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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溪楓已經忘記了他自己是什么時候叫溪楓千葉的了。每次問起來的時候,他總是瞇起眼睛想一會兒,然后搖搖頭。光線在他身后裁下一片薄薄的影子。從校園這一頭飄至另一頭,我們緩緩走很久。
? ? 溪楓千葉號稱以自己數十年來閱MM無數的經歷,可以在對方一個小動作,十句話之內,大概猜出MM的心之所向。
? ? 我笑,你丫的今年也就剛滿十八歲。不就是文科生嘛!萬花叢中一葉綠,有什么得瑟的!
? ? 可他還是很得瑟。
? ? 我們每天從某一點到另一點繞圈子,談談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天南海北,說得很離譜,沒有度。學校的專有氣味不好聞。不是那么沖鼻但帶有一股綿厚。氣味仿佛有重量,壓碎鼻腔,嘔臭肺葉。不過,校園里的樹依舊很堅強地活了幾十年,或許會很更久,很久。
? ? 如果沒有人伐掉它們的話。
? ? 有一段時間會突然感覺做什么事都沒有意思。告訴溪楓那家伙之后,他說,沒事,我看各路MM養眼,我生存的意義就來了!
? ? 我給他一個大白眼。果然啊!我呵呵一笑。
? ? 學校后面有一座山。山上的樹葉落光了,突兀地呈現出一片死灰色。但或許是習慣了吧,認為不怎么難看。
? ? 現在是12月28號。我坐在教室里面。之外操場上有上體育課的同學的聲音。我聽到自己肚子叫的聲音,而且很大聲。
? ? 最近幾天的天晴得出奇好。白日燦爛。夜空清朗。
? ? 以前總記得冬日的夜空中,即便晴得非常好,也只能看到寥寥幾顆星。而現在,雖沒有夏天的那般令人震撼,卻也很漂亮。偶爾站在院子里發呆。仰起頭,望向蒼穹。
? ? 夜風寒冷。
? ? 然后回屋,不知道溪楓那家伙在干什么。
? ? 記得我曾經對他說,好久了,都沒有落雪。他微微一笑。
? ? 溪楓初中的時候喜歡一個人。被我知道后,就問他,你喜歡誰么?他點點頭,旋即又搖搖頭。
? ?“那么,是誰?”
? ? 他啞了一會兒,問:“你呢?”
我說了他喜歡的那個人的名字后,他愣了好一會兒才說:“朋友妻,不可欺。”
頓時我就笑得差點回不過來,兩行眼淚不停的流。我感覺整個世界都是可愛的!午后明媚安靜的時光,盛夏樹葉相互摩擦發出聲響,有時風翻出灰白色的一面來。
現在回想起來,每個人的變化都好大啊!好的壞的!
溪楓千葉很久以前在QQ上誆MM。我說,不就是依靠著自己肚子里有兩滴墨水,骨子里有一股文科生的酸勁兒么!小小年紀就出來鬼混,以后還怎么了得!
那貨翻翻白眼:“我有,你沒有。哼哼!”
溪楓曾經對我說:“我打算用十周時間去忘記一些事。”
“丫的,時間丟不起啊!”
“沒事,我是文科生。能補回來的!”
“哼哼,你是文科生啊!”
記得當時陽光特別好。秋天已經到了,但葉片只是有一點發黃干枯,仍沒有要落的現象。學校后面的山依舊很綠的!
我有時候會去想,有些人或許有時候會變作一個比較傷春悲秋的人吧!嗯,當受打擊之后。
溪楓那家伙一定是告白被他們班女孩給甩了!
我為自己的想法暗自高興。贊嘆著愛情的力量真偉大呵,真偉大呵。抬頭望向星空的時候,視線被夜色吞沒。
我感覺,自己在一點一滴變好。
或許會越來越好!
我對溪楓說:“哥現在見到MM的時候說話不會結巴啦!”
“鄙視你,瞧你以前那德行。不過,你舌頭一直比較大吧!”他一句話,頓時就將我的氣勢挫掉了一大半。“你瞧瞧你,長得寒磣并不是你的錯,可你跑出來嚇人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哎呦,紅果果的羨慕嫉妒恨啊!”
他一臉黑線。“算了,本帥哥今天不跟跟你計較。”
我曾經在一本筆記本上寫了一篇很不錯的文章,然后找不到了,有點,不,非常惱火。可還是被我找到了。壓在許多書中間。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孤單落寞。
現在不會了!
先前看溪楓寫的小故事。嗯,挺矯情的。沒我寫的好。當然沒有我寫的好。怎么可能比我寫得好?!!
然后發現自己現在寫不出來任何東西了!
有很多破碎的完整的文字沒有相互翻看,已經很久了!
世界干凈清冽如同一面玻璃。
我每天雷打不動地到一班去找溪楓。門口總是有許多女生圍繞在他身邊。
“小日子過得挺滋潤嘛!”
