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和一個朋友閑侃，我們假設二十七歲結婚，那二十五歲之前起碼要找到一個合適的人。他年長我三歲，感嘆已經快二十四歲的自己初吻卻都還沒能送出去，更不知道上哪里找到一個適合結婚的人。

我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畢竟相比之下，還是他更艱難一些。他端起可樂一飲而盡，眉頭緊蹙，把可樂喝出了威士忌的壯烈。他問我，你也覺得我很慘，是吧？

我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是啊，難道你不慘么？我這樣回復他。

他沒接我的話，氣氛一時間跌到冰點，就剩我尷尬的似杠鈴一般的笑聲在房間回蕩。其實以前我們也總是拿他沒談過戀愛這件事情開玩笑，在路上隨便見到一個長得不錯的女生都會慫恿他趕緊去要個聯系方式，不要錯過任何一個認識姑娘的機會。

我們總是這么鬧著玩，他也從來沒有真的在意過這個事情。所以當我再一次開玩笑可他沒接我的話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這一次，事情好像沒有這么簡單了。

沉默了很大一會兒，他低著頭問我，是不是到我這個年齡還沒談過戀愛的人可能都是有什么問題？

我有些愣住，不知道怎么答。

他是個很乖的學生，從小到大遵紀守法，熱愛學習，一路重點小學重點中學再到985高校，可他從來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談過戀愛。因為在大學之前他的生活只有學習啊，戀愛是個很費神的事情。

不過說真的，盡管上學的時候總是被禁止早戀，可是那些談戀愛的青少年學生總是野草燒不盡，也從來沒聽說過哪個學校真的能做到把戀愛現象斬殺在萌芽中，更沒聽說過哪個學生會沒有懵懂的喜歡一個人，畢竟這種青春年少的荷爾蒙很尋常可見。

我記得上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同桌是個學習不好又調皮搗蛋的男孩子，也是他教我知道原來每次我借班長橡皮的時候會臉紅這個事情是因為喜歡。那也是第一次我對“喜歡”有概念。

初中的時候班上但凡有一對曖昧的人，恨不得全班都給他們打掩護創造機會。勞動委員分清潔區的時候會把他們放在一起，上自習的時候女生的同桌也會主動要求和那個男孩子換座位，才藝表演的時候會起哄讓他們對唱，就連上黑板做題也巴不得讓他們挨一起。

同學們每天娛樂的最大事情就是八卦他們有沒有偷偷牽手，有沒有什么身體接觸被錯過了。除此之外，就是把眼神停留在那些擁有N個追求者但始終不為任何人所動的“優質”可追求對象。

可我們從來沒有人關注過那些沒有追求者也沒主動追求過別人的人，就像那個已經快二十四歲還沒談過戀愛的朋友。他在上大學之前一心拼在學習上，長相不出眾，才藝不出眾，性格也不是很合群，所以總是被同學當作一個只熱衷學習的怪人，從來沒有女孩子遞過粉紅色情書，他也從沒有對哪個女孩子有那么一瞬間的心動。

我問他真的沒有喜歡過任何一個女孩子嗎，他認真地想了很久回答我，沒有。我說，那男孩子呢？萬一你同性戀也有可能。他很生氣地反問我，就因為沒有喜歡過女孩子所以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同性戀嗎？

他的問題我還是沒辦法回答，我覺得自己卑劣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