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階:被豬隊友逼死的能人

徐階,明朝嘉靖時期的其中一個內閣首輔,雖然徐階在當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但現在卻沒什么人知道。在《明朝那些事》出版前,網上幾乎找不到介紹他的文章,但在此書出版之后,因為作者寫的實在有趣,里面涉及到的人物才被我們所熟知。

徐階也是這樣,但是在此書出版之后網上對于徐階的評價越來越低,說他出賣朋友、沒人情味等,這與當年明月的期望當然是相反的。作為一個內閣首輔來說,自然是經歷過無數的大風大浪的,個個都是老狐貍、是人精,要是簡單的用一個或者兩個詞來評價他當然是不太合適的。

而對于徐階這個人自然就更不能這樣了,無論是誰當權他都能應對自如,無論是張璁還是嚴嵩,雖然有時會被人誤解,但時間總會給這些人沉重的一巴掌,給從前誤解徐階的人一個重新認識他的機會,從而仰望。

圖片發自簡書App

徐階,字子升,號少湖,一號存齋。但他卻沒有像張白圭那樣的名字,他老爹也沒給他取過,反正就一直這么叫了。

嘉靖二年以探花及第,授翰林院編修,那一年,徐階二十歲。對于張居正那樣的神童來說,這樣的成績實在是太差了。但是注意,這只是相對而言的,對于張居正來說是這樣,對于萬千書生來說徐階可是值得被仰望的目標,畢竟像張居正那樣的神童中國歷史上又有幾個呢?

在徐階剛進入翰林院的時候,正是張璁得勢的時候。說起張璁,也就是我在介紹明朝大禮儀事件的時候簡單的提到的一個人物,如果有誰還不知道這件事的話,就可以去看一看我介紹王陽明的那一篇文章。

大禮儀事件,簡單的來說就是嘉靖想要認自己的爹為爹,不想叫自己爹的兄弟為爹,但大臣們都說必須要讓嘉靖叫自己兄弟的爹為爹,但嘉靖死活不同意。這是,張璁就上書給皇帝說他這么做是正確的,贏得了嘉靖的信任與青睞。

這說來是一筆糊涂賬,說了半天也沒說個清楚,還是讓人云里霧里的。也許有人看出了端倪來,問,為什么非要讓嘉靖叫別人爹?

因為從古至今,皇帝只能有一個,且必須是上一個皇帝的兒子,除開部落時代那時候,因為圣人的兒子也還是圣人。圣人的兒子模仿圣人的一言一行,久而久之也就成為圣人了。

有了這一理論基礎,歷代的皇帝就采用世襲制這一方法了,即使圣人的兒子不是圣人也采用這一方法,其實說白了也就是為了權利的穩定才編造出這一謊言的,誰讓你信呢?

就是唬你的!

說白了就是為了自己的行為找了一個于情于理的借口。

所以,為了保證血統的純正,為了能讓廣大百姓在圣人的領導之下走向富強之路,就必須這么干,就必須叫上任皇帝或者上上任皇帝為爹。

其實這就只是一個形式而已,不想認別人為爹就不認唄,只要能當一個好皇帝,能讓國家在他手上強大起來,誰是他爹不是一樣的?

不行,這是老祖宗留下的規矩,不能亂了!

所以在當時,第一個出來幫嘉靖說話的仁兄就是張璁,他是一個好人、一個勇敢的人,不過現在也有人在故意摸黑他,但總的來說,他是功大于過的,他反腐、他改革,即使水他把楊一清搞下了臺那也是不得已的。

但雖說是這樣,不代表他就是一個好人,上篇文章我說過,世界上沒有人是一個純粹的好人,如果有的話,那么他就是神!當然,張璁也是這種人。

這不,在徐階剛入翰林院的時候,張大人就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一下,說要去掉孔子的王號,降低祭祀他的標準。這當然是萬萬不行的。

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情不可做,但就是沒人說,孔子是個死人,但張璁可是個活人,還是個掌權的活人,得罪了孔子他老人家頂多只是個良心上過意不去,得罪了張璁的話那可不得了,輕的話打屁股,重的話可是要掉腦袋的。就像前幾年很流行的一句話一樣:

良心值幾個錢?

就算是這樣,明知可能會有去無回,徐階還是站了出來,對張璁勇敢的說不!

結果,徐階被貶官了。

并且,嘉靖還在柱子上刻了“徐階小人,永不敘用”這幾個字。但事實證明,嘉靖這兄弟很健忘,而且還不是一次兩次。不久之后,徐階又回到了這個地方。

他回來之后,張璁已經下臺了,取代了張璁首付位置的夏言也被嚴嵩陷害,那時正是嚴嵩得勢的時候。徐階看不慣他,因為他有個老師,這位老師的名字叫做夏言。

徐階一直很恨嚴嵩這個人,但沒辦法,自己還遠遠沒達到斗倒嚴嵩的高度,總不能提著一把菜刀跑到嚴嵩家里把他亂刀砍死,之后還極其裝逼得說句“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吧。這不可能,也不現實。

前面說過,能做到內閣首輔位置的人沒有一個是笨蛋的,個個都是聰明人,你想,要當上首輔的條件之一就是你必須得先是個庶吉士才行,要說這些人是笨蛋,打死我也不信。

張璁是這樣,夏言是這樣,嚴嵩也還是這樣。嚴嵩這人向來都不是一個善茬,能夠威脅自己權利的存在必須盡快清除。

當時的徐階顯然也明白了這一規則,所以他沒有和嚴嵩表明自己的態度,沒有像楊繼盛一樣用自己的生命對抗惡勢力,他一直在隱忍,一直在向嚴嵩示好,為他鞍前馬后。

很多人說他是狗腿子,說他膽子小,被許許多多人誤會,但誰又知道他的苦心呢?

