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改往日陰霾,馬拉松后難得的好天氣,洗漱之后出門很早,準備到小區門口吃個早餐。剛到小區門前,忽然電話響了起來。
“白哥,老韓(韓皓羽)在庫房取書的時候忽然暈倒了,心率脈搏正常,沙老師打了120。”
當時神經瞬間緊張了起來,腦海浮現起前幾天在長馬差點把半條命留在了十九公里賽道的那個哥們,接著又接到沙老師的電話。
給老韓媽媽打過電話后直接趕往醫院,路上打電話安排監考,請假,班級群通報最新情況,心跳的不停。
到了國文醫院等了十分鐘左右,等到了老韓的家人,我們站在醫院的門前,焦急的等待著救護車,每過去一輛救護車都要看一眼,
“陳老師,急救車怎么還沒有到,皓羽不會有什么事兒吧!”
看著老韓媽媽焦急的神情,我一再安慰她:“沒事兒的,孩子上車之后好多了!沙老師也跟著呢。”實際上老韓在車上一直都沒有睜開眼睛。我的內心很壓抑,臉上還不能把緊張的情緒傳達給他的家人。
遠處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由遠而近,我隨著聲音的方向,在車流中看見了救護車,我的耳朵與視線不敢離開過這輛車。看著它掉頭、換車道、駛入醫院,最終它進入了120通道,我們快步趕到了急救通道。看見老韓正被醫務人員從擔架上抬下來,現在回想起來我甚至都記不得老韓穿的什么顏色的衣服,只記住了一張毫無血色的臉。
當時我不敢看身后孩子家長的表情,因為我的心情很沉重,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而眼前這個一米八個子的男生雙眼緊閉躺在擔架上,說不上觸目驚心,那一瞬間涌上心頭的感覺也真的是難以名狀了,我太害怕看見這種場景,尤其面前的是自己的學生。
大志(劉禹志)和沙老師也下了救護車,大家都沒說話,表情凝重。看著醫生把老韓從擔架轉移到了病床上,又被迅速推進了搶救室,我們一行人也下意識跟了進去,很快的我們這群“無關人員”又被請了出來。
房門沒有關,我們就緊張的站在門外,病床前老韓的身上夾著各樣的檢查儀器,依然一動不動,左手垂在病床邊,看著眼前的景象,我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公主嶺下了幾天的大雨,窗外水洗過的天空呈現出清澈見底的藍色,仿佛能沖淡所有的失意,但這樣的好天氣,此刻已全然沒有心情欣賞,只有冷光燈與消毒水的氣味刺激著感官,隨著心電圖的聲音數著心率。
“老韓醒了?”聽見聲音后我再看向病房,老韓睜開了眼睛,時間七點三十三分,距離老韓暈倒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鐘,他睜開雙眼,面無表情什么都沒說。
所有人松了一口氣,沙老師才說到剛才120醫生剛到學校給老韓檢查體征的時候,說這孩子瞳孔有些大,當時給沙老師和現場學生都嚇壞了(尤其是老畢),還好此時一切平安。
看到老韓情況穩定下來后,醫生在和老韓的家人說著接下來所要做的一系列的檢查,我回到了單位繼續監考。
監考的時候遇到了劉校長巡考,校長也詢問了老韓的情況,再三的叮囑要再和學生家屬確認好學生的檢查情況。
過了沒一會兒,上午九點半的時候,老韓的媽媽打來了電話,說檢查報告出來了,身體沒有問題,帶回家休息明天就能回學校了。虛驚一場之后,學生議論到老韓平時很少吃飯,為了參加Cosplay比賽減肥,一個一米八大個子只有50公斤,這種體質怎么可能承受住壓力如此大的高三?回來有必要和他好好談一談了。
中午在食堂的時候,發現每天中午稱霸食堂的男生陣容里唯獨少了“食神”老畢,大志說他從醫院回到學校考試的時候,數學已經開考五六分鐘了,老畢兩眼無光捂著臉坐在考場座位上,考試開始前他還一直在和別人講120急救醫生說了什么,老韓會不會不行之類的話。
很明顯,作為老韓忠實戰友的老畢此刻在考場上仍沉浸在醫生說的那句“瞳孔變大了”的悲痛之中。他看大志回到了考場,拉住大志特別低沉的問了一句:
“老韓是不是死了。”
當時我們男生在食堂飯桌上聽到這句話笑的好懸沒扣掉飯碗,但是也很理解老畢的心情:老韓病倒與數學聯考對他來說都是不小的打擊,食欲不振很正常。
進入高三,越來越多體質不好的學生因為無法承受壓力導致身體出現機能異常,一味關注成績的時候,能否先關注他們是否有一個健康的生活方式。
老韓快點好起來吧,等你好了帶你去吃一頓海底撈給你補一補,如果@不好,就兩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