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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官給我打電話,生平第一次聊別人的事聊了那么久。
聊的是昨天還在一個公司上班的同事。之所以聊他,是因為他們一家人今天都已坐上了回新加坡的飛機。更多的可能是,這輩子州官和他們都不會再相見,也不會再有交集了。
其實世事的變幻,相聚離別在我們這個年紀不說看淡,至少也是看開了吧。只是,如果那個人是你值得佩服而又聊的來的人,那又另當別論。
州官一般從不跟我聊工作上的事,我也從來不過問,呆在身邊都不一定能幫得上忙,何況我這還隔著十萬八千里呢。但如果他僅僅只是需要一個好的聽眾那又另當別論。從今天州官跳躍性的描述中,加上以我對他的了解。我大抵知道了他的前同事是個什么樣的人了。
女朋友先出來工作,支持他深造。現(xiàn)在早已是他兩個娃的媽媽,專職在家幸福的帶娃。周末會叫上一群同事去他們住的地方聚餐,兩口子親自動手。這比相約去吃酒店溫馨舒服,也更真誠更有心。
辦公室的紙巾都是自已帶的。和那些私用都是公用的人相比小中可見大。
工作上,別人開一天會仍然在打太極,他卻是以身作則,速戰(zhàn)速決。
總之,讓我也覺著了那是一個特別正直負責,有能力,特別真誠好相處的一個人。這應該是一個公司的光,有他在是可以影響一群人的。
最后,我跟州官說:“還好,他是個男人,否則我不就可憐了!”他應該還在那種離別的情緒中,沒有搭理我的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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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實行改革開放,有了外出打工這一說以來,人們的生活工作真的是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相遇離別也因此成為了生活中的常態(tài)。
原來一輩子一個單位,一輩子就呆一座小城的日子是一去復返了。在外工作過的朋友應該都會深有體會,無論是公司還是工廠,只要是有工作的地方,人員的流動性都是特別大的,正因為這種現(xiàn)狀,真正敢去交心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有可能剛離開校園出來工作的時候還會好一點,真正到了看過太多世事人情,太多人來人往的中年,推心置腹的交往并非易事。
我是九八年畢業(yè)后就和好友南下的,那時在順德一臺資鞋廠做文員,辦公室有四五個女孩子,不到半年,差不多換了三拔人,第一次有位女孩走的時候,我還專門跑去附近一所學校門口的精品店買了串紫色風鈴送給她,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她當時有些錯愕的眼神。
后來我明白了,這已不是學校,社會中的聚散太過平常,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也大多是點頭之誼,沒有誰會去重視,也重視不過來。慢慢的,我也就開始了隨波逐流。
可人是有感情的,漂泊輾轉中總會遇到許多讓你感動讓你難忘的事。
第一次的辭職是從剛說的那家鞋廠,雖已沒有剛出校門時的天真,走得卻也并不輕松。那時的副理是個臺灣人,他老婆卻是我的家鄉(xiāng)人,有可能是因為這層關系,也有可能像他后來說的,覺得我們剛進入社會有一股傻勁吧。反正從剛開始入職,他就對我們特別好,那時公司要求職員寫工作周記,他卻要求我們寫日記,工作生活都可以寫,而每篇他都會在后面評論,答疑解惑。
每次加完班,他都會叫上我們,有時還會有我們的老鄉(xiāng),一起去吃宵夜。他們從臺灣空運過來有什么好吃的,也會帶給我們。那時,我和好友都是第一次出遠門,第一次去面對外面的花花世界,所以我覺得我們運氣特別好,緣遇的都是特別好的人,他給我們的感覺真的是如父如兄。
最終是什么原因辭職已比較模糊了,只記得走時都是難過的,而那本日記,現(xiàn)在還在我的身邊保存著。
那時沒有QQ,沒有微信,一年兩年三年,也就斷了聯(lián)系。但是老天爺有時真的是特別眷顧我,等我04年,輾轉幾個城市,最后又去了中山一家鞋廠上班時,有一天廠里有臺機器壞了,同事給我一張名片,跟我說是廠里的一個掛名機修,可以打電話讓他來看看。當時看到名字的時候,總覺得有些熟悉,但也沒去多想。等到他過來的時候,卻是先認出我來,原來他也曾是我最先打工的那個鞋廠的機修。
