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好壓抑,聽說下雨了,不能打球,于是帶一把傘徒步出發(fā)。
?從家到三角湖,本想坐公交車,但走著走著,不記得幾首歌的時間,小心翼翼地避過搖滾,走著走著,竟然到了。
?路上我問自己你最近哪來的這么多的愁緒?不同以往,這次竟然靈光一閃,因為我自私!因為我自私所以我會愁。怎么講?有人離開我了,我會愁,因為有他我會開心,這是自私的想法,而無私的想法是他走了他會解脫,可我無法那樣想,我自私。頓時覺得佛教的想法不無道理。地藏菩薩本愿經(jīng)中有一則四無量心,“愿諸眾生永具安樂及安樂因,愿諸眾生永離眾苦及眾苦因,愿諸眾生用具無苦之樂我心怡悅,于諸眾生遠(yuǎn)離貪嗔之心住平等舍”這是無私。人到絕境就會想遁入空門,無私無念,無私無懼,無私無愁,無私無我。只是我的境界還不夠。
?到了目的地,我把剛才的問題放下,選幾首民謠作為今天的主旋律,張磊說的對,民謠是小米粥,讓我溫暖,讓我想哭。
?還是上一次的路線,先去榴園。濛濛雨初停,氤氳的霧氣繚繞著松樹和假山,我笑霧太淡,我不能像劉墉那樣隱入其中。這時候耳畔響起樸樹的白樺林,我邊走邊聽,邊嗅著低矮的灌木散發(fā)的氣息,這種氣息一定要是灌木才有,松、柏、楊、柳都沒有。
?這情境,太容易讓人想到沈園,想到紅酥手,黃藤酒,想到人成各,非今昨,想到放翁頹然遠(yuǎn)去,想到唐婉矮矮的孤墳。
?民謠靜謐,越靜越慢,就越感人,一如既往地鼻酸,一時間驚慌失措,像個孩子般的,手忙腳亂地?fù)Q歌曲,然后快步逃離這榴園,竟忘了看看水蜘蛛是否已經(jīng)復(fù)蘇。
?走到竹林,雖然只有寥寥數(shù)十株,但長得緊湊,也蔚然成林。撥開枝葉,然后鉆進(jìn)去,無論抬頭還是環(huán)顧四周,都覺得自己置身世外了,苦笑無聲處,聊以自慰……
?許巍和樸樹的風(fēng)格在我看來極為相像,藍(lán)蓮花和平凡之路是使我稍稍振奮。我一路小跑到城樓下。
?那里草地上有兩個孩子在扔石子打仗,我駐足饒有興致地看著,突然公園管理人員拍醒我,“那是你的孩子?不要讓他們踐踏草坪”。這很好笑,可我不想笑,只是搖搖頭,不言語,靜靜地走上城樓,再向下看時,那兩個孩子已不知何處。
?文峰在望,不見文峰。樓上風(fēng)呼呼的號著,大概是民謠放完了,浮夸開始浮夸地唱起,搖滾加上風(fēng)聲,一時間所有感情全盤托出,我第二次有了頓悟的感覺,搖滾樂者往往比較脆弱啊,狂野只是他們穿的保護(hù)色,褪去軀殼,我們都是孩子。開學(xué)誓詞曾信誓旦旦:“我們告訴你們,精神如何變成獅子,獅子如何變?yōu)轳橊劊橊動秩绾巫優(yōu)楹⒆印?/p>
可現(xiàn)在搖滾樂遇見了風(fēng),我是否已遇見你呢?還是說我們還是孩子?
?我想大聲地吼,但我擔(dān)心會被警察抓走,余秋雨在海參崴遇到的狗敢吼大海,我卻不敢同這小小的城市叫板。下樓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樓梯又高又陡,兒時的我敢直接跳下,現(xiàn)在我還會心疼我的腳踝。所以只能兩步化作一步,蹣跚地爬了下來。
?湖邊的椅子正好用來歇腳。我坐在那里開始發(fā)呆,你不是真正的快樂開始單曲循環(huán),我索性躺在那里,閉眼,頹廢的像癮君子,我也中了毒吧?但不是毒品。我躺在那里的半個小時,會有人路過,他們詫異地看著我,像看一個怪物,不過無所謂,不記得多少年前我就適應(yīng)了那些眼神。阿信要我敞開自己,可是我終于知道了,最要命的不是我不敞開自己,而是我敞開了自己卻無人接納。配上我傷感的表情,大概路過的大媽會心疼?或許待會我腳下會有幾個硬幣?想起一件事要澄清,于是打開微信,朋友提醒我要繼續(xù)走了,這才起身,腳下并沒有別人的硬幣,恰好我也討厭被施舍。
?湖邊的長廊沒有人,靜悄悄的,這樣我的思緒才更容易活躍,甚至飛起。有一座叫遁碧亭的小亭子,我想,這個名字簡直是胡扯,細(xì)想一下然后作罷,此心安處是吾鄉(xiāng),此心安處便有綠。大概作者可以心安,那也無可厚非了。
?繼續(xù)走,直到站在湖心亭里,看見湖上的鴨子,他們已經(jīng)入對出雙,這是一條野狗闖入我的視線,他也看見了我,于是沖我叫一聲,“夜太漫長”。看他孤獨(dú)地跑開,鴨們也不見蹤影,不禁悵然若失。
?注意回到音樂上,我發(fā)現(xiàn)后會無期在此刻如此動聽。那就單曲循環(huán)!穿過水上的長廊,湖邊有一群鵝在小憩,我拍下它們,然后嗤之以鼻,他它們一定不是天鵝,只是家養(yǎng)的鵝吧?它們不自信,它們沒有天鵝高傲的氣質(zhì),我不喜歡它們。
?這樣子,我的小旅行要結(jié)束了,我想,我應(yīng)該要一位紅顏知己,當(dāng)然,如果可以是我未來的妻子會更好。我想訴說,也想傾聽。誰知道明天我是與爾同銷萬古愁,還是獨(dú)自念著開經(jīng)偈:“無上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我今見聞得受持,愿解如來真實意。”
?雨霧蒙在臉上,沾濕臉頰。
?是雨霧嗎?不知道,總之,歌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