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她，時間踩著三月的尾巴，陽光即將結束一天的勞作，而我，將被魔鬼無情折磨，“楊子默，班頭叫你。”我踩著無奈的地面，不甘的向著魔鬼處靠近，滿腦子想著最近到底做了什么，錯了什么，最近沒考試啊？叫我能有啥事？路過她的班級，最后一絲余輝，映在她無暇的臉龐，眼睫毛偶爾噗閃一下，如同從童話中走出的公主，我竟一時呆了，陷入癡迷狀態，仿若感到一道赤裸裸的視線，她回過頭，看向我，清澈的眼睛，輕眨兩下，“有事么？”眼睛的問話，我瞬間落荒而逃

看著鏡子中落魄的自己，腦海中不停回味那一雙，難以忘卻的眼睛，不停的，一遍遍，洗臉，按壓太陽穴，讓自己清醒一下，讓思緒逃過那一雙無可遮掩的皓眸

被班頭訓斥半天，我矗立如木頭般聽著，如一陣清風吹過，我清楚的看到從班頭嘴里噴出的吐沫，站遠了些，“叮鈴鈴～～”的聲音讓我聽到班頭說的最后一句話“下課了，去吃飯吧。”

麻木的回到教室，語文老師按點的踩著鈴聲開始晚自修輔導。同桌李雨霏拿筆尖戳了下我的胳膊，“哎，子默，班頭找你啥事？”

我轉過頭，看著她那滿臉寫著'你告訴我唄'的好奇姿態，“窗戶”，說著還偷偷瞄了一眼。

“子默，你說這個字念什么？”她指著闃寂的闃字，然后湊過來，眼睛不掩的好奇，分明說著'班頭為啥找你，不告訴我就不罷休的執著'。

“qu，四聲。”我無奈的咬了下筆桿，“以前不是說過的么？”

“你就說，你說還是不說吧……”說著，將自己的課本放在我面前，手連帶著筆尖命中下肋。

“能說，我沒聽到沒?”，下肋突然點點的刺痛，清晰的直覺，連通大腦痛覺區域，“我真沒聽到，我就光看到他碩大的嘴唇在上下張合，唾液彌散在方圓三十公分的區域，一陣清風，吹散中午還殘留的韭菜味，然后，下課鈴就響了”，“再者，你能不能別這么八卦～～”偏顯無奈的看著她收回去的手。

“我人生就這么一大愛好，你怎么可以狠心剝奪？”蔓延的委屈，流散在眼耳之間。

“好，我錯了不行么？”雙手抱拳，偷偷打了個揖。

“哼”白了我一眼，流轉著'算你識趣'的樣子，掉過頭，繼續跟語文課本纏綿。

“美目盼兮，剎那流轉，含笑嫣然，顧傾人城，回眸百魅，十方闃寂，然傾國，百轉千回，花羞月閉，魚沉雁落，縱有萬千相思意，怎敵一眸，嘆，嘆，嘆…”

“楊子默，你認為，老師這句說的不對？”

被五米之外的老師用粉筆頭擊中眉心，抬頭，看著空白的黑板'剛剛說啥了'詢問著老同桌，她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

“沒，老師，你都是對的”連連告饒。

“既然是對的，你一直搖頭是想怎樣？吃搖頭丸了?”面對老師不守常規的邏輯。

我無奈低頭“李雨霏，你死定了”小聲嘟囔給同桌，“沒，沒，就是感覺老師剛才所說，令人頓悟，故而，細思，慢品。”思路有點回歸正路，先阿諛一番。

“看你頗有感悟，說出來聽一下。”語文老師緩步走了過來，眼睛直視著我，仿似一下，就將我所有的理解，瞬間猜透。

“啊？！”我驚嘆。

“啊什么？”

“我剛走神了～”小聲的私語，在寂靜的教室回蕩。

“出去站著！”老師憤而轉身，背影陰淡落寞，我輕然走出教室，站在走廊角落。昏暗的燈光，在漆黑的夜顯得那么刺眼，透過光，看著路邊被風吹起的樹葉，輕蹁輕舞，'我想去看看她'，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嚇壞，默默挪動腳步，向著她的教室，窗口，掃描原本她在的位置，空了，瞬間被糾措的心，'我喜歡她了么？可惡的一見鐘情？'