那天我們聊了好多好多,主要的是原來公司的情況,原來公司同事的情況,他告訴我他們很多人現(xiàn)在都來了這邊,原來那個副理也在,還問我什么時候有空給他打電話,他來接我過去他們那邊玩。
看來工作中還真是有圈子之分的。只要在一個行業(yè),兜兜轉轉也還是有機會再見。我記得當時他一走我就忍不住雀躍,急忙打電話給好友,那是我們共同的記憶。只是,無論當時多么激動,多么高興,覺得多么不容易,后來我卻是一直沒有和他們重聚。
擔心物非人非,經歷太多后,反而怕破壞了記憶中的那份美好,也因為,那年年底我即辭職回家結婚去了,便再也沒有踏上那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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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轉的彎有點多吧。記憶中磨滅不了的事情還真是有不少。
03年在廣州,進過一個二十多人的文化公司,主要是做一本照明方面的雜志,雖然人不多,卻也是有幾個分部在中山,澄海等地的,我當時在廣州市的總部天河區(qū)。因為除了業(yè)務員,辦公室加老板也就三四個人,分工不是特別細,辦公用品采購,工商,銀行,招工,以及租賃員工宿舍這些事都是我在跑。
印象中有一回去取一筆公款,不多,好像是五千,卻是比較麻煩,得去荔灣區(qū)的開戶行支取。去的時候是下午,想著下午也沒別的什么事,我就自己做公交去的,結果公交走走停停,等回到公司時,已過了下班時間。我自己是沒什么感覺的,反正錢又不多,我也不急著下班,只是到了公司,我卻發(fā)現(xiàn)老板和他女朋友都還在等我。我一愣:“有事啊,有事干嘛不打電話?”他們卻只是笑笑,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后來,我才知道,他們公司原來坐我這位置的一個小姑娘,有一次去銀行取三千塊公款,卻是再也沒有回來。三千?雖然說那時基本工資才一千多,但是也不至于三千塊就把自己給毀了吧。我沒有說什么,心里卻是很感激那份信任,尤其是在剛被蛇咬過一口之后。
那次是因為當時還是男朋友的州官吧,做了一年之后也是辭職了,辭職的時候還在和老板還有他女朋友一起在為擴張的公司找新的辦公場所。決定要走的時候,老板也是不同意的,他說我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跟他談。而我卻是比較堅決,最后無奈下我只得騙他,說我爸硬要我回去教書不讓我再在外面漂了。他想想,女孩子教書也不錯,便無奈的同意了。
后來知道我又跑去中山找工作沒去教書時,還打過電話叫我回廣州幫他們,或者說讓我和男朋友回老家開一家燈具店,他包供貨,必竟那個行業(yè)他熟悉,應該會有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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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現(xiàn)在,所有的過往,我們都是再無交集,也早已失去了聯(lián)系。但總是會在某個時刻,被我深深的想起,想起的時候,心里滿滿的都是感動與溫暖,也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
我一直不覺得自己是個特別有能力有魄力的人,有時甚至認為自己還是特別自卑的,可是那一路風雨飄搖中,我緣遇的卻都是對我特別特別好的人,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真心換真心,抑或真的是老天爺對我特別的眷顧。
掛完州官的電話,我自己便一直進入了回憶中,我甚至還瘋狂的在百度上搜索我曾經任職過的幾家公司,想看看它的近況,想知道曾經熟悉的同事是否還在堅守。幸運的是,竟然真的讓我找到兩家公司這兩天的招聘信息,看來一切安好,雖然看不到更多的內容,我卻多了一份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