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劍魂殿看看,你們快去罌粟谷?!?/p>
青璋的提議讓眾人都是遲疑。
玄晶上前一步,“我在這里陪你?!?/p>
“不必了,罌粟谷異動非同小可。你們趕快去看看。我隨后就到?!闭f完,青璋也不等眾人再發(fā)質(zhì)疑,便進了劍魂殿的院子。
剛剛她抬手的瞬間已經(jīng)試探到結(jié)界沒了。她心中有些發(fā)慌,劍魂殿異動,難道是塵瀟出事了?自從塵瀟進了這院子,她心中一直惴惴不安。
她原本以為塵瀟進去看看就會出來,卻沒想到,七日過去都沒見他出來。只能守在依清絕閉關(guān)的亭外。劍魂殿若有動靜,被別人發(fā)現(xiàn)她還能應(yīng)付,但被依清絕發(fā)現(xiàn)就不好辦了。
劍魂殿忽然異動,她嚇了一跳,確定依清絕沒有出來,才匆匆趕了過去。也因此,比別人都晚來了一步。
此時,眾人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更是了解青璋行事果斷的脾氣。便也不多猶豫一起急著向罌粟谷趕了過去。
劍魂殿內(nèi)的凄涼青璋早有預(yù)料,只是一踏進來,恐懼、壓抑、愧疚等情感還是隨著那不堪的記憶襲涌而來。
“我說過,這正陽劍,你持不得。”
“師叔,塵瀟他沒有……”
“誰允許你帶外人進來的?”
“師父,我錯了……”
“瀟兒,你下山吧——”
“師父,我知道錯了?!?/p>
“你我?guī)熗骄壉M,你走吧!”
青璋每踏足一步心中都傳來一陣刺痛,她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敢再多停留。慌張收了心緒,憑著多年前的記憶直穿廳堂,奔著后面的劍魂池而去。
劍魂池中水波平靜,巖壁四周留著七處已經(jīng)熄滅的殘燈。沒有塵瀟的影子,這讓青璋心中一涼。以塵瀟的性格應(yīng)該不會在這里留下痕跡的。這七盞燈有什么用呢?塵瀟怎么會不打招呼就走了呢?
青璋一邊疑慮,一邊擔(dān)憂。難道是臨時出了什么狀況?她越發(fā)不敢想下去。抬足飛身到了劍魂池下方。在巖壁的殘燈處查看一番,順便抹去了那七盞燈的痕跡,又給塵瀟傳了一道回音訣便匆匆向罌粟谷趕了過去。
罌粟谷石門上的炫彩微光籠著一層黑氣,石門看上去沒有什么變化,但結(jié)界松動卻已然展現(xiàn)。
眾人在趕到時都被這景象鎮(zhèn)住了。
“怎么會這樣?”看著浮游外涌的邪氣,赤銅老人驚道。
劍癡神情緊張,嘆了口氣,“這事,必須告訴清絕?!?/p>
“不行,他閉關(guān)是為了那件事做準備。此時驚動他,再出什么岔子?!毙У?。
“那就先封印再說。”常陽說著已經(jīng)跨到了前面,手中劍一揮,直奔陣門而去。
“等一下……”玄晶的話并沒有攔住他。
常陽的劍氣將周圍暗涌的邪氣撕裂,長劍剛觸到那陣門的微光,轟隆一聲被彈了回來。
炎陽飛身過去一把接住常陽,兩人同時被彈入竹林深處。
幾位長老嚇得緊忙向兩人的方向跑去,只見,一道藍光一閃,常陽兩人又被推了回來。青璋御劍在兩人身后飛來,與兩人一起落定。
眾人見到青璋,心下都有些安定。
“劍魂池沒事?!鼻噼昂唵握f完,便向著罌粟谷陣門走了過去。
她蹙眉看著周圍浮游的森森邪氣,心中吃驚。幾日前和塵瀟在這里見面,還沒有結(jié)界松動的跡象,邪煞怎么會忽然溢出來?