“小胖子,沒個正經。快走。”
有時候會站在一棵樹下發呆。視線交匯于一處。或是干枯的枝干。或是枝條上等待來年再綻放的葉苞。
他總是用那沒我大的屁股給我制造所謂的機會。每次我總是巧妙地躲過迎面走開的MM,回頭白一眼正猥瑣地笑著的溪楓。記起他的閱MM無數次的經驗,我想,這或許是那家伙自戀的另一種體現吧!
比如說當他看到一MM總是用眼睛瞟他的時候他就會認為那MM喜歡他……
我為此翻翻白眼……
他曾在中考之后給初中一個喜歡了三年的女生發QQ講故事,用我的名字講他的事。當他講給我后,學校里的樹葉嘩…嘩…嘩地不一會兒便掉了一地。在會白色的地面上有些刺眼。
當時我的第一個反應是:我的清白啊!
冒出來的第二個反應是:嗯,那妮子還蠻不錯的!
第三個反應是:好臭啊!
記憶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被風吹得又高又遠。很多印記從腦海中失去,總回憶不起來。
所以,只能坐在教室里的白織燈光下發呆。
我對一些事保留了自己的看法。我希望我的思想可以尖銳一些,鋒利一些。就可以了!
寫完這句我扔下筆:字寫得好難看啊!
我想了好久,然后才開始再寫。
很多個日子以前,我期望可以和溪楓倆人向老師申請辦一期學校雜志,自己選材自己定稿。想了好久,還是放棄了!
我想,等自己心臟上的肌肉厚一點,再厚一點,再厚一點,再厚一點,然后就可以了!即使失敗,仍然心存希望。
有希望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前兩天一位做校內刊物的老師宣布說,有比較好的作品的同學,可以拿去給他。
我認為,我的,幾乎每一篇,都是好作品。
可他們絕對不會喜歡!
所以,我又放棄了!
窗外,如同,自由世界。我被某些東西禁錮住,在污濁的空氣中。
不知道多久以前。
日光快要遙遠的記不真切,模糊成一片。有很多東西快要記不起來了。月色朦朧抑或是日光漫漫。
溪楓千葉那家伙看著雪一片一片落下來,將黃色土地地覆住。大地一片素白。我站在他身邊,眼瞳內一片繁華盛大。
我們倆笑著,看雪花一片一片地落。或許比較傷感。沒有來由。
附近灰色的一片被雪壓下去。天地一派新景象。
我和溪楓去蕩。去學校后面的那座山。
雪依舊緩緩地落。世界一片寂靜。踩在雪上面發出吱吱的聲音。風不大,可很冷。
這樣的世界也很不錯。你知道么?天與地與一切,都變得格外美好。
有些時候會覺得很貪戀某些東西。總想牢牢抓在手里,不忍放棄。可短暫的,微弱的,才是最干凈純潔的。就像是很多個日子以前,對現在可望不可即的舊時光。
順著馬路向上。
我緊了一下衣服,戴上帽子。因此脖子里灌滿了雪。
“好冰啊!”
他嗨嗨一笑。
我們走了一路,說了一路。笑聲在空曠的空氣中顯得放肆猥褻。在山上的廟宇前站了好一會兒,吞了幾口雪,在旁邊的空地俯瞰小鎮,發了幾聲感慨,堆了一個袖珍雪人,然后往回趕。
其實,要做完這一切是極耗光陰的一件事情。當我們下來的時候,夜色已經來臨。很淡的一層,開始籠罩世界。
很久以前便希冀上山去看一次日出抑或是看一次日落。可天公不作美。一有時候,便不見了太陽,真可氣!
那天晚上和溪楓干了一件特別猥瑣的事情……唉!只剩下嘆息了!晚上天氣很好。頭頂星光彌散。不盛大卻震撼。你有沒有和一個人一起罵另個人娘時的感覺么?我剛剛經歷了一次,很爽快!
其實吧,我是個好孩子,幾乎不說臟字的!你們要相信我呃……
溪楓千葉對我說他總想干點出格的事。可我們倆是典型的有賊心沒賊膽。所以日子安穩。晚上跟他在大街上蕩的時候,白色的燈光在冬天顯得干冽刺眼。照射下來,在昏暗的地面上刺出一大片白晃晃的傷疤來。抬頭看看遠山,輪廓清晰所以看得真切。
細小的風夾雪落在臉上,沒有絲毫睡意。
躺在溫暖的床上卻很快睡著。
然后一覺天明。同往常一樣,在每個五點半醒來,又睡下去。
然后,總的來說,一整天過得挺不錯的。除了下午被那貨的暴怒的姑姑沖進來挺著大嗓門劈頭蓋臉地給我們來了一頓,然后摔門而去。我看著我宿舍內隨著門的震動而落下來一層灰塵。那天沒有陽光,可我看得真切。所以,好心情被毀了。那時我正在吃飯,氣急之下連吞四碗,呃……緩了好一會兒的。胃袋差點爆掉。
突然想起溪楓前一天總在跟我念叨什么。仔細回想一下,丫的,那貨什么時候膽子都這么大了,居然敢……那啥那啥……你拉ren家手就算了,得瑟什么!不過被ren家一巴掌給甩了……因此差不多郁悶傷心難過了不多長時間。哼哼,想想我咋還有點小激動呢!真不知道當時那丫的是怎么想的!那種事兒,雖然不怎么出格,可還是很出格啊!
