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末回老家,當車行駛到中學門口時,我竟然完全不認識了。印象中中學門口的柏油路是很寬的、很曬、很塵土飛揚,近7年后再次回去才發現故鄉已變了模樣,曾經的故鄉已是他鄉了。
路邊種了兩排柳樹、間隔會有幾棵柿子樹、主干道上隔段就有一個石塊堆積起來的門廬。印象中的那條寬闊的大馬路已經變得好窄,在我這個外行看來,基本上兩輛私家車就可將路填滿。曾經的垃圾坑如今已被填滿,建起了一座兩層大超市,一樓食品、飲料,二樓服飾。
從主干道拐向老家的水泥路上,車窗外曾經的小超市老板拿個掃帚在清掃,曾經的那么高大、年輕的一歲多小孩的父親、附近幾個村落唯一商店的老板,如今頭發騷亂、臉上盡是風霜、唇邊盡是白里透黑的胡須,雖然不至于花甲之年,但因為少收拾,面部已盡顯滄桑。
打開家門的一剎那,地上、炕上、柜上、茶幾上、里屋門上盡是厚厚的一層灰。母親來城前家里蓋的二層小樓、因為長時間沒人住,已經盡顯老態,后面房子跟前面房子之間裂了好大一條縫,從樓上一直到地面上,這一切似乎都在告訴我,這房子已經好久沒有人住、沒人維護了。
家里后院的門打開后,雜草遍地,雖然已近冬季,鮮有綠葉,余下的干癟癟的草干也要一人多高,開門之后就再很難往后面走,撥開干癟的草、踩出一條小路后,終于走到了父母離家前的柿子樹跟前。
樹上結滿紅透了的柿子,柿子樹上的葉子已經黃了。雖然只有五棵樹,可我們費了近一個小時的摘了慢慢兩大袋子(看著重量最起碼有七十多斤的樣子),再往里就是曾經媽媽種的白菜、韭菜,有點干癟的瘋漲一地,中間穿插了好多的野草。還有老媽從外面買回來的核桃樹,當年的小樹苗如今已經粗了不少。地上散落了一地的核桃。有的皮已經干癟,撥了皮找塊磚砸了就可以吃;有的則壞掉了,砸開后里面黑漆馬虎的、或者干癟的只剩下兩張皮。
雖然已經長期不住人了,但是以前栽的果樹苗即使沒人看管,也結了不少的果實。回城時我們又買了老家的面粉和手工掛面,滿載而歸。順風車師傅也是附近村落的人,一路各種閑聊,告知老家的各種變化,現在為了減少霧霾,給各家各戶都裝上了天然氣管道,以后大家就不用燒柴火做飯了,以前家里需要燒柴的土炕,現在政府建議大家換成燒另外一種燃料的炕(車上放著廣播,沒太聽清),換一個炕、政府給補貼幾百塊錢。養殖種樹、種地的種子化肥,政府都給一定的補貼。
聽了這么多,看了這么多,曾經那個落后的家鄉已經在逐步換新顏。而我這個考學落戶城市的異鄉人,我這些年的進步呢?父母來城里后,家鄉與我而言似乎越來越遠,而城市呢,似乎從未真正走進過。浮萍無根,如斯,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