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是從何時不愛我的,或許是在跨年時落空的期待里,或許是在以為不會再好了的縱橫的淚里,或許是在那個沒有再相擁而眠的夜里,或許是在知足快樂被束縛在柴米油鹽里。又或許,就在醒來便看到撲面而來的溫暖的陽光的清早,她突然發現別人更好。
我用了半年的時間,叩開了她緊閉的16年的心扉,那時我們都相信了彼此將成為唯一。她的原生家庭環境給了她日積月累,日久彌新的創傷,這是我在和她相處了一年多后才知道的。她沒有能力去治愈自己,所以遇見了我。我沒有能力治愈她,所以她的憂傷和悲傷周而復始。
我曾以為她是那個和我相依為命,至死不離的人。我們懷著各自的孤獨,而后相聚為伍,又有什么能夠替代,這久旱而逢來的甘霖?我之愛于她,將她念想成最親近的人,在三年的爭爭吵吵,分分合合里,我始終圍繞著她轉來轉去。
可是她呢,像她如此孤苦地活在這個世界上,又何如不會抓住每一縷愿意照耀進她生命的陽光?我之于她,歷經兩年的情感本身已遍體鱗傷,全憑執拗的堅持,希冀趕在愛情死之前,功德圓滿。愛似乎耗盡了我們所有的精力,所以她才急匆匆撲向另一個人罷?
我對和她的情愛里,尚有很多想不明白的情愫。這些情愫使我總是沉浸在巨大的悲鳴之中。曾經我也以為自己對世界足夠的通透和理解,早已不愿為人心的變化而去怪疚生命中的過客。只是我巨大的內心的空缺得不到安撫,我變得無比的躁動,也是無比的痛楚。
我所想依靠的,是一份下定了心,便一輩子前行的情,是兩個愿意相互信任和包容的人。她既不是,我為何還是期待她是;她既不是,為何我無可選擇地相信她是;她既不是,我所有的期待卻逃不出她的影子。
生活的全部意義在于哪里呢?有那么一段時間,我真的是把她當成了全部。我亦不知道在接下來的時光里,我能如何規勸與引導自己。還有呢,我是否會再遇見一個心愛的女子,我是否擁抱她的全部?
這世間每一個人每時每刻都在做著不一樣的選擇,選擇塑造成了現在的自己,也注定了人一生的高度,但世間所有的人物,都將湮滅在百年之后漫長的時光里。我又能抓起什么和放下什么,去在乎什么和期待什么呢?
欲望牽扯著我,可我又看不起這俗世,拼了命想要去尋找比時間更漫長,比生命更久遠的情誼。我是否能夠快樂,亦或是在杞人說夢的臆想里,入世潦倒,出世不成,一生孤寂?我無比敬畏和憂慮著,我尚找尋不到這人生的答案,亦不知今后的歲月,該如何安放,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