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閑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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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算不得一個饕餮之徒,所以在這里談吃,多少有點強腔作勢之嫌。

這會兒,窗外寒風凜冽,辦公室,倒是暖意盎然。不過,我叫的外賣還沒到呢,所以,同志們也別笑話我“飽暖思淫欲”。  

外賣照例是學校后街上的,荊州魚塊,小份的,6元錢剛好。餐館是一對母子經營的,聽口音好象是荊州人,不大的一個門面,只擺下三張臺子,來自的多是附近的學子,所以,即便客滿,也不是賺錢的買賣,但無論生意好壞,總見他們臉上掛著卑謙的笑意。當下的社會里,笑臉總是讓人感動的。于是,我就記住了他們的電話,偶爾會在不想舉步食堂的時候,給他們掛一個電話,午餐也便解決了。

當然,上那兒叫外賣,還有一層重要的因素,就是那里可以吃到我想吃的江鰱。新鮮的江鰱先用鹽腌制,炒的時候在滾油里撒上姜、蒜,豆瓣醬,把魚在熱油里滾過,再澆上高湯,燜上幾分鐘,就是一盤佐餐的上好佳肴了,魚肉肥厚鮮嫩,香氣四溢,回味綿長。 

偉人曾言“才飲長沙水,又食武昌魚”,所以,在一般人的印象里,湖北人吃魚,首選武昌魚才是,抑或是作家池莉筆下美綸美幻的喜頭魚。我認為那多半是個噱頭,尤其是那喜頭魚,刺太多,對于一般人而言,簡直是個極大的威脅。我有一女同學,湖北人,本來極喜歡吃魚,無奈性急,還不會吐刺,幾乎每次吃魚時,都會令我們提心吊膽,還好,有兩次是在去醫院的途中得益于崎嶇的道路把那卡在喉間的刺給震掉了,不過,這樣三番五次地,活生生的消解了她吃魚的欲望。最近在一餐桌上偶遇,說是已經戒魚了。

當然,得承認,對喜頭魚,我還是蠻有感情的,因為她基本上解決我年幼的女兒的吃飯問題。有一段時間,醫生建議給女兒添加輔食,于是我想到一個偷懶的好辦法,每隔兩三天就用喜頭魚熬上湯,然后用細紗網濾掉魚刺,用魚湯下面條、蒸雞蛋給她吃,既保證了營養,又省去了諸多煩惱。 

當然,如果是自己選擇的話,我更愿意吃江鰱,或者魚頭也不錯。魚頭,首推胖頭魚的頭。有道是窮人吃肉富人吃味,我雖不是富人,但我還是比較鐘愛胖頭魚的味的。胖頭魚的頭自然是煮湯為上品,其眼周的肉及其腦髓鮮嫩,湯亦清純鮮甜。有人說,煮魚頭是懶漢吃法,確實,煮魚頭沒有太復雜的工序,只需將魚頭劈開,略略在油鍋里煎過,然后放進砂鍋里煮就可以了,當然,姜、蒜、辣椒干及小蔥等作料是少不了的。不過,要煮好一鍋鮮美的魚頭湯,火候的掌握不是一件易事,當然,如果想省事,電砂鍋也是種選擇。不過,終歸沒有砂鍋板炭文火細煮來得誘人。

煮魚頭湯有兩樣配菜是少不了的,一為蘿卜,二為豆腐。單身的時候,每每去漢口,老先生總忘不了為我熬上一罐可口的魚頭蘿卜湯,湯白如乳,極為誘人。老先生總在我大快朵頤的時候別有深意的說——這熬魚頭湯與交朋友一樣,時間愈長,則情誼愈深。  

其實,這胖頭魚的頭還有一種吃法亦是我極為喜歡的,就是“剁椒魚頭”,地道的湘味吃法,剁開魚頭平放蒸熟,佐以蔥姜及辣椒油,味道濃重,亦別有風味。可惜,夫人不嗜辛辣,所以在家里,是不可能有這道菜的生存空間的。好在這年頭,湘味餐館遍地開花,要吃到正宗的“剁椒魚頭”也不是一件太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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