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志銘

很早就思考過一個問題,就是在自己即將離開人世之前,將自己的墓志銘寫好。免得死后,還要麻煩后人去幫忙寫墓志銘。最可怕的是,后人可能會在墓志銘中,指指點點,有失公正。如果是自己寫,還可以將一些難以啟齒的往事,一筆帶過,免得被人笑話。

這種想法在中學時學過墓志銘古文時就有過,印象最為深刻的是唐代韓愈寫的一篇墓志銘《祭十二郎文》、明代張溥寫的《五人墓碑記》,一個是為個人寫的,一個是為一個team寫的。韓愈其實寫過很多的墓志銘,印象中基本都是嗚呼哀哉,歌功頌德,沒有什么指指點點?;蛟S是因為死者為大,不應有太多的指指點點。從這看來,前面提及的,讓后人幫忙寫墓志銘的擔憂,純屬小人之心。

那些經典的墓志銘基本都是古文,而我只會去背古文,從來沒有寫過古文,那就用現代文來寫吧。

鄙人生于1990年,那年母親36歲,屬于高齡產婦,但生下的我,并沒有什么并發癥,反而很健康,也很調皮。對于幼兒時期的記憶基本都是家人幫忙建立的,幾個月大時睡覺亂滾,時常需要用被子枕頭什么的隔著,否則會滾下床。6個月大會爬,10個月大會走路,1周歲時,家里請來理發師理發,滿村子找尋我去哪兒玩了。

現在自己的記憶,只能追溯到6歲上小學的時候。1996年的9月1號,去村里的小學,桃園小學報名,由于年齡沒滿7歲,不給上一年級,那時候幼兒園都沒有,上不了一年級就不能入學。隔壁村與我們村屬于不同的縣,他們村的光明小學校長是我們家附近的,說了情況后,同意了讓我上一年級。那時和我一起上一年級的三個男孩,一個女孩,其中一個男孩是我表弟,我兩只差5個月。后來上過大學的,也只有我表弟和我了。

小學一年級、二年級都是光明小學讀的書,那時候的我,調皮搗蛋,沒想過讀書寫作業的事,唯一驅動我好好讀書的,是個人的虛榮心,認為別人有的,我也要有。而這種擁有,是可以通過個人努力過得的,所以二年級還上學期拿了一個二等獎。

細細數來,那應該是1997年農歷臘月二十幾去領取的成績單。那天早晨下著雪,天氣特別的冷。我穿著一雙漏水的雨靴,靴子底部墊著厚厚的干稻草,走路的時候,伴隨著踩著馬路上的白雪和凝結的冰塊的咯吱咯吱聲外,還有雨靴內外雨水流入流出的噗嗤噗嗤的聲音。

那天早晨起的特別早,去到學校時,學校大門還沒開,沒辦法只好去到離學校比較近的同學家。印象中,去到同學家,同學還沒起床,在他家完了近1個多小時才去學校。

拿成績單時,很高興拿到了一個二等獎。拿到通知單和獎狀回到家中,那時家里是三間瓦房,和一間水泥板廚房。媽媽坐在哥哥的房間里,坐在暖火桶上,里面放置了一個盆狀的劣質瓷器,瓷器里面裝著廚房炤臺里,木質材火的灰燼,這可以用來取暖??吹轿一貋砹?,把我的鞋子脫下,拉到暖火桶里面取暖??吹轿业谝淮文玫蕉泉?,非常開心,在我的臉上親了一下。當時我努力的躲開,因為媽媽沒有那樣親過我,非常害羞。從那以后,我知道了成績好媽媽會開心。

那天哥哥和爸爸在大廳里面寫對聯,因為過幾天就要過年了,所以需要提前準備好對聯。對聯的紙,是由一大張紅色的紙,裁剪而成的。毛筆在黑色的墨水里面游了幾圈出來后,黑色的汗水,慢慢地在硯臺旁,拖幾遍后,差不多不會往下滴就適合寫字了,一副副對聯就在歡樂的氣氛中寫完了。期間哥哥問我要不要試一試,我說不會。當時很羨慕會寫毛筆字的爸爸和哥哥,心想當我長大了也要學寫毛筆字,遺憾的是,到現在,我還不會寫。

過了年后,1998年的春天,開春比較早。我媽媽說隔壁村的光明小學,路不好走,把我轉學到本村的桃園小學。悲劇就慢慢地開始上演著。

去報名的時候,我媽說我前一學期拿了二等獎,所以老師很看好我,但同學們看不慣我。之前在光明小學,天不怕地不怕,來到一個新環境,和同學關系處的非常不好;學習方式發生了也非常大的變化,需要背書。那時我還沒養成背書的習慣,因為春天天氣特別地冷,早晨起床特別晚,到學校基本上都是踩著上課鈴聲到的課堂,短短一會兒的溫習之后,就需要到組長那兒背書,背不出來就要用棍子打手,那一年我經常被打手,而我也沒怎么想著去改變現狀。

那一年,除了學習上遇到麻煩,和同學相處上也遇到麻煩。

由于上課經常積極發言,老師一提問我就舉手,答案就被說了出來,基本上都沒給過其他同學回答問題的機會。所以班里面黑幫老大盯上我了,以死相逼讓我上課閉嘴安靜點。而我依舊不以為意,我行我素。好幾次回家的路上被黑幫老大攔下來,絆倒外地,趴在我身上,一頓毒打。后來好幾次得知他們潛伏在我回家的路上,我不敢回家,回到學校找老師,老師把我送了一小段路,讓我別怕,如果他們再找我麻煩,第二天和老師說,老師不會放過他們。盡管這樣,后面還是陸陸續續被他們欺負過好幾次,而我也不敢和爸媽說,內心懼怕上學。一年半的樣子,就在這樣的陰影中度過。

1999年的秋天,我重新轉學回到了光明小學。在桃園小學的噩夢,就這樣遠去了。

……未完結,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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