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格爾木
再回到車廂,只剩下了我自己,還有剩下的酒,回想這一路,這一路上我遇見的,我看見的,我聽見的,怎么說呢,書中不曾提,心中不曾想,可這一切確確實實存在,在我們知道又或是不知道的地方,發生著各種各樣的事情。真慶幸自己有一雙可以傾聽的耳朵,像是隨機而放映的電影,而我手拿著入場券,按次入席。
“歲月不饒人,我亦曾繞過歲月。”—木心
木心不是我喜歡的詩人或者作家,甚至我都不知道他是誰,就是莫名覺得這句話很好。至于好在哪里,我只負責分享,在這里說給你們聽,每一個人讀過之后就變成了你自己的,我沒有經歷過你的生活,所以,你歲月中的那些不可饒恕,我無從得知,
我出了車廂,走到了硬座區這邊,看來不只是臥鋪,外面的人也不多了,畢竟快要臨近終點站,而且車上的人大多數都變成了藏族人,就是那種電視圖片上那種,身上的衣服五顏六色,女人頭上盤著一根頭繩,好像是他們這邊的習俗吧。我和一位老人攀談起來,說是攀談其實是兩個人在打手語一樣。
老人普通話幾乎不會,藏語聽起來很粗曠,濃重的鼻音在耳朵里嗡嗡作響。這邊的地方名字都是藏語,格爾木的藏語是河流很多的地方,(其實是我理解錯了,后來去科普了一下, 格爾木是河流匯聚的地方),老人總指著窗外讓我看,大概是在給我介紹這些都是什么,路過了哪些小地方。我實在聽不懂,只是頻頻笑著點頭。
越到藏區越覺得,大自然的力量真的很神奇,天,真的很藍,云,真的很白,不過現在天黑了,但還是可以感覺到外的風,恨自由,像是肆意脫韁了的野馬,不再回頭。
那位老人從包里面送了我一個小吊墜,像是仿造的牛角,他讓我帶上。我想應該是保平安的作用吧。
我找了個無人靠后的地方坐了下來,沒急著回到臥鋪,為什么不一樣呢?坐在車廂里看著旅人和在車外透過車窗看,總感覺是不一樣的,哪里不一樣還解釋不好,你們可以自己試想一下,那感覺,失落落的,難以捉摸。
這算是我人生的第一次旅行,這么遠的路,這么長的風景,只有我一個人。以前我覺得我是那種干什么都要身邊有朋友才行,不管開心難過總要有個人分享,有個人陪著的時候我就會很有底氣。而現在的感覺說不清楚,雖然還是想有個人在旁邊能讓我與之說說這一路的事情,但心里那種獨自的驕傲又不禁讓我想大聲狂笑。
想起了一個人和我說過的話:“讀不了萬卷書,就行萬里路。”
和我說這句話的是位姑娘,是我的一個妹妹。我倆在大學才剛剛認識,第一次見面的場景我一直記得,那是學生會面試的時候。
“你是機械院的嗎?”
“不是啊,怎么了。”
“奧,我一直以為機械院的男生才都是屌絲。” ?
嗯,有句媽賣批不知當講不當講。我倆的第一次對話就是這樣,那時候剛入大學,說起來我也算個不諧世事的少年,而她,像是初生的牛犢。
那時候她是一頭黃色長發,其實也不算太長,發梢的地方是紫色,她很漂亮,在我眼里紫色這種頭發是“某愛”家族的標志才對,而這種顏色在她頭上,確確實實是符合了錦上添花的這么個詞。
剛認識她時候,覺得這個人很傻很笨,我記得那時候室友們總羨慕我有一個不定期就給我送吃的的美女,不過都是只聞其名而不見其人。
她家條件很好,大學她成長的很快,我曾一度擔心我倆會不會斷了聯系,事實上是我多慮了。她家里賣玉石,而她的哥哥與她自己,都喜歡股票那些東西,不算富豪,卻絕對算得上富人。
大學這一段時間,我身邊發生的事情很多很多,但值得一提的也就那么屈指可數的幾件。
我有一位室友,為H先生。這位先生很有思想,很優秀,本著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原則,自然跟我關系是非常好。H先生很帥氣,很陽光,偶爾也很騷氣。
在一個機會當中我介紹了我的妹妹S小姐與他認識。自此之后我們三個就會總在一起,其實,說是總在一起,是總在一起喝酒.....
大家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都閑下來才會在一起嘮嘮嗑。雖然我與H先生一個寢室,但他這人總是神龍不見尾,一天24小時我總覺得只有睡覺時候我才看的見他。而S小姐更神奇,畢竟我兩個不是一個學院,所以,不是偶遇的話,我從來不知道她的動向。
沒錯,提他們兩個就是和你們想的一樣,后來他們在一起了。
說實話,大學的戀愛我頭一次遇到他們兩個這種,都說君子之交淡如水,可他們兩個比水都淡。 ?
