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每當新學期開始,
最有儀式感的事情,
莫過于給新發的課本包上書皮。
低年級時包課本用的,
是爺爺奶奶從墻上扯下來的掛歷紙;
到了五六年級,
一種方便的膠紙書皮便橫空出世。
只不過隨著年歲越大,
這種習慣也慢慢在身邊消失。
到了高年級包書皮,
甚至還會遭到嘲笑。
最終,
“包書皮”這件事好似成了孩子的專屬。
(《最好的我們》中余淮吐槽耿耿包書皮)
但在日本的書店里,
卻有一種奇怪的現象:
不論你是大人還是小孩,
不論你買了什么書、幾本書,
結賬時店員都會熱情問你,
“需要包書皮嗎?”
沒錯,相較于日本,
我們的“包書”
通常在大家小學畢業之時就停滯不前,
而日本人可謂將“包書”發展成了一項“國民運動”。
要問包書皮的歷史,
還得追溯到一百多年前。
據日本書皮協會的一位長者解釋說,
一百多年前,
舊書店出于保護書的目的,
為售出的書包上紙書皮。
包上書皮,
不僅能證明付了錢,
又能為書店做宣傳,
這項服務便從那時流傳開,
一直延續到現在。
除了在書店讓店員包上書皮,
許多日本人也會親力親為,
自己親手為書本添一件新衣。
一些人固然是為了保護書,
但也有很大一部分人的理由是:
不想將自己的喜好透露給其他人。
(小書皮os:才不要告訴你我在看什么呢口亨 ;-)
現在,
有超過半數的日本人仍會使用書店里提供的免費書皮,
不過出于環保考慮,
不包書皮的人們也漸漸增多。
盡管如此,
島國人民對于讀書的喜愛,
讓各式書皮在市面上依舊長銷不衰。
書皮也如同藏書票一樣,
成了藏書愛好者爭相收集的紀念品。
(日本人均閱讀量亞洲第一,無論是地鐵站、車廂里、新干線上,還是咖啡廳、休閑場所,總是看到人們無論坐著還是站立者,都拿著本書,靜靜地讀。)
有調查顯示,
文具店所出售的書皮,
早就昂然躋身于隨身聽、微型收音機的行列,
成了人氣商品。
在日本,
光是書皮的制作方,
就分四大類:
批發商、出版社、企業,以及書店本身。
對這薄薄書皮,大家不會敷衍了事,
反倒像是在搞藝術創作。
(日本不同書店設計的包書皮。)
除了傳統的紙質書皮,
其他各式材質、種類的書皮也是應有盡有。
帆布的、皮質的、PVC材質的、尼龍的、
就連連榻榻米材質的書皮都有。
甚至,為了一物多用,
還有廠家發明了一種“free size”的書皮,
適合各種大小的書本。
就連白領通勤好伴侶——文庫本,
也有自己專門的書皮。
(日本文庫本的書皮。)
(在日本,文庫本是一種平裝書籍的小型規格書本,比一般版本售價更便宜,也較容易攜帶;因此成為公司白領通勤時消磨時間的好伴侶。)
讓人值得思考的是,
在日本,僅僅是一張書皮的制作,
就有這么多人傾注心血,
并用一種接近“藝術創作”的方式,
讓原本可以簡單粗暴批量生產的東西,
“詩意的”呈現出來。
(這是榻榻米包書皮。)
前段時間備受推崇的松浦彌太郎,
或許就是這樣一個“詩意的”代表。
在他的書里,
通常簡單的物件也拍得很優美,
普通的生活也被描寫得也細膩。
(松浦彌太郎(Matsuura Yataro) 1965年出生于東京。現任《生活手帖》(暮しの手帖)總編輯,著有《 最糟也最棒的書店》、《不能不去愛的兩件事》、《100個基本》等書。他被大家親切的稱為:日本最懂生活的男人。)
人們常感慨,
日本人對日常小事的態度,
真是細微到了極致。
而通常這種細微的事物,又都極具美感。
我們不用也去跟風制造些精美的書皮,
但或許我們能學到的是:
在日常生活細節之中,
也醞釀出小小詩意。
“聽一下風聲只用花掉一分鐘,
卻能讓狗一樣奔波的人活得多少像個人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