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婉悅悠然
第二十一章? 傾憐復出
明日便是七月十五,宮里宮外都忙得熱火朝天,準備祭司事宜。
因北疆戰事,皇帝墨先淳愁眉不展,身體也每況愈下,無心顧及祭司之事,便全權交于皇后負責。
皇后自噬骨毒解掉之后,整個人變得舒暢起來。
安青受了虛谷子的教誨,這幾日倒也規矩,只安安靜靜待在芳華宮,等著七月十五“中元節”的到來。
眼下,皇后又來到婉瑩宮中。婉瑩(安青)見到皇后,依規矩行了禮,遣退了下人。
皇后看了看婉瑩依舊盛氣凌人的眼神,緩緩說到:“婉瑩,我的噬骨毒已解,本可隨便找個罪名處置了你,你可知我為何留你一條性命?”
“哼,你可別跟我說是因為姑侄情深!”婉瑩(安青)不屑說到。
“你根本就不是我侄女!”
安青一驚,她表面不動聲色,心里卻不得不佩服皇后,她一直覺得自己做婉瑩做得滴水不漏,誰知竟早已被皇后看穿。
“我養了你多年,怎能不知你的變化?自你落水之后,我便覺出了異常。只是沒料到你那么快就給我下了毒。”
皇后的語氣不急不徐,好似在描述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任你擺布,還好,你利用我不過都是為了墨子煜,影響不了大局。再者,噬骨之痛我實在無法忍受,所以,這些年,便事事都由著你。”
她頓了一頓,接著說到:“依我所受之苦,你真該千刀萬剮,但今日我來此,并不為解心頭之恨,而是有事找你相助,你可愿與我合作?”
“我為何要與你合作?既然噬骨毒已解,當好你的皇后便是,自此,你我毫無干系。”安青的語氣絲毫未有緩和之意。
皇后似乎沒有在意,繼續問到:“你可是一心想得到墨子煜?”
“那又如何?”
“你是否想過,墨子煜若做了皇帝,你便永無出頭之日。眼下,你的敵人只有白依一個,以后,可是后宮佳麗三千。”皇后趁機說到。
“你怎知墨子煜會做皇帝?”安青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異樣。
“為了我那不爭氣的兒子,他所有行蹤我都了如指掌。現在,墨子煜正跟朱國韜密謀,利用北疆戰事將我兒拖下水,并趁機篡位。”皇后忿忿說到。
“我兒墨子楓,從小對我言聽計從,可自打認識白依,總是一意孤行,差點壞了我的大計。如今,他非要去北疆出征,單憑他的本事,怕是有去無回。如此一來,墨子煜便會取而代之。一旦墨子煜當了皇帝,你離他,怕是要越來越遠了。”
安青低頭思慮了許久,終究還是動搖了。認識墨子煜之前,制毒是她唯一的目標,而今,她卻深陷情網,不能自拔。皇后的話,只抵心底,她何嘗不想與墨子煜廝守一世?
可虛谷子的警告她也不敢怠慢,若是一意孤行,怕是永生不能踏入輪回。
“你要我怎么做?”安青看了看皇后篤定的眼神,試探問到。
“你只需拖住墨子煜,讓我兒順利繼位即可。”皇后的眼里立馬露出一絲光亮。
“他豈是我能左右?如今,我連見他一面都沒有機會。”
安青的情緒突然低落起來,墨子煜早已把她拒之門外,自己空有一腔熱情又有何用?
皇后似乎早有預料,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你若信我,一切聽我安排即可。”
她附在安青耳邊,詳細說出了自己的計劃,安青的眉頭竟漸漸舒展開來。
是夜,墨子煜府中一片安寧之象。月色被烏云遮住,只偶爾飄出一絲清影。
時值初秋,天氣依舊悶熱,只有人工湖畔方有點點清涼。
墨子煜坐在湖邊亭中,思慮著朝中大事。這幾日,他知自己無暇顧及白依,便日日差人送些新鮮玩意討她歡心。
可墨子煜并不知,白依見了東西自然是開心,但他本人不出現,白依內心還是頗有幾分失落。
此時,一陣微風吹過,湖心泛起一圈圈漣漪。墨子煜感覺到明顯涼意,不由向湖心望去。
只見,湖心霎時間波濤洶涌,一束亮光從湖底直沖云霄。光束中央猛地沖出一個人影,墨子煜只覺得寒氣逼人,他緊握手中利劍,大聲喝到:“來者何人?!竟敢私闖本王府!”
話音剛落,幾名貼身侍衛已分立他兩旁,做好進攻之勢。
頃刻間,湖中人影已落在墨子煜眼前。
“白依!?”
墨子煜大吃一驚,沒想到白依竟會出現在此。他揮手示意,侍衛們都退了下去。
“你是~子煜?我是你母妃啊!”
墨子煜又一次被震到,他仔細一看,眼前的女人雖與白依有九成相像,神情卻帶著幾分成熟與嫻靜,與白依的天真的確判若兩人。
“我母妃早已過世,你究竟是誰?”
墨子煜雖有懷疑,內心卻隱隱覺得此人處處透著難以名狀的親切感。
“兒啊,我并未過世,只是昏死過去而已。”
這個女人,正是墨子煜的生母孟傾憐。
墨子煜還不能適應眼前的狀況,對于一個自小沒有母親的人來說,這一切來得太突然。
他不知如何同看似與自己年齡相仿的母親交流,只好問了幾個自己心存疑惑的問題。
“你~為何會在湖底?”
“子煜,這件事說來話長。我生下你之后,全身元氣耗盡,而這湖底正是修養的好地方,所以我便一直在此。今日剛感覺體力恢復,便運氣沖了出來。”
孟傾憐看起來還是有些虛弱。墨子煜便換來下人,讓他們立刻為她收拾房間。他既已從心底認可了母親,自然要處處為她著想。
一切收拾妥當之后,墨子煜對傾妃說到:“母妃,你好好休息,我明日便帶你進宮與父皇團聚。”
“不,不,子煜,我再也不會去皇宮了。”傾妃的樣子,看起來很是緊張。
墨子煜見天色已晚,不好詳細詢問,囑咐婢女好生照顧,便起身離去。
湖心依舊微波粼粼,湖底的冰棺里,仿佛不曾有過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