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狗鎮》,允許想到特朗普嗎?

【置頂的PS】

影射,是一種令人討厭的做法。要不是不敢直說,怎么會用影射的伎倆呢?

問題是,所有的藝術創作,又都樂此不疲。就像說謊,是人類較之于其他動物有所進化的標志之一,人能把謊話說得跟真的一樣,假到真時真亦假,真假交融,一片混沌。

洪荒年代沒有過去,不過是出現了另外一個進階版。

電影,不就是用影射來觀照現實的嗎?美國電影,自然可以讓人聯想到美國,當然,也可以推而廣之,放眼全世界。

如今,特朗普當選為美國總統,在那個他稱之為“運動”的競選過程里,出現太多的不可思議、意料之外,讓太多的人去反思太多。

鏘鏘三人行里,北大的教授饒毅用白左的自由主義論調,把特朗普當選做了徹底的否定,說白了,就是這屆美國人民有點問題。實際上,特朗普真的沒有比希拉里的全國選票多,而是選舉人制度讓特朗普獲勝。

好吧,開始影射——

難道,不就是因為有狗鎮中的那些美國人,才有了今天的特朗普嗎?

影射是不好滴,戒不了,沒辦法。



Dogville這部電影根本就不是人的電影,而是關于狗的——當然,沒有任何看不起拍電影的人和不喜歡狗的意思,甚至,覺得電影里只有那條叫Moses的狗,才有點狗的樣子:誰偷了我的骨頭,我就會不高興,別的不管。

01

電影里的房子,果樹,廢礦,土地……凡是應該以實物形式呈現的東西,統統都看不見。也許拍電影的人認為,換一批人放到里面,也還是這么一個Dogville。也許,人家就是要強調形式主義,就是要集中火力突出表演。

波茲曼說,“在電視上,話語是通過視覺形象進行的,也就是說,電視上會話的表現形式是形象而不是語言?!彪娪?,是不是也遵從這樣的規律呢?

看起來Dogville里的形象都是在自己虛無的空間里表演,即便一個空間里出現強奸的現象,同時另外的空間里,人物也可以在冥思燦爛的陽光……通過形式對比試圖說明:你干你的,我想我的。

是啊,物理隔絕一旦消失,肉體和心理沖突看起來就更殘酷。

02

電影里的故事,不是個好故事。一個女人,居然能夠出現如此多的面相,形而下了之后,只能說是個魔鬼,盡管是美女基德曼扮演的。

Grace選擇逃離,選擇順從,選擇屈辱,選擇傳道,選擇寬容,選擇權力,選擇殘酷,選擇殺戮,全是一剎那的電影敘事,看不出任何由頭。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呢?

或許,她的父親,她那位非常、非常、非常愛她的父親,而不是黑幫老大的家伙,說的一點不錯,那就是:傲慢!

Grace總認為,即便是自己的父親,也不是個好東西。逃到了Dogville之后,她看到的一切,雖然是一個蠻夷之地,最早對她直接表達警覺和不滿的是條狗,而所有的其他被稱之為人的動物,都可以彼此溝通,達成一致,美好共生。

然而,Grace的這個想法是先入為主的(preconceived),是傲慢的,她憑什么要那么認為呢?

她對打打殺殺的父親有不屑的傲慢,自然也不應該不明白,Dogville所有人都有傲慢:對于自己的胸懷有居高臨下的傲慢,有隱匿的傲慢,對于自己行業有堅守的傲慢,園藝上的獨到理解的傲慢,對于自己性感的傲慢,愚蠢的傲慢,就連孩子也有被教化的傲慢……。這些傲慢,構成了一個集體傲慢的閉環,在Grace沒有打破之前,完整連續。

每個人對于自己傲慢的無視,讓所有人生活在實實在在的“社會形式”之中。

03

另外,Grace之所以被允許留下來,就充滿了辯論和協商的策略,也正是這種策略,讓她陷入了無底的空井之中。

她為了留在Dogville的辛苦勞作,她的生存情勢發生變化,她的苦難從開始到加重,無不是由于策略的不周全,執行中的意外和“故意的意外”,一點一點地造成的。

策略,說起來是為了達到的目的的手段,去掉臆想的那些美麗幻影,其實狗屁不如。真正的策略是,“some things you have to do yourself”(有些事還得自己做?。?。

世界上沒有什么救世主,一切都靠自己。對和錯,尊嚴和卑微,世俗和高尚,堅忍和沖動,寬容和偏激,如何轉向,沒有什么恒定的上帝之手在指引,當然,也不是通過丟骰子來判定,永遠都是不同情境下的自主行為。

04

電影中,最討厭的是Tom。

這樣的男人,長期在為自己積累“寫作”素材,只到面對死亡的時候,居然還提出是不是可以把發生的一切當做創作的靈感。真心佩服!

不知道他的所有關于道德的說教,以及對于丑惡的容忍,是他那些自由和民主觀念的慣性,還是他為了掩飾自己無法區分“great”和“small”的無能。他想要從事的“寫作”,是一次真正的行為藝術,表現得最充分也最離奇。

對他,不恥。

05

電影最后,酣暢淋漓的放火和殺戮,感覺很過癮?;鸸庵械囊磺胁贿^是都是形式,村莊和那些人。形式的毀滅,就得通過諸如黑道的暴力邏輯,這大概就是革命的原始路徑。

在暴力語境中,Dogville的存在和消失,總是不可避免的。

Dogville被設定成洛基山脈中的一個小村,就自己的地理知識知道,它與Country RoadTake Me Home這首歌描述的一點也不搭界。而且,完全顛覆了自己早先從鄉村音樂中形成的那些靜謐與安詳的概念。

可見,電影中的Dogville,真是十惡不赦的文本,讓人如此憤怒,不過,電影目的也就此達到了。

那么,還要不要堅持鄉村的某些美好意象呢?為了美好,也出于對經歷過的美好再度憧憬,只有忘記Dogville的丑陋。

Dogville的抽象,讓戲劇沖突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任何一個如同Dogville一樣的地方,都可以當做故事發生的“座架”和“裝置”,于是才有了紅高粱地,才有了白鹿原,才有了喬家大院,才有了蘇州河,才有了外婆橋……以及這些場域里一切的故事。

Dogville無處不在,是因為人如同野狗一樣,四處流蕩。

如果沒有電影最后的大火和槍聲,Dogville或許也會在不知不覺中一點一點不見了蹤影,完全融入到公路那頭的Georgetown。

所有Dogville的村民越來越多要去大都市。在那兒,Dogville的過去一切的痕跡不會集中表現,可Dogville發生的故事就不會再重演嗎?

06

拍電影的人,有藝術家的氣質,更有新媒介技術表達的手段和能力,他們想必不愿意Dogville里的所有“會話”成為現實中會應驗的讖語,不過,這就不再是拍電影的人自己可以把控得了的。

所以,在Dogville的片尾,用了許多的老照片和David Bowie的都市搖滾Young Americans,意欲制造出電影的紀實意思,但是,感覺一點也不高明,不過是電影基調延續的需要而已。

事實上,由于某種眾所周知的原因,Dogville這樣的地方,只會也只能剩下一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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