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志成為一名助人者。從佛學的角度,是要自度度人;從心理學的角度,是要作好一名咨詢師。
有時候,我會從心輪深處泛溢出一股平等之愛,所有人沒有好壞對錯貧富之分,二元對立的局面在剎那間消失了,每個人都應得到平等的愛,也會對生命平等的付出。
我相信“助人”是我的天賦,也是使命。我想,累世累劫以來,我定是接受了來自他人的很多世的幫助,所以,今生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給予”。我期望自己有能力給予他人真正所需要的,通過這樣的方式,把愛傳遞下去。我,正是施與受這個法則達成平衡的重要的一環。其實,每個人都跟我一樣,給出自己已經獲得的,接受所需要的。
為了讓助人的方式達到最大程度的安全,助人者必須首先進行自我的深層轉化,先把自己的污垢清理干凈,活出自己,然后才能幫助他人。抱持著這個目的,我一遍又一遍地清理自己。我特別認同同修宋光銘的那句話:“修行,就是消業的過程。”
海靈格說:
“身為人類,我們各方面都需要依賴他人的幫助,唯有如此才能發展自身的潛能。同樣,我們也有幫助他人的需求。若沒人需要我們,若我們無法幫助他人,生命會變得寂寥并枯萎。因此助人不只是服務他人,也是服務自己。”(《在愛中升華》p.173)
這讓我想到佛法中經常說的四個字――自他不二。度人即是度己,度己亦是度人,自他本為一體,根本沒有區別。
與佛法強調的一樣,海靈格認為助人與內在成長有關,無論對助人者還是對被助者,都是如此。內在的成長需要被滋養,需要有能力和勇氣對抗各種阻礙成長的力量。很多時候,我們的心理出現問題,正是在于缺失這種力量,遇到阻礙時,不是迎難而上,而是逃避、退讓。然而,逃避,無法令問題消失。可惜我們很多時候會掩耳盜鈴。
助人者之助,是謙卑的、自制的,是有底線、有操守的。助人者必須對自己有所要求,對求助之人亦有所要求。助人者,不是濫好人。
我們每一個人,無論對社會、國家,還是對家庭,都有專屬于自己、必須由自己承擔的責任。如果助人者之助跨越了一個界限,或打破了施與受的平衡,或破壞了施與受的秩序,那么則無法達到助人的目的,反而使情況更加混亂。
助人者的內在轉化越快完成,對被助者和助人者自己越有莫大的幫助。每個助人者都有自己的局限性,面對被助者時,不該卷入對方的是是非非、悲歡離合等領域,而是該象一面鏡子一樣,讓被助者看到究竟發生了什么,引導被助者至問題的癥結處,請他們自己解開。如果助人者“想要違逆境遇而助人,不僅會削弱助人者,也會削弱來訪者,甚至也會削弱那些被強迫接受協助之人。”(同上,p.175)
另外,助人者要保持對所有人一視同仁的、務必給予平等的愛的態度。助人者不是來訪者的閨蜜、哥們兒或伴侶,當來訪者抱怨某人時,助人者必須在心里為被抱怨的人留一個位置,因為助人者是為和解而服務,不是為沖突、分裂而服務,助人者提供給來訪者的該是不加批判的協助。
這對于助人者而言又是一個很大的挑戰,這會涉及到對來訪者“同理”的界限。同理、共情是助人者需要具備的能力,也是在咨詢過程中高頻率被使用到的技巧。然而,一旦同理、共情的過了頭,就失去了助人者中道的原則,此時,助人的最終結果尚且不論,會對來訪者產生更大的困擾。
一言以蔽之,助人者就是要協助來訪者了解真相,尊重真相,接納真相。在此之前,助人者自己必須具備這樣的能力,不僅可以坦然、平靜地面對真相,而且還可以給予他人廣博的、平等的愛。
但是,在實際生活中,我看到不少助人者并不具備這樣的能力,白天他們協助來訪者獲得療愈,晚上他們成為來訪者期待被療愈。雖然,人都有需要被療愈的心病,可是有些事若實在勉強,不如放過別人,也是放自己一馬吧。
所以,在我看來,對于助人者所有的秩序、原則而言,最重要的也是最首要的一則就是,必須對自他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