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女生的心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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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我們都以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所以懷著過多的憧憬不管怎樣都是要離開。

高考完之后的日子,很多同學都加入了暑假工的大潮,夏漣的爸媽卻怎么都不讓她外出打工,說是她要敢出去打工,就把她的腿打斷!夏漣在家里待著整個人快要發霉了,每天都是吃了睡睡了吃的狀態,百無聊賴的她在猶猶豫豫之后還是決定和小伙伴一起去上海打工。

對于上海夏漣一直有一種熱烈的向往,就算那里現在什么都沒有,她也想去看看夜上海,是不是像電影里和電視劇里面的那樣浪漫,《情深深雨蒙蒙》里依萍跳河的大橋是不是有著金色的黃昏,飽經歲月滄桑的上海是不是還有《上海灘》的英雄氣概,還有國際都市到底是有著怎樣的摩登和時尚······想到這里夏漣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沖動,和另外三個女生商量好之后偷偷地收拾著行李。當天下午,夏漣趁著家里人都不在的時候在桌子上留了張紙條就出發和小伙伴們匯合去了。

夏天的傍晚吸收了一天的火熱,茍延殘喘地做最后的肆虐,夜帶著救兵追逐炎熱。小城的人們也都出來納涼逛夜市,五彩斑斕的小彩燈在茂盛的樹枝上掛著,廣場上溜冰的小孩兒情侶們嘻嘻哈哈,而夏漣和另外三個女生坐在行李箱上毫無心情地看著華燈漸漸初上,沒有擠上車的她們想著剛才瘋狂的一幕仍然驚魂未定。

每年夏天總是打工潮掀起的時候,不明情況的四個女生以為買了票就可以坐上去上海的大巴,可是進了車站的她們才知道暑假的車站簡直就是一個難民營。各種南來北往的人們為生活而奔波著,嘈雜和著悶熱易如反掌地點起了人的焦躁。旁邊帶著小孩的婦女一邊顧著行李,一邊還要安撫著哭鬧著的小孩子,而候車廳里的風扇根本就像在看笑話,悠哉游哉地轉著扇葉,不曾停歇的車輛來了又走,走了又來,等待,等待,還是等待。突然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上海的車到了。”

瞬間不知道等了多長時間死氣沉沉的候車大廳一陣騷動,人頭攢動,人們提著行李向有“上海”標志的大巴拼命擠去。夏漣,王婉,程菲,顧楠四個人在人潮中被擠散了,瘦小地夏漣拉著行李箱頓時心慌意亂,顧不上上車的四個女生都在人潮擁擠中叫著彼此的名字,驚慌失措以后,再次聚齊的她們懸著的一顆心終于稍稍安慰的一些。奇怪的是剛才的焦躁在經歷了迷失之后反而消失無蹤,原來在意外面前,所有的煩惱都不再是什么問題。

毫無疑問,四個女生沒有擠上車。看著車站里依然滯留那么多的人,四個人對未來都充滿了迷茫和疑問。夏漣想著媽媽有沒有看到她在桌子上留的字條,會不會擔心,想到這里,她的心里有些后悔。奔波了一下午的四個女生都還沒有吃東西,饑轆腸腸的看著別人吃的泡面,那都是人間美味。等待耗盡了她們所有的精力,一開始怎么也不肯坐在行李箱上的王婉最后還是沒有堅持住,雙腿早已經麻木的她再也顧不上什么形象了。時針從五點指向了六點,又從六點指向了七點,懷揣著的對未來的期許,對大上海的憧憬……各種美好的想象在此刻都煙消云散了。后來,不知是誰說在車站外的廣場可以優先上車,四個女生半信半疑,但還是轉移了陣地。

外面的風泛著清新和涼爽的氣息,以前那么熟悉的小城現在看起來充滿了陌生。風干澀了女孩們的秀發,綁著蝴蝶結的頭發不知什么時候變得那么凌亂,夜幕降臨漸漸來襲,竟有些了涼意,而貼在嘴角的那一縷的頭發此時散發著無限的挫敗和疲憊。本來四個女生也應該在家里享受著夏天時光消磨的愜意,但是年輕不就是因為有著一顆倔強不服輸,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心而特別嗎?想到這里,失落的程菲又鼓起了勇氣,就像汪國真寫過的詩句,“既然選擇了遠方,便顧風雨兼程”好了。

期盼之中,開往上海的大巴終于來了,四個女生的眼睛頓時恢復了之前應有的光芒。但是不知道從哪里冒出的人群也朝著大巴車浩浩蕩蕩地涌去,見到此狀,顧楠首先沖在最前面給夏漣殺出了一條血路。最終千辛萬苦顧楠和夏漣擠上了大巴,但是程菲和王婉還是沒有上去。這下顧楠和夏漣慌了,在亂糟糟的車廂里她們著急地往前擠去和司機說著有人還沒有上來,可是司機像是聾了一般根本不管她們的呼喊,還是啟動著車子準備出發

“師傅,師傅,還有兩個人沒有上車呢!”

“哎,師傅,還有人在下面沒上來呢!”

顧楠和夏漣兩個人大聲地對著司機師傅說著,可是司機根本沒空管她們。憤怒的她們依然喊著,看著窗外焦急揮手的程菲和王婉,顧楠夏漣決定下車,不走了。車廂里還沒有坐穩的乘客正忙著塞行李,還有帶孩子的母親在哄哭鬧的孩子,兩個人艱辛地走到了車門口

“師傅,我們要下車!”

“麻煩你開下車門,我們不走了。”

司機師傅還是聾了一樣在和后面的替換司機說話,惱怒的顧楠語氣兇狠地又說道

“開門,我們要下車!!!”

“小姑娘,火氣那么大,可是要吃虧的!你別急,后面的車已經到了,兩輛車會同時出發。”

司機娓娓道來的口吻瞬間與顧楠和夏漣的暴躁形成鮮明的對比,她們兩個瞬間尷尬極了,猶豫著回到了座位上。打開手機,果然程菲發短信說她們就在后面的車上。調制好所有的機器,大巴車一聲怒吼,出發了。一天之中遭遇了太多的喧囂,原來平靜是這么讓人懷念。隨著車輛在夜色中行駛,兩旁的房屋和樹木向后倒退,靠窗的夏漣心里竟然空落落的。很多時候我們都以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所以懷著過多的憧憬不管怎樣都是要離開。但是未來究竟是怎樣呢?

半夜醒來,夏漣凍得瑟瑟發抖,大巴車里的空調溫度太低,原來顧楠因為太冷也一直醒著。夏漣看著車里的人們大都蓋著毯子,或者披著厚外套,只有她和顧楠沒有任何外出經驗,所以身上什么保暖的東西也沒有,不知道程菲和王婉是不是也處于相同的寒冷處境。四個女生都不知道原來夏天的夜竟然可以冷成那樣,離開家的她們就像脫離了家的溫棚,而前路漫漫,更多的挑戰還在等著她們,大巴車在靜默地行駛,未來在漸漸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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