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晨讀很不滿意。
昨天是節氣“小雪”,前天晚上,小雪也真的如約而至。晨起,雪已停,樹上草坪上蓋了薄薄的一層。校園跑道上,梧桐葉落了一地,干室外衛生的孩子們在那掃葉子。我到教室囑咐班長小斐領著晨讀,自己去了衛生區。
這兩天氣溫驟降,風不大,但帶著刺骨的冷。一些葉子凍在操場上,很難掃。孩子們干得效率也低,半天掃不起來。
關于室外值日,也說過多次。有些孩子似乎把這當作放松的機會,女孩子拎著掃帚湊在一起聊天,男孩子舉著掃帚滿操場追著鬧。再不就是工具沒帶全,兩三個人收葉子,四五個人在一邊干看著。現在天又有些冷,就更抖抖索索地不愿意伸手。
我過去,接過一把大掃帚,安排兩個同學回教室拿工具,再指揮另幾個分片掃,自己也嘩啦嘩啦地掃了一大片。實在凍得掃不起來的,就告訴他們等中午化了冰再收。
七手八腳的,總算有了些眉目,拿工具的同學也回來了。看看時間差不多,就讓他們幾個抓緊收,自己回了教室。
這時候晨讀應該開始十分鐘了,結果教室里還是亂糟糟一團:小斐沒有在講臺上領讀,輪值管紀律的小周在自己的座位上發呆。有些孩子見我去了,才急急忙忙回到座位上,從書包里掏晨讀資料。
一通忙亂之后,總算安靜下來。我叫小佳領讀,又叫了小斐,小維,小宇到門外,因為開學就是她們三個輪流領讀,誰來得早誰領,前面也一直做得不錯。
問原因,小斐眼圈就有些發紅,囁囁了幾聲,我努力分辨才明白,她說的是自己一領讀,就有學生起哄。
問怎么起哄,她說小朋、小祥那幾個,怪腔怪調地改詞,讀的聲音還很大。他們一改,其他同學就跟著笑,于是就讀不下去。
小維在一邊悄悄碰她的手,大概是安慰的意思。小宇一直沒說什么,只是有些不安的樣子。畢竟我平時幾乎沒有批評過她們。
問小斐:“是今天早晨你領讀他們不聽嗎?”
“嗯……不是……是平時我一領他們就這樣。”
我回憶了一下,沒記得她什么時候跟我說過這個情況。
于是再問:“也就是說,今天早晨你一直沒領讀?”
她猶豫一下,點點頭。
我嘆口氣:“如果你領了,他們起哄,那老師會批評他們。但今天你沒領,說平時他們如何如何,那讓老師怎么說呢?”
三個人都不說話。
“另外,你們是班干部,就不能只管好自己,也得想辦法管好別人才行。”
接下來如此這般說了一番,看她們似乎聽明白了,就讓她們回了教室。
我想,那個“聯盟”終究還是有負面影響的。小斐本來就是個淑女式的文靜女孩,她的當選大半原因是學習好,待人和氣,而且那時候幾個男孩子暗地聯合起來反對當時的班長小維,原因是她管得太嚴。小維的票數落下來,小斐就成了班長。
小維會有些受傷吧,小斐則心有余而力不足。即使我在班里批評了那些孩子,組織了討論,肯定了她們的做法與成績,即使她們的想法不那么清晰,家長們也會心疼,也很可能在家里囑咐:別管那么多,得罪人的事不要做。
現在的孩子也確實難管。本來就自我中心,再加上將要進入青春期,更是脫韁的野馬一般。多數孩子還好,就那四五個孩子,花樣百出地調皮。知道他們是為了吸引眼球,也明白最好的方法是對他們錯的行為置之不理,對的行為大加贊揚。但每每課堂上被他們的怪腔怪調攪亂了節奏。比如明明“課間十分鐘”,偏要唱成“課間十棵蔥”,明明是“千山鳥飛絕”,偏要讀成“千山去打鳥”,于是滿堂哄笑。說輕了,嘻皮笑臉,說重了,低頭耷拉角,過后照舊。道理講不通,懲罰沒力度。壓著,勸著,哄著,才多少收斂一些。老師管著都費勁,何況班干部。
課后還是找那幾位單獨談了談,估計能收斂幾天。
今早晨讀,情況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