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認識“淖”這個字,當溫老向我推薦《大淖記事》時,我其實是懵逼的,但由于藏拙心理作祟,我還是沒好意思問出來“淖”的讀音,自己私下上網查閱一番,哦,原來它讀nao,四聲。
《大淖記事》是汪曾祺的小說集,大部分內容都在講一個名為大淖地方的一些人和事,其中也加入了牛鬼蛇神的聊齋故事。對于這類鄉土文學我興趣不大,看的也少,但是一個好的作家就是有種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哪怕是我不太中意的題材,也能被此吸引欲罷不能。
關于鄉村、土地、農民我并不陌生,但作為一個地地道道北方姑娘,南方鄉情總歸是存在于幻想中。全書讀下來,隱隱約約對于南方小鎮有了些新了解,前去一覽南方小鎮的愿望也越發強烈。
都說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四季如春的南方,出來的女子想必是溫溫如水美如畫的,可在愛情面前,她們也能不顧世俗的眼光,堅定選擇自己所愛之人并始終不離不棄的陪在身邊,這份執著和勇敢是不分地域的,那是人性中最真摯最熱烈的情感沖動。
汪老的將人物刻畫的可謂是活靈活現,通過語言、動作以及行為的描寫,愣是把普通人寫出別樣的韻味。印象最深是云至秋,一個不唱主角卻十分有才氣的京劇演員。他的樂觀和“拎的清”讓我很是佩服,知道想要什么,掂得出自己幾斤幾兩,熱愛本職工作,也盡心盡力的做著。他這一生活得也是自在,死后也有人想起他,算是不錯。
再來說說聊齋新義,不同于別人的情啊愛啊,汪老筆下的故事總是能引人深思。尤其是那篇蛐蛐,小孩黑子淘氣將即將上供給皇帝的蛐蛐弄死了,深知闖下大禍,自己化身蛐蛐,玩命得和其他蛐蛐打架,父母也因此有了獎賞,生活變得好了起來、然而黑子再也變不回人了,霜降一到,他的時候也到了。
還有那對菊花精姐弟,弟弟又一次喝醉酒現了菊花原形,朋友陶生學著之前姐姐動作,把菊花拔起來,想看看他怎么變成人形,沒成想,這個自以為是的做法害死了菊花弟弟。姐姐黃英掐了還算有點活氣的菊花梗埋在盆里,每日澆灌,花兒漸漸萌發,開花有酒香,澆以酒,則茂。
諸如此類短小精悍但卻有意思的聊齋小故事, 在這個充滿鄉土風情的《大淖記事》里顯得格外亮眼,可細細品來,仍是身邊的小人物,接地氣,有溫度。
現在很多人不喜歡紙質書,覺得過時、沉重、攜帶麻煩,網絡這么發達上哪找不到資源?電子書不好嗎?可我還是更喜歡紙質書籍,喜歡觸摸書本的磨砂感,喜歡翻頁的嘩啦聲,喜歡每個文字印在紙上的線條,那些電子產品,給不了這樣真實、踏實的感受。尤其片段閱讀,很容易以偏概全的曲解含義,人的認知也變得極端。
安安靜靜的讀上一本書,不是裝逼也不是無趣,而是在這紛繁復雜的世界里,享受片刻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