“丫的,不就一妞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我陪你。”
“滾。你丫的能給我na sha sha么?!”
“沒事,你爹出錢,我陪你去bian xing ……”
“滾,你怎么不去!”
“……”我一腦門子黑線!
之后他坐下來問蒼天問大地,最后還問了問自己。
我去,整個一瘋人院出來的啊!他兀自悲傷,我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笑。沒心沒肺。
其實好久沒有這么開心了!
清河來的時候,他立馬表現出常態來,沖著我眨眼睛。其實根本沒有什么事兒的……
我說,“坐啊!貴客啊!”
“切。”
坐在一起除了亂聊還能干什么呢?聊的沒有章法,沒有順序,沒有焦點。最后一拍而散。
突然很舍不得!不是矯情!
可以獨自一人看電視,讀小說,睡覺,聽歌,走路,卻希冀身邊有很多人。即使不認識。我曾揚言要做一個孤獨的黑夜騎士,身披甲胄,毫不畏懼。可依舊會在夜晚來臨之后悄然睡去。吐息平穩。
或許在我睡著之后,陰著的天空會突然放晴,或許又會發生其他什么事。一切都不得而知。最終在次日醒來。
我想,我沒有去過很多地方,甚至連縣城都沒有出去過,所以目光一直粗鄙。如同井底之蛙。溪楓千葉說,丫的,有我蛙么!
我很無奈,只好翻白眼。
他會突然對我說,世間冷漠,我們要學著自己堅強。說完他抬起頭,一臉的惆悵。然后,我沒忍住,就吐了!
不過,他說的確實挺有道理的。我想,學著自己堅強。多么好的幾個字啊!果然是文科生,看人生都要比我看得透徹。或許再過個幾年,人家就要看破紅塵,飛身靈隱寺,去剃個發什么的……
后來,他每天對著我,至少發三聲嘆息。望著依舊孤單離群的麻雀,依舊未曾消融的風雪。
再之后,他又跟我抱怨說學校里流動的MM數量質量劇減。之后便嘆一聲長長的氣。
那種神情,注定就是一顆多情的種子。不知會不會遍地生花。未來的事誰可說不準……
……
今天是2015年12月24日。是夜。
漆黑的夜空之中已經飄過去好幾盞所謂的“孔明燈”了,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可是,沒有夜光燦爛,沒有流星令人震撼。昂貴的利益之后被掩飾的,是廉價的工藝品。學校內很多人互贈蘋果。我在座位上,始終在笑。
溪楓千葉最近和他們班一個女生的關系很曖昧。有事,又覺得太嚴肅。笑!
我說過的,那貨曾經對與于此事神神叨叨了好久。昨那天兩個人遇到的時候,我很放肆地來了個玩笑。然后他對我一陣拳打腳踢,在大庭廣眾之下。唉,有傷面,不,里子啊!所幸我這人就這么一個優點:呃呃 ?,臉皮厚……
可心中仍有一口氣……
很壓抑!
我很想對他說一句:要么,去追;要么,去死!雖然以前說過。不過大多在開玩笑……
有時候會突然發笑。當看見一些并不特別的事情的時候,突然咧開嘴笑起來。有點傻。
就像是,看到一個人,一件事,別人的一個動作,一處景物,一棵樹抑或是突然陷入回憶中去。
很久以前在電視上看古巨基唱《突然好想你》,一連聽了三遍。幾乎矯情地落下眼淚來。我很少而又多次哭。
當我非常難過的時候。
溪楓把我的《可惜你不在》拿給他的半個女友看。看完說,每個人都有一些難忘的歲月和人……
說得挺酸的。文人墨客的酸。
可我并非在意某些人。我在意所有人。
還是沒有人懂我!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地方,奇怪得難以名狀。許多東西會被刻意放大或任意縮小,然后經由神經系統對身體釋放信號,呈現出來給自己看,給別人看。
所以,還是要多笑一點。
還有,這是我最后要說的一句話:
如果有的話,有些事依舊不會發生,有些事依舊會發生;
我沒有什么話可以買說;
愿,是最美好的祝福;
我一天天長大,或者變老。
2015年11月23日―2015年12月24日
[天涯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