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隨意一瞥,便在還書架上看見了《生于1984》。
正如董卿所說:世間一切,都是遇見。就像冷遇見暖,就有了雨;春遇到冬,有了歲月;天遇見地,有了永恒;人遇見了人,有了生命。
而我遇見了《生于1984》,就有了這篇文章。
事實上,促使我拿起這本書的,是奧威爾的《1984》。我很好奇,1984是個什么樣的年份,到底有什么樣的魔力,能使這么多人去為它著墨。
當我一口氣讀完,發現,兩部小說雖以一樣的年份命名,奧威爾的是寫一段歷史以及人在那段歷史中的角色,而郝景芳的作品,寫的卻是兩代人對自己生命意義的探索,更傾向于人本身。對比之下,我更喜歡郝景芳的1984,因為我在這部作品里,發現了對自己內心某種情緒的貼切的文字描述,這給我很大的觸動,讓我產生了共鳴。
作者在后記里說:這是一本非自傳的“自傳體”小說。
我是極認同這種說法的。這部小說偏于自傳,但它又不是純粹意義上的自傳體小說。首先,每個讀者,都能在這里遇見自己,讀到自己想讀到的東西;其次,這里有兩代人的青春,有兩代人的迷茫,因為1984,這個代的界限就明顯了,這是對父女兩人代表的兩個時代的迷茫青春的傳記。
02
青春打馬而來,猝不及防。我們迎面而上,卻被這青春的疾風烈馬,弄得措手不及。
我們想在青春的戰場上殺開一條路,卻找不到出口;一條路還沒找到,又在理想與現實的戰場上敗下陣來。突然,我們找不到自己了,找不到當年的自己,那個明媚又陽光的少年哪里去了呢?就是找不到了,某些東西改變了。我們意識到,曾經忽略的細微的變化改寫了今天的故事。
于是,我們開始思考人生,開始找尋曾經的自己;我們開始擔憂未來,開始尋找自己喜歡的理想之路;我們開始質疑自己,開始尋求自由的狀態......
我們在青春的路口,迷茫不知所措,把自己弄的傷痕累累,最后發現,真正的意義,真正的自由,從來不是向外尋求的。內心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否則,無論你到哪里,都不自由。
這就是輕云的父親沈智一生找尋的東西,一種逃避過去的自由,可是,他在外邊漂泊了三十年,也沒有能讓自己減少對過去的愧疚,也就無從談起的得到未來的自由。小說結尾,在幾十年后的春節,有人敲響了爺爺奶奶家的門。我相信,就是輕云的父親,此時,他終于明白,病由心生,發生了的事,如果自己內心不愿意釋懷,到哪里,他都得不到解脫。于是,他回來了,只有當他直面這些的時候,他自由了。
我想,這種近于哲理的認識,用詩意一點的說法就是:此心安處是吾鄉。
這正是我佩服蘇軾的地方,在他那個年代,他寫下了近于禪、近于哲美好的詩句。他曾經也有被束縛的青春,才發出“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的感慨,那時候,他多么想“小舟從此逝,江海寄余生”啊。待到他終于悟了,又想著“半壕春水一城花,詩酒趁年華”了。
03
我最初看的關于青春迷茫的書,是《誰的青春不迷茫》。其實,這個名字起的特別好,每個人都有青春,每個人都會在青春里迷茫,但內容,實在平平,甚至不知所云。
考慮到現代市場的需求,許多類似作品,都是一個調調,也就沒法苛責,畢竟,這種文化是我們這個時代的特征。它的功與過,也只能由我們之后的人去評論。我們能做的,就是選擇看與不看,接受與不接受。
我在《生于1984》里,卻看到了青春迷茫的所有面貌,關于愛情、關于親情、關于友情、關于責任、關于道義、關于過去、關于未來、關于理想、關于現實、關于自己、關于內心、關于成長......
并且,作者給出了所有解答,至少我讀來是這樣的。
我們在人生的一個轉折點,突然發現,未來離我們好近,可是又好遙遠。通向未來的路似乎有許多,可是又似乎沒有適合自己的。在錯綜復雜的現實面前,理想是豐滿又虛弱無力的。我們在人生的路上,漸漸過濾掉了不必要的友誼、躲開了不合適的愛情、終于認識了生命中的親情。
一路上,我們都掙扎在理想與現實中,也在責任與自由之間徘徊。在這樣的矛盾中,我們終于發現內心的兵荒馬亂,于是,在經歷種種痛苦,在不斷探索中,我們發現,生命最本質的意義最簡單,自由意志在心間。
04
輕云自白道:媽媽一直都不知道,從小到大,能夠改變我的并不是她的言語教導,而正是她偶爾流露的脆弱不安。
我也有同樣的感覺,有時候,媽媽跟我們講大道理我還反駁,可媽媽一默默生氣流淚,就算我再多理由,心也軟了下來。媽媽的淚水和默不作聲,才是改變我想法與行為的利劍。就像我考大學,明明跟媽媽吵著要出省,她落寞地說:我要找不到你怎么辦,我立馬改變了主意。
文中的輕云,在找不到內心答案時,曾經抑郁住院。我想起了妹妹,她心里,應該也有許多青春的迷茫得不到答案,也排解不了,才把自己弄得焦慮加輕微抑郁吧。我想,每個人的一生,都要有一段這樣的日子,才能找到自己真正想要,又能得到的東西。
記得微月,她說:總有一個你想要不顧一切去保護的人。
她曾經是那么向往自由,向往遠方,可是呢,在高三時的失戀,讓她只想要平凡,她想保護他父親謝一帆,這個一個人把她帶大的男人,所以,她選擇了和合適的人結婚,好讓爸爸早日退休享福,后來,她又想守著自己的丈夫,保護自己肚子里的寶寶。
也許,責任里,蘊藏著某種你看不到的自由,這個自由的名字叫幸福。就像微月父親,為了自己的父親,放棄了詩與遠方,做著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輕云就在那一瞬間,成長了,走出了青春的迷宮,帶著一身的傷與豁達。此時,她能夠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努力去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也許還是很平凡,但是很幸福。
They are watching you!
終究,輕云明白了,禁錮自己的是自己,別人,只是一個逃避的借口。
沈智在漂泊30年后,也明白了,自己想要逃離的,自己想要忘卻的,從來都是自己內心里那段過往。每個人,都在扮演著自己認為對的角色,哪里是給別人看的呢?不過是想自我救贖。
畢業多年后,當年的美好的人或事,都變成了以前最討厭的模樣。那些追逐夢想的人,在途中頭破血流;那些在現實里妥協的人,暗淡了過去的時光;那些機關算盡的人,也蹉跎了想象。
當說出公平二字時,已經不公平。
所以,你看,曾經20分的差距,到現在是幾百幾千萬的差距,智商與情商的差距,最后體現在物質生活的斷層里。而好的物質生活,最終,在智商與情商的支配下,給詩與遠方鋪了路,又反映在生活質量上了。
也許,你花一生去追尋的東西,人家一出生就得到了。難道,你要在你青春大好年華自怨自艾,裹足不前。不,不是這樣的。即使,你變得世俗了,再不現當年的英姿了,還是要努力,這樣的你雖可笑,卻也是極其可敬的。
我們在生活的熔爐里,誤入了青春的戰場,經歷了一場兵荒馬亂,看到了“柳暗花明”,最后,終于把自己的盛著自由的靈魂安放在平凡的生命里。
最后,愿我們都能找到自我,安然過渡到自己的人生里。
They are watching you!
So wh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