各自忙著各的,看過他們兩個的聊天記錄,總感覺有一種難言的隔閡,兩個人的想法在我看來應該是很合適的,在我看來,缺少分享。
兩個人的性格在這里用文字我也無法具體解釋清楚,總之,明明是在一起的兩個人,生活卻也成了兩個人。倒不是說各自有自己的生活不對,我們都希望有這種的戀愛,各自忙著應有的事情,但是互相卻應該知曉。所以,在我看來,他們兩個就是錯了。而性格使然,縱然我想著各種辦法幫他們,可是他們兩個都有自己的主意和想法,我也無從用力。
在外人看來,他們總是讓人羨慕的,每當他們兩個一起出現,總是吸引不少羨慕的眼光。郎才女貌的搭配總是這樣。
而就像火車的窗外與車內,站在評論者的位置怎么知道故事內人們的真實。
我是第一個知道的吧,不論他們在一起,還是分手。
分手的太過平靜
我問H:“最近有沒有找她。”
H:“分了。”
嗯,就這樣,說話的語氣也很平淡,但表情中的失落我還是察覺的到,畢竟我很了解他,他這樣的人啊,自己很苦惱,讓人也很苦惱。明明難過心煩,卻還要什么事都沒有的樣子,嘴上最常說的就是“沒事沒事”,想象的到嗎,那種故作輕松的樣子。
S小姐好久不見,只是偶爾聽說她在很努力的學期,再考著各種金融類的證件吧,慢慢的,她走在了很多人的前面。這么看起來,她過的也很好。
在我們寢室,不時的還會有人提出S小姐,每當夸她的時候,H先生還是會很開心的一笑,順便接上一句“那必須的啊”
后來我見到S小姐,和她說到H先生的事情。她和我說的和我想的很不一樣。
“你跟H到底弄的怎么回事,他也不和我說。”
“我也不知道啊,我身邊的人也總會問我,你們還在一塊呢嗎?你說我怎么回答,就算我說我倆是男女朋友,可是也太不像了。我忙我的,他忙他的,他有什么事完全不和我說,我對于他一天都在干什么一點也不清楚。”
“那么你不能主動一點嗎?”
“我是女生啊,他還要我一個女孩子主動啊?”
? ? 和H不同的是,她在我和談及這段感情的時候,難過的感覺是很明顯的,眼神很低落,而且總會嘆氣。
? ? 也難怪,在我印象里H他這次還是初戀。只是這初戀結束的有點快。
從認識到如今,他們兩個七七八八一年多,在朋友圈偶爾也看得到H先生的給S小姐的流言,多是注意身體之類的話,看起來這家伙還是關心著。
在上火車的時候我遇到了S小姐。黑色帽子,粉色上衣,藍色牛仔褲搭著一個很簡單的休閑鞋。
看起來越來越有氣質了,簡單了說了些最近都在干什么,她說想出國玩一玩,下學期準備不上課了,一臉傻笑的樣子倒是沒變。
這一學期基本我們兩個是沒有見過的,偶爾的機會都是挺遠的看見,都來不及打個招呼。當然不可避免的嘮了老話題,她和我說了一個從沒提過的事情,她說她哥和她說過,她與H壓根就是不可能的,根本不用去可以插手,壓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仔細想想其實這話倒也不是不對,她成長的太快,而我和H倒是差不多,走得很慢,想的東西不一樣了,自詡不凡的自己在真正成長面前顯得不堪一擊。
我不停的用手搓著剛才藏族老人送我的小掛件,用手機給H發了微信,我說我看見了S,我說:“你不覺得你錯過她了嗎。” 其實我感覺很可惜,不考慮身份背景那些,她們兩個本應該很般配才對,和我想象的過程完全不一樣。
他回我說:“不提了。哪有什么對錯。”
我只有嘆息一聲,不知道再說什么,可能是我偏執了吧。
這對戀愛的畢竟是真真切切的,不是什么小說電影,沒有那么多好的結局等著我們。車上的嘈雜的不停亂語,外面的天已經很黑很黑了,我漸漸有了困意,走回臥鋪的這段路,我從另一個方向又看著這些談笑的人們,給我的感覺又不一樣了,是了,這才對,站在不同的位置,我們看到的是不同的故事。
躺在床上,我不僅思考起來,我以后要去做什么呢。我喜愛合群,而H和我不一樣,自己去闖蕩,自己去各種地方,拿著單反。他把生活都按部就班的規劃,追求生活的質量,然而不管我們兩個的哪一種,其實現在都是兩個連奮斗的起點還沒開始的人而已。
難過嗎,其實還好,好在我們知道生活,如你如我,我們所有人都一樣,日日重復同樣的事,遵循著與昨日相同的規律,細想起來,唯有日子與年紀不斷增長,現在的我們如陽光燦爛,但我們不可能永遠年輕,不能永遠熱淚盈眶的直心面對所有,卻依然對一個美好的世界懷有鄉愁。
想到這我不禁笑了起來,是不是可以說這一瞬間我也是成長了呢,H經歷了S這朵花的盛開,但這朵花現在雖然并不屬于他,但也不代表永遠。
每當夜晚我都會感覺孤獨,但如果再有人問我一個人夜晚的心情,我想起的卻不是孤單和路長,而是波瀾壯闊的山影與天空中閃耀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