得想去看看世間最大的丑惡是什么。
最近壓力太大,于是去看了東野圭吾的暗黑系小說,看了久負盛名的《白夜行》,除了男女主的共生關系外略覺無聊,再看《幻夜》,便覺得索然無味。
一直以來都不太懂得為什么會有人喜歡這樣壓抑的東西。文學創作里這樣寫可以理解,但文學創作畢竟只是創作,沒有人的生活每天都是在壓抑之中,每個人感受到壓力都會下意識找途徑釋放,這是我們經過長久進化之后的本能。我們都在尋求救贖。可依舊有很多人以此為榮,以壓抑暗黑為自己樹立旗幟標新立異,以刻意浮夸放大的手段來吸人眼球。然后無所顧忌地說:“我就是這樣啊。”
我從沒見過喜歡看恐怖片的人每天都在看恐怖片,倒是見過許多聲稱自己壓抑的人放聲大笑,而所謂這些不過是當下社會里他們給自己加上的標簽罷了。試想一個人倘若每天沉浸在各種恐怖片段或是壓抑的深淵里,這個人一定有些心理問題,這本不難理解。
所以,我并不反感喜歡看恐怖片的人,我只是不喜歡那些把恐怖片當做自己的標簽以追求吸人眼球,或看不起正常人的人。在這個快速發展的社會里,每個人都顯得太過平庸,但請記住,每個人也都絕不平庸。
我們每天都在處理各種不同的事,調節我們的不同情緒,現代的生活讓每個人壓力都越來越大。我們常常覺得生活壓抑,但不是所有人都成為了變態連環殺手,這并不是你宣泄在別人身上的理由。
老人總說“積口德”,這其實是一種非常正確的做法。列夫?托爾斯泰說:“我不同意你的觀點,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社會在飛速前進,越來越多的人想要表達自己,卻忽略傾聽,甚至為了急于表達自己而故意貶低他人壓制他人。可他們失去的這恰恰是現代社會里,人們普遍缺失的,最基本的善意和尊重。
張國榮曾有一句歌詞:我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這句歌詞至今廣為流傳。
但我想說的是,希望你只是一團不一樣的煙火,而不是一團張牙舞爪的煙火。希望你釋放光與熱,而不是一團有毒的氣體。希望你言行合一,希望你每說出口一句話自己能設身處地地思考會給其他人帶來什么影響,希望你過盡千帆仍能保持最后的一點善意。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