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怎么過年

又要過年了!關于過年的話題又會被提起,其中之一是怎樣才算過好了年。

小時候別提多想過年了,因為有太多的東西,只能在過年時才能享受:

先說吃的東西吧!有些東西過年時才能吃到,或者說比較容易地吃到,因為商店里總是有的,問題在于沒有錢,家里舍不得買。

在七十年代,在我們這里,冬季沒有水果只有罐頭,家里來了親戚,往往帶來黃桃罐頭,桔子罐頭,蘋果罐頭,那時的罐頭吃起來是又香又甜,最后的罐頭湯被喝得一干二凈。

過年時,人們會相互送糕點,看過《渴望》的都知道,那時候裝糕點的盒子,和宋大成手里拎著的一樣。糕點的種類不算少,有蛋糕(我們這里叫槽糕),有桃酥(這里叫大餅兒),有八件兒(高級的東西),還有江米條和大料鍋(名字不知道怎么寫,形狀是大個的江米條)。那時候的的糕點也好吃,在逢年過節的時候,吃到的機會多。

有一種老北京桔子汁,現在是看不到了,估計是失傳了。那種桔汁兒主要特點是粘稠,需要兌水喝,我喜歡偷著喝原汁,別提有多酸爽了!

一般情況下,過年時都吃白面,也就是小麥粉,平時要吃窩頭、紅薯和蔓菁。現在人可能說玉米面的窩頭比小麥粉的饅頭貴,那時可不是!小麥粉是細糧,玉米面是粗糧。

我愛吃細糧,記得有一次,早晨起來吃飯,看見只有窩頭,我就沒有吃,發了一頓脾氣,餓著肚子上學去了。到了第二個課間休息時,我真的餓了,忽然聽見有人說我媽媽來了,我走出教室,看見媽媽手里拿著大餅,里面裹著攤雞蛋,正沖我笑呢;當時的我,心情可復雜了,一個餓得慌的孩子看見烙餅攤雞蛋肯定是想吃呀,可又覺得在同學面前有點難堪,還氣惱為什么不早一點做這樣的飯,又感受到媽媽是那么的愛我,反正是找了個沒有人的地方,流著淚吃完了。即使現在想起來那天的情景,我還會流淚。

還有就是過年時能吃到豬肉。網上有人說那時家家養豬,過年時殺了,豬肉吃個夠;也許他們那里是那樣子的,但是靠近京津的我們這里,不是那樣子的。家家養豬不假,但都賣了,換來錢補貼家用。生產隊也養豬,過年時宰了分給隊員,但是每家一小塊,不夠吃。記得那年,過年前隊里宰了豬,分成一塊一塊的,放在地上(那時沒有人嫌臟),都算計好了誰家幾口人,只能拿走對應的那塊肉。那天是我去的,報上名字,說明是誰家的孩子,然后拿了一個小肘子回家了;媽媽把肘子放在大柴火灶里,點火開始煮,我就一直等候在灶邊;等熟了以后,趁著熱乎吃了起來,一下子吃多了(吃頂了),哇哇地又吐出來了,從此以后,我不吃肥肉了,直到二十多歲才改過來。

至于穿什么嘛,我沒有概念,反正都是藍布的衣服,所有人都一樣,穿破了打了補丁,也不覺得寒磣。

對我來說,另一個愛好就是趕集,不到十歲的我,要走六里地才能到集市。過年時有年畫,有的年畫上面,畫的是一個故事,整張畫分成幾個格子,格子里畫出故事里的人物、情節,下面有文字說明。我就一張一張地看,非常入迷。

只有過年時,才有炮市。一輛輛大馬車上拉著鞭炮,用舊棉被蓋著;每家賣炮的都不停地燃放,為的是吸引人來看看他家的有多響。其實那時的人也不是都實在,賣炮的人所燃放的炮與實際賣出去的炮是不一樣的,有的買回去根本就點不著;買炮的人會相互配合,偷一些去,即使被發現了,也只是哈哈一笑,沒有誰叫死理。有時會趕上著炮市,就是馬車上的炮被引燃了,頓時噼里啪啦地響個不停,一股股濃煙沖向天空,賣炮人趕緊用棉被去蓋,個別的時候,只能眼睜睜看著車上的炮全爆了。看熱鬧的不嫌事大,看到著炮市的人,都會向別人描述一番,覺得這次可來對了。

這是小時候過年的情景,上面的事情都有了,年就過好了。現在呢,最大的感覺就是沒意思,就是累,就是想換個方式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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