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子讀《論語》十五
在《論語·泰伯篇》中有句話至今備受爭議,全文如下:
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對于這句話,不同時期,不同人有不同的看法。
《論語注疏》對這句話的注解為: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由,用也。可使用而不可使知者,百姓能日用而不能知。)
[疏]“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正義曰:此章言圣人之道深遠,人不易知也。由,用也。“民可使用之,而不可使知之”者,以百姓能日用而不能知故也。宋朝的邢昺認為這句話是講孔子的“圣人之道”非常深遠,普通人只能學到皮毛,而不能全部理解透徹。
清末的康有為、梁啟超師徒標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意為:老百姓的知識水平提高了,就給他們政治自由;如尚未達到這一水準,就教育他們。康、梁的解讀帶有濃厚的個人政治主張,本人認為不可取。
而我現(xiàn)在讀的這個版本(中國華僑出版社出版,文若愚主編的《論語全解》)標讀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解讀意思是:可以使民眾由著我們的道路去走,不可以讓他們知道為什么要這樣做。這種解讀個人認為更不靠譜,那句話的解讀明顯有愚弄大眾之嫌。一個被尊稱為“萬世師表”、“千古圣人”的人,他怎么可能靠愚弄大眾獲得這些稱號呢?難道就因為這句話就要否定古代中國人的智商嗎?顯然,這句話這樣解讀是站不住腳的。
宋朝邢昺對這句話的解讀也過于“美化”和“抬高”孔子的“圣人之道”了。孔子確實說過“圣人”的境界很難達到,但不是不能達到。在孔子眼里,堯、舜、周公就是“圣人”,孔子自己在后人眼里也是“圣人”。明朝心學大家王陽明認為:“天地雖大,但有一念向善,心存良知,雖凡夫俗子,皆可為圣賢。”邢昺作為孔子的忠實追隨者,他的這種解讀可以理解,但不可取。
本人人也,這句話應標讀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意為“當民眾的生活富裕后,就要用禮來規(guī)范他們的行為,讓這個社會更加和諧起來;當民眾的生活還處于貧困的階段時,就要改變這種狀態(tài),讓他們可以富裕起來去接受禮的規(guī)范。”
孔子的理想和追求是“天下大同”
什么是大同社會呢?有篇文章運用了孔子的話”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舉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yǎng).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惡其不出于身也,不必為己.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是為大同.”《禮記·禮運》.
孔子的這段話,描繪了一個不分彼此,各得其所,沒有爭斗的和諧社會.這種“天下為公”、“選賢舉能”的社會,是儒家學者津津樂道的理想社會,他們稱之為“大同之世”.
所以,本人認為以孔子“天下為公”的思想去解讀這句話更為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