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身邊》

老婆,上周日是三八婦女節,就在這個你應該歡度的日子即將結束之時,噩耗傳來——看你從小長大的姥爺不幸去世了。你打電話給我時,聲音顫抖,叫了我的名字而不是昵稱,我知道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但不曾預料是一天前才見過的姥爺突然辭世。我說:你等我。這個時候我要在你身邊。

車飛速行駛在四環路上,思緒回到了我小時候:每次周六下學都是爺爺蹬三輪車把我從學校接回爺爺奶奶家度周末。每次都會路過一家商店,每次我都會央求爺爺帶我進去逛一逛……順便買一個玩具。每次,我都能得逞。后來知道,爺爺的工資并不高,那一個個玩具就是爺爺上衣兜里空空的煙盒,是爺爺奶奶餐桌上少的一盤肉菜。爺爺去世時,我還小不懂失去他意味著什么,媽媽在我身邊,告訴我爺爺很愛我,但他要走了,去和爺爺告別。老婆,我也要在你身邊,告訴你,姥爺對你的愛,陪你一起送姥爺走。

見到了老婆,你已經哭成了淚人。我把你抱在懷里坐在后座,爸爸駕車向姥爺家趕。你哭了一路,近乎暈厥,我抱了你一路,近乎詞窮。到了姥爺家,你哭著,不顧一切地撲向姥爺的遺體,我和大家攔住你,怕你受更大的刺激。你許久都沒有鎮定下來。當晚我摟著你無法入睡。你依舊嚶嚶的哭泣,但你說你不怕,因為我在你身邊。

半夢半醒中依稀記起,爺爺去世后不久,我一個人去看奶奶,保姆不在,奶奶是殘疾人,只有一只手。她就用那一只手給我做了午飯。我記得很深的是一道熗炒圓白菜,奶奶一邊用鏟子翻炒圓白菜,一邊用殘臂控制鐵鍋的平衡,最后很費力的用鏟子把菜從鍋里撥到盤子里。那次,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沒有過去幫助奶奶,但那頓飯吃的好咸……奶奶的追悼會,爸爸在我身邊最后一次為奶奶,他的母親擦拭臉龐。老婆,我也要在你身邊,陪你一起最后看看姥爺的臉龐,送他上路。

姥爺的追悼會就要開始了,我怕你過度悲傷,勸你說:老婆,人都會死的,你想想從古至今有多少人故去,有很多人死的時候還很年輕,姥爺83了,也算是喜喪了……但我心里明白,無論姥爺對于從古至今所有人類來說多么微不足道,但對于你來說就是全部。但你不用擔心,因為我在你身邊。

老婆,當我小的時候,在經歷失去親人的痛苦時,有我最親的爸爸媽媽在我身邊,安慰我,鼓勵我,教育我。現在我是你最親的人,所以無論現在或是將來遇到何種情況,我都會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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