她低眉沉思片刻,輕聲問道,“當(dāng)年,是怎么封印的?”
這一句話,讓在場的長老心都吊了起來。“當(dāng)年”這兩個字早已成了昆吾派的禁忌。沒人敢提,也沒人想提。而且,當(dāng)年封印罌粟谷根本就是一個未解的謎。
昆吾派動蕩以前,常陽和炎陽還小,而且并不在門派,他們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當(dāng)然,青璋也不清楚,可是她卻堅定那個讓人難以接受的結(jié)果是自己和云虛一手釀成的。雖然再提當(dāng)年,她比誰都更痛。但,此時,她卻不想放過知道答案的機會。
“神靈契丟失,如果正陽劍在……”赤銅的話頓在這里。眾人神情都有些緊張。
“怎么,你是想讓青璋找人來幫忙么?”劍癡有些憤怒。
青璋知道,自己探不出結(jié)果,又怕他們提起塵瀟再引爭端。一伸手將月華幻在了手上,向上空一推,一道耀眼藍光沖天而起,無數(shù)劍氣避空鋪向四方。暗涌的魔氣被劍氣逼得顫抖亂竄。
眾人都是吃驚。
“青璋你?”玄晶驚道。
“列陣。”青璋一聲令下,帶著不容任何人反對的氣勢,人已經(jīng)躍到了上空,一把握住月華的劍柄。
劍氣順勢歸入劍中,黑藍細絲在月華劍刃周圍盤旋。青璋一指罌粟谷陣門,拖著被引入的邪氣向門中間的縫隙沖了過去。
眾人知道她是要將邪氣引入陣門封印,強行用力量對決,這是要冒多大的風(fēng)險。但眼下確實也沒別的辦法。眾人也只能聽青璋的。按照方位,列入劍陣。
藍橙相間的劍陣一成,驚竄的邪煞之氣全部被圍困在里面。嗡嗡乒乒之聲震得地面直顫。劍陣之內(nèi)的草木被削切殆盡,汁液漫天。嘶嚎聲不絕入耳。
青璋強行向陣門推入邪氣,又一揮劍,將被困的邪氣也一點點引向月華。月華脫手在青璋眼前旋轉(zhuǎn),劍尖直指陣門,兩側(cè)陣門被月華聚合的力量牽引,開始微微晃動。
昆吾派其他弟子都站在后方緊張觀望,隨時斬殺撲飛出來的邪氣。
邪氣的外溢被月華逼停。但青璋并沒有松懈,反而更加緊張。她修為幾乎消耗大半,卻并沒覺得對陣門起到多大作用。并且隱隱感覺,自己修為似是被陣門抽離。一種說不出的怨恨,憤怒從心底升起。
眼看劍陣中的邪氣一點點變少,后方看得緊張的昆吾派弟子們心中都浮上輕松。
唯有幾個長老感到心驚,他們似乎對眼下和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情都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各自又提力灌入劍陣。
只是,屏力拉扯陣門的力量已經(jīng)到了極限。青璋再向月華灌注靈力也沒了作用。她感覺自己如一絲欲要崩裂的紐帶,松不得緊不住。
幾大長老對于眼前景象如入夢幻。四竄的邪魔嘶嚎鉆入他們耳朵,回音拉扯他們碎亂的回憶。使得幾人心緒都無法鎮(zhèn)定。
最先受不住的是玄晶。她忽然在罌粟谷的陣門上看到一個熟悉的紅色身影。眼淚繃不住滾了出來。血紅在那人身后暈開,她忽然松手,搖頭喊了一聲“不——”,隨即噴出一口血來。
“玄晶——”玄鐵一聲驚呼,手上一顫,那些被擠壓的邪氣順勢向他這邊沖過來。他心下焦急玄晶狀況,忽被襲擊而來的邪氣推出施陣方位,也噴出一口血來。劍陣在兩人收手之際瞬間開裂。
邪氣向著裂開的縫隙撲去,使眾人均是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