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識時,女孩兒還在門前玩沙。兩小無猜,走過最單純、美好的童年。
天各一方的玩伴,各自在孤獨、冷漠中長大,只有存留在心中的回憶,陪伴彼此向前。
世界很大,你離我不遠;世界很大,我卻望你不見。
前路波折長漫,怎能無你,一路相伴。
遙望你的背影
第一章? 藍天下秋千搖蕩
黃昏,紅日,微風,塵土。
一個梳著西瓜頭的小女孩蹲在門檻前,握緊一手沙子,又輕輕松動。地上積成一個個小土丘,絲絲細塵隨風從頭上飄走。
一位身穿深藍風衣的哥哥,看著這個低頭玩沙的“小子”。他好像用的望遠鏡,遠遠的看不清。他又好像就站在門檻里,女孩兒的背后,可還是有些模糊。
你是誰?一個稚嫩的童聲,問。
我是誰?一個嘶啞、深沉的男聲,答。
你是誰嘛?
我,我……,是來看你的,告訴你,很快有人來陪你。在這再等等,再等等。
“媽媽?”
“媽媽!”
小西瓜小手按地起來,真像個西瓜一樣“滾”了過去。
小哥哥露出了笑容,眼角的淚水滑落到枕巾上。
睜開眼,陽光已經把一半的屋子照亮。書桌上的筆記本里夾著鋼筆,筆帽頂上金色的小半球正對著床上剛剛爬起的懷遠。那小半球閃閃發光,像在打招呼,又像在責怪。
懷遠拉開自己床邊的窗簾,推開窗戶。窗簾朝外飄去,似想要探探這白云藍天。懷遠只好把它系成個大疙瘩,就讓它在這搖搖晃晃地蕩秋千。
蕩秋千,
西瓜最喜歡蕩秋千。
放學后,她總會穿進胡同,把懷遠從作業中拉走。
“我們蕩秋千吧”
“哪兒有秋千?”
“上次爺爺給搭的秋千啊”
“可爺爺去下棋了”
“我們自己搭”
“我們不夠高”
“我來抱你”
西瓜站在一個他倆一起找的“菜板兒”上抱著懷遠的雙腿。
“再高點兒”,懷遠抻長手舉著黃麻繩。
“嗯!”西瓜使勁兒墊腳發力。“啊呀”一聲兩人都“啪”到了地上。
懷遠大聲的嚎起來,原來他站的高,摔的遠,腦袋直接撞在門前的紅磚墻上。西瓜爬起來,看到小遠腦袋上流下一道道紅,又坐到地上,也嗚嗚的哭起來。
哭聲傳來了大門前院的蘇大娘,蘇大娘的啊呦聲傳來了旁院的新租戶林姐姐。林姐姐一出門,房東家的大兒子也跟了過來。人多一嚷嚷,在院子里拔草的西瓜姥姥跑了過來,在胡同另一側下棋的懷遠爺爺拄著拐棍走了回來。
姥姥拍著西瓜的屁股回了家,爺爺拎著小遠的脖領回了屋。
此后,再也不能在胡同里蕩秋千,不能雙腳踹著對面的墻,遠遠地搖向后邊。
就在額頭和頭發交接那里,有著指甲長的疤痕。
“你就不能留個劉海兒?”西瓜問,
“我額頭大,陽光越照越智慧。”懷遠說。
“越照越發霉”西瓜哼的說完就跑走了。
“你給我站住”,懷遠去抓那個跑向大馬路的西瓜。
倆人每天一起上學。懷遠每天跑出胡同,站在西瓜家黑色的大門前等著。或者有時候,西瓜就在胡同的一側等著他,等著嚇他。走在胡同里的懷遠早就聽到外邊“咯咯”的笑聲,但他還是嚇了一跳,這時西瓜又歡“哈哈”地跑掉了。
懷遠總是追不上她。西瓜在初中前,都認為自己是快跑能將。
從胡同東拐前走,是西瓜家,往前走是王老爺家在大馬路旁建的蹦蹦床,五毛錢半小時。從胡同到大馬路,大人走也就3分鐘。走到大馬路往北走不遠兒就是學校,近的很。
西瓜沒搬來前,懷遠就自己走去學校。西瓜搬來后,懷遠帶著她為認路一起去。西瓜后來認路了,兩人還是一起走。
書包里文具盒叮叮當當,西瓜快要跑到大馬路上了。
“好了,我認輸”懷遠說。只有這樣西瓜不再跑了,西瓜從來不看路,她總說沒有關系啊,有人看著就行啊。她只管一路上說話,嘰嘰喳喳。懷遠就是司機,時刻留意著路況。
不認輸,西瓜會沖到馬路對面,氣的摩托車師傅吵吵得要找家長。
去學校的路總是那么的近,進學校大門前,西瓜常常看天上的藍天白云,咧嘴笑著。
后來的懷遠也總喜歡看看天空,走進考場的時候,邁入綠皮火車的時候,上課正好坐在窗臺旁的時候,還有每天早晨起床的時候。
他看著藍天白云,舉起手來碰那照來的光線。打著疙瘩的窗簾,像秋千在窗前搖搖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