“這位同學，你找誰？”喚破沉溺幻想中的我，陌生的面孔，出現在眼前，我抬眼，彌散瞳孔的聚焦，“沒，我只是路過。”驚慌失措的逃離，逃離這漫無黑靄中惟有的光亮之所，逃在無所不知的黑暗。

如同一個木偶般前行，路的盡頭是轉角，愛的盡頭是毒藥，初見便病入膏肓。

“叮鈴鈴～～”的聲音響徹漆黑，一道閃電劃破整個夜空，突然數得清自己右手清晰的指紋，“下課了…”輕微的喃喃，在一秒的呆滯后，如同閃電，跑向廁所，胡亂的用水沖刷兩下，擠開略顯嘈雜的人群。教室里，語文老師，依舊在講臺上，“好，這節課就上到這，下課。”抱著收拾好的教案，對我勾了勾手指，我如同乖乖寶寶一樣，蹣跚而去。

“最近不在狀態？難道是春天來了？”老師略帶調侃的聲音中，“呵呵，哪有的事，老師你想多了。”我尷尬的應承

“剛剛罰站時，去哪瘋了？”略微嚴肅的話語，伴隨炯炯有神的雙眼，“抬頭！”

我懦然，“我就去了趟廁所，你看，臉上還有水親吻的痕跡呢……”不自覺的十指交叉，抬頭迷茫的看著，一片空白。

“啪！”伴隨著教案與我肩膀最親密的接觸后，“滾回去吧！”好似天籟般的怒斥聲中，我回到教室，漠然看著正在和后桌李琪侃著八卦的她，“小霏霏，遇雨成霏的小霏霏……”神經質的念叨著，百無聊賴看著，眼角的笑意漸漸變弱，慢動作般回放，重播，“子默，你聽我給你解釋。”戲子般的轉換，在經歷多遍后，我仍驚慌失措。

“明天的早晚飯，沒的商量～”故意板著嚴肅，在她急速轉變中，安然落座。

“子默哥哥，人家很窮了啦～～可憐可憐喏。”雙手撫拳撐住嘴角，眼睛一閃一閃，裝可愛的樣子。

“如果你眼睛再大一點，現在肯定特別可愛。”瞟了一眼，頗無奈的應付著。

“楊子默！！！”“不就是明天早晚飯么？！哼！！！”她氣嘟嘟的別過臉，手中筆尖，不停在我肋間流連忘返。

“好了，錢包給你。”無奈望著瞬間變臉的她，嘆了嘆頭，準備下節開始的課。“好了，老妖婆的課來了，據說要聽寫，你不準備？”

“完了完了完了……”聽著她碎碎念的話語，“一會提我的時候，幫襯我一下，好不好啊，子默哥哥～”嬌喃的話語，縈繞耳梁。

“我盡量，別太指望我喏，最近腦子沒在脖子上。”低頭看著各種的字母、方程式，亂了記憶的空間，碎片般割裂時空框架。

艱苦捱過晚自修的兩節課，在老師不絕的碎碎念中，收拾整理一切，將明天要交的作業，今天未完的準備，統統擱置完畢，看看墻上嘀嗒的時鐘，10:19，離愛你少一分。

“浩兒，回去睡覺去么？”打著不知所謂的哈欠，惺忪雙眼看著右手的錢包，“噢，對，小霏霏，明兒個辛苦你了，今早點休息。”順手將錢包扔給她，“謝謝喏！”

“不謝。”在陣陣咬牙切齒中，我拉著張浩的胳膊，遠遠逃離。

“你這樣欺負你同桌，合適么？”張浩用胳膊肘碰了我幾下。

“有什么不合適的？今兒個老師提問居然不搭理我。。”

“唉……”伴隨著嘆氣聲，沉寂在路燈飄灑的夜，繁星閃爍，明亮執著。

經過嘈亂的人擠人搶水龍頭的洗刷后，舒服的躺在名字專屬于我的小窩里，單耳響著這個季節特有的歌，眼皮漸漸低沉，忽而浮現靈魂的，是那一雙剪若秋水的眸，不自覺深陷不可自拔。

情，往往不知其所起，后而一往情深，在靈魂百度里，細細搜索的全部，無關乎你，框架被瘋狂否定，重組，只是再也找不到，專屬于情愫朦朧的面紗。

夜，依舊孤寂，它還有繁星點綴，而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