這不是膽小,恰恰相反,這是爆發的前兆。徐階一直在忍,一直在找,找一個機會,看到了就抓著緊緊不放,給嚴嵩一個致命的一擊。

幸好,他找到了!

嚴嵩的勢力布滿了整個朝廷,雖然看不慣他的人很多,但像楊繼盛一樣說出來的可不多,都在刻意奉承他。原因很簡單,誰想放棄榮華富貴然后失去生命呢?

直接跟嚴嵩對著干,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太現實的。因為嚴嵩的身后有個聰明極頂的嚴世蕃,即使斗倒了嚴嵩也很難斗倒他身后的嚴世蕃。再說,朝廷上下這么多嚴嵩的走狗,自己就一個人,怎么斗?

所以徐階準備給自己找隊友,高拱、張居正、海瑞都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但事實證明,這位徐大人什么都好,眼光是真的不行。

要斗嚴嵩,和他硬碰硬是萬萬不可能的,他能把你玩死!但敏銳的徐階抓住了一個關鍵點——皇帝。

自古以來,就算你的權利再大、再有勢力,皇帝一聲令下之后你也要乖乖服從,因為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給的,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說的是這個。

我們把國家比喻成一坐公司,皇帝就是公司里的董事長,那么他的臣子就是在他手底下打工的人,就算這位打工者在外的權利比老板還大,但在公司里確是要聽老板的話,因為他說讓你滾蛋你就必須滾蛋。

話是這么說,可實行起來卻不是這么容易的。嘉靖可不是位好糊弄的主,因為小時候的經歷讓他形成一個誰也不能信的觀念,這觀念是他小時候形成的。但這可害苦了底下的大臣們,可能第一天嘉靖還對你笑臉相迎,第二天就對你板著臉,叫你去受罰。

這同樣也苦了徐階,因此,要斗倒徐階,就必須讓嚴嵩或者說嚴世蕃不懷疑自己,還要在暗中讓嘉靖降低對嚴嵩的信任。

這絕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

所以,在嚴嵩倒臺之前,徐階都必須做出一副和他關系很好的樣子,至少是看上去的很好。他把自己的孫女送給了嚴嵩做孫媳婦,嚴嵩的兒子嚴世蕃對徐階百般無禮他也忍了,逢年過節的時候還經常上門給嚴嵩送禮。

從那時起,徐階就成了全民公敵,成了過街老鼠,所有人都認為徐階是個軟骨頭,都對他很鄙視。

在嚴嵩倒臺之前徐階從沒露出過自己的爪牙,直到嚴世蕃死的時候。

嚴世蕃死后,嚴嵩就明顯沒有了什么救命稻草,知道自己不能繼續在這里混下去了,也就乖乖的收拾起了包袱走人。

嚴嵩走后,內閣首輔的位置空了出來,徐階就理所當然的做到了這位置上。于是,步入老年的徐大人終于迎來了自己的第二春。

徐階和張居正一樣,在位的時候做出了許多了不起的事,但也和他一樣,這部分我不打算多說,說來說去也就是那幾句,我不喜歡寫,你們也不喜歡看。

就這樣過了幾年,嘉靖死了。

這可急壞了徐階等人,于是趕緊把嘉靖的遺詔寫了,把皇位繼承人的名字寫在了上面。

因為嘉靖這位老板沉迷于修仙,天天把自己關在屋子里煉丹,不僅早朝不上了,也沒說自己死后下一個代替自己位置的兒子是誰,這搞得朝廷那幫老爺子天天為這事碎碎念的,但嘉靖還是依舊我行我素。

所以為了這事盡快決定下來,徐階和眾大臣商議,完成了這封遺詔。

之后的事看過我上篇文章的朋友應該明白個大概,簡單的說來就是被徐階一手提拔上來的高拱看徐階不怎么順眼,就像把徐階搞下臺。

但隱忍了幾十年的徐大人可不是吃素的,于是聽到這消息的人聯合上書告高拱,把這位大人吆喝回家下鄉種田去了。

沒過幾天,不可一世的徐大人竟然辭職了!按理說好不容易達到今天的位置理應好好享受下,但徐大人竟然辭職了!

很多人聽到這消息之后都驚呆了。

或許徐大人也是真心厭倦了吧,加上如此高齡,再加上親眼看到張璁、嚴世蕃等人的慘象,心生了辭官的想法吧。

在徐階退休回老家之后,正好碰上海瑞調到這邊,由于徐階還有除了工資以外的收入(可以理解,畢竟朱元璋當年規定的工資太少了),那么結果就可想而知。由于海大人一向清廉正直、不分你我(下篇文章我就準備介紹他),徐階被他折騰的夠嗆。

于是,在海瑞的帶領之下,眾官員紛紛上書彈劾徐階,搞得徐階的兒子都去充軍了,而他本人也在不久之后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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