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想起《人民的名義》中最受爭議的人物角色-祁同偉,網上很多對于祁同偉最后毅然自殺的“悲壯”拍手叫好,其實仔細想想,如果拋開他的生活背景、社會角色來說,他勇于對自己所選擇的道路負責到底的行為,確實令人佩服,但作為社會人,我們是無法脫離整個社會關系而存在的,那么每個人就不可避免的背負責任感去生活,祁同偉的社會責任感顯然是不能被忽略的,更何況他的身份還如此特殊。
昨天,保潔馮阿姨過來做清潔,我們就聊了起來,我們在說到責任這個問題時,馮阿姨講到她們公司一個同事,由于懶散,客戶滿意度不達標,上個月被扣工資一千元,可別的同事都拿到了獎金,她心里不平衡,就讓別的同事每人給她發個紅包補齊她扣的工資,結果自然是沒人搭理她,馮阿姨一開始還會督促她認真工作,可后來馮阿姨說,她察覺到作為獨立的個體,她沒有義務為別人的行為負責,提醒一次兩次已經足以盡到朋友的責任,若三番五次仍然不改,這就是做人的問題,別說監督了,連朋友都覺得不值得交。
所以,其實人的靈魂有多高貴與你的附加值是沒有任何關系的,與職位高低無關,與受多少教育無關。相反,如果附加值越多,責任感缺失給個人和社會帶來的破壞則會越大。
周國平在他的《我們都是孤獨的行路人》中在談到知識分子與責任感的問題時說到:現在人們討論知識分子的概念,特別強調他的社會責任感,知識分子當然要有社會責任感,但是社會責任感的動力和基礎是什么?應該是內在的精神追求,是嚴肅的靈魂生活。一個沒有精神追求、沒有靈魂生活的人,他去關注社會往往是從功利出發的,他不可能有真正的責任感。所以,我覺得靈魂的高貴是更根本的,一個有高貴靈魂的人,他才可能有真正的道德感和責任感,才稱得上是知識分子。
有責任感這個事情是在初中的某一年,我偶然和班里話最少的一個姑娘多聊了幾句,發現這個躲在角落里,成績平平的姑娘好像比別人要成熟很多,她從不和班里別的姑娘下課一起打鬧嬉戲,但是卻是下課回家最早的一個,后來聽朋友說她得早些回去幫家里賣燒餅,后來我和那個姑娘成了朋友,她第一次帶同學回家,也就是我,在看到她家里的那一刻,我明白她所背負的是什么,她母親幾年前因為中風處于半身不遂狀態,而父親也很久之前就去世,她和我們不一樣,她在學習上并沒有多少資質,而母親是需要她去照顧的,所以她明白她身上背負的什么是最重要的,所以,上學對她來說只是滿足基本的生活之余能有一個在特定年齡該有的正常少年的生活。
上大學那一年,我聽到了有關她的消息,聽說她結婚了,男方入贅,有一次回家經過她的燒餅店,看見她臉上濃重的煙火氣息,不到三十歲,卻有了中年婦女的容顏,感慨頗多,可當我看見站在她身邊的母親時,我明白了那張皺巴的臉龐到底經歷了什么,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開始慢慢的去懂得對于親情所該有的責任感。
但意識到是一件事,做到做不到就是另外一件事了,很多次都給自己找借口,沒時間、不得已,所有這些到最后連自己都不好意思說出口的時候,慢慢醒悟,責任感這種東西早就淹沒在自己的欲望中。很多時候我拿自己的責任感去對比別人的責任感,如果發現自己做的多一點的時候,還會暗自慶幸,現在想想多么可笑。我們在對比欲望的時候,永遠是向前看,可對比責任感、道德律的時候卻永遠是向后看。
當明白這個道理,我在腦海中開始整理這些年身邊的人和事,他們大致分為兩類,一類是把物質看得更重一些,一類是在追求物質之余能看到對于親情、友情的真誠和責任,純粹的只追求精神上的愉悅的,那是哲學和宗教的范疇,我身邊的人大多還沒有那種覺悟。起初,我鸚鵡學舌般的去學習第二類朋友所具有的責任感,可我們終究不是一個人,我們的身邊的人和環境都不一樣,有時候這種鸚鵡學舌會適得其反,于是我開始慢慢的營造屬于自己的責任體系,就是問心無愧,當有了這個體系之后,我發現其實責任感不再是負擔,我不用和別人對比,不在意別人的目光,我要做的就是將這個體系付諸實踐,一開始會有碰壁的時候,但慢慢的你一點點的去修正它,直到它適用于自己人生的大多數時刻,而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堅守它,這一點比較難,但也最重要,這又是另外一種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