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Leslie的緣故,一直以來,我都很關注同性戀題材的電影。最近看的是邱澤主演的《誰先愛上他的》。
這是我看的第一部以孩童的視角講述同性戀的故事。大致的內容是,中學生宋晨希離家很久的父親宋正遠去世了,宋正遠的遺孀劉三蓮發現丈夫把遺產都留給了一個叫阿杰(邱澤飾演)的男人。為了拿回遺產,劉三蓮開始和阿杰死纏爛打。
故事是以插敘的方式進行的。在劉三蓮與阿杰的斗智斗勇過程中,阿杰與宋正遠的愛情故事緩緩浮出水面。原來,在宋正遠和劉三蓮結婚前,他就已經和阿杰相愛了。但是有一天,宋正遠對阿杰說,我需要一個正常的妻子。
宋正遠結婚那天,阿杰坐在摩托車上,微笑著,因為你開心我就幸福。
往后很多年,宋正遠和劉三蓮一家都是別人眼中幸福美滿的家庭。他們有了一個兒子叫宋晨希。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正常。但是,突然有一天,宋正遠對劉三蓮說,我要搬出去。劉三蓮問,為什么?是我不夠好嗎?宋正遠說,因為我喜歡男人。
原來,宋正遠得了癌癥,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時間,他決定做自己。他去找阿杰,在一個昏暗的巷子里。阿杰喝的昏天黑地,看到多年不見的宋正遠,阿杰一記老拳過去。
但阿杰還是接受了他。這就是阿杰說的“愛最大”吧。
那一刻,我覺得阿杰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憐的人。年輕的生命與愛都給了愛人,但是愛人一句“我需要一個正常的妻子”,以前的一切就都不算數了。但是,當已知命數的宋正遠站到了自己面前,他卻甘之如飴。就像黎耀輝擁抱著何寶榮,明知何寶榮明天可能就要走,也不在乎。
但是阿杰明明又是那個最幸福的人。他活得坦率,天真,滿懷熱望。就像他全心投入的舞臺劇一樣,即使臺下只有幾個觀眾,哪怕腿斷了,也要演到最后,還要咬著牙站起來謝幕。
他比這劇中的任何人都活得瀟灑,和對自我忠誠。當他第一次看到宋正遠的時候,是他主動表達著傾慕。當他被宋正遠撩撥的無法自拔時,是他主動說,正遠老師,我可以親你嗎?當宋正遠對他說自己不得不走時,他雖然傷心,但沒有阻攔,甚至在宋正遠的婚禮現場外面笑的像個大男孩。當走投無路的宋正遠來找他,他盡心盡力地陪著他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
阿杰看起來吊兒郎當,但實際上有一顆最純真的心。他與這個社會上的大多數人不同,他沒有面具,無需表演。他只是風風火火地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
用孩童的視角來講述這個故事,似乎也是在凸顯純真的意味。影片中段,當宋晨希弄清楚爸爸和阿杰的故事后,處于叛逆青春期的宋晨希說:謝謝你照顧我爸爸!孩子用他未經世事的眼睛,告訴我們,只有愛是最大的。
當然,有愛就有悲劇。除了同性戀人之間的悲劇,這部影片中最值得人同情的就是同妻劉三蓮了。在拍片時,導演對劉三蓮的飾演者謝盈萱說,“請你為全天下的劉三蓮翻案吧。她并不是個嘮叨可笑的丑角,她所期待的只有那么一點點,只要被愛過,就可以滿足。
當劉三蓮對心理醫生說完自己的故事后,又小心翼翼地問:“只有一個小問題,都是假的嗎?”一點愛都沒有嗎?就一點點。
據調查,大陸有1600萬同妻。這些女性,假如她們知道真相的話,她們每天生活在怎樣的煎熬里呢。假如她們不知道真相,那么這種欺騙又能持續多久呢。她們完全不能被認為是可笑的存在,她們只是這個社會世俗規范的犧牲品,是那抹愛之禁色的偽飾品。
所幸,后來,在昏暗的觀眾席上,在舞臺上的風鈴聲中。劉三蓮找到了答案:有的。她和宋正遠之間,是有愛的。——無論是真情還是假象,讓我們仁慈一點,因為愛最大。
影片中還有一個淚點,得知真相的阿杰的老母親,特地在舞臺劇首演結束后,為兒子獻上一大束花。有時我覺得,好像孩子和老人,更能直達愛的本真,反而是夾在中間的人們,被生活的亂象迷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