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我是茜恩
前情回顧,請點這里——《代課八年》目錄
師范畢業那年,楊柳只有21歲,正是嫩得能掐出水的年齡。
那天,班主任說深圳一所學校需要幾個科學教育專業的學生,楊柳一聽,便把報社編輯的工作辭了,興沖沖地要去深圳。班主任苦笑不得,那報社的工作來之不易,也無法安排給其他的學生,怎能說辭就辭?可是楊柳不管,她仗著班主任寵著她,拿她沒辦法,誰讓她品學兼優呢?再說,人家學校來要人,也不能隨便派幾個人去。
就這樣,班上三個,加上音樂美術其他專業四個,一行七人,就這樣踏上了深圳的列車。
大家雖說都帶著手機,但那時,個個都沒參加工作,經濟拮據得很。從長沙到了深圳,漫游費很貴的,師兄的電話又幾次打不通。于是一群人拉著箱子,一邊打電話一邊就出了站,在廣場上,找到了來接他們的師兄。師兄手上還拿著來接人的牌子。那一刻楊柳有些失落,她覺得好可惜,做好的牌子竟然沒有用上。而且,出站口有人舉著牌子來接,那感覺,該有多好!她覺得沒享受到這個待遇,真是太可惜了。
師兄帶著大家在火車站廣場繞來繞去,學校的面包車停在停車場。楊柳和同學們被火車站的現代和豪華驚呆了。雖說長沙火車站也很大,但年代感明顯,不像深圳,一切都是新的。高樓林立,熙熙攘攘,這才是夢想中的深圳!
面包車被同學們塞得滿滿的,大家嘰嘰喳喳地聊天,對即將到來的新生活感到興奮無比。學校在布吉,離火車站并不是很遠,只是一路上,明顯感覺到已經離開了最繁華的地方,風景與建筑,都不再有火車站一帶的豪華。
學校到了,“××中英文學校”幾個大字,鑲嵌在高高的墻上,仿佛閃著光。楊柳和朱清手拉手站著,心潮澎湃。她們倆是同班同學,此刻,在這異鄉,有種相依為命的感覺,這一路走來,已經非常親密了。
師兄說:“我先帶你們去宿舍,放完行李,洗個臉。校長說15分鐘后請大家去會議室。”坐了一夜的火車,個個都有些蓬頭垢面的感覺,帶著對新學校的渴望,趕緊跟著師兄向宿舍走去。
這是個九年制的學校,楊柳一行被安排在住宿部的宿舍里,三個女生一間,四個男生一間。女生宿舍里,除了楊柳和朱清,還有一個叫張鳳的女孩子,是音樂系的。三個人很快熟悉了,一邊整理行李一邊聊著天,很快,宿舍便傳來了敲門聲。
果然是男孩子速度快。師兄帶著大家來到會議室,校長和主任已經等著了。校長很高,看起來已年過六十,濃眉大眼,和藹中透出一股英氣。主任是個女的,應該也有五十來歲了,一直十分親切地微笑著。七個小伙伴相繼落座,也不敢再嘰嘰喳喳,靜靜地看著校長和主任。
校長說:“大家一路上辛苦了,累不累???有沒有安頓好?”大家都直點頭,說不累,都好。寒暄幾句,校長便語重心長地對我們說:“大家來了我們學校,第一天,我就想跟大家上個課。你們到達學校是10:05,下來的時候已經10:30了。我們說好的15分鐘時間,大家遲到了10分鐘。這里是深圳,你們要記住,在這里最重要的,就是守時?!?/p>
一番話,說得大家都低下了頭。在學校里,我們學了很多課程,上了很多課,可是沒有一個老師,這樣直接地對大家進行這方面的教育。雖然第一天就被罵了,但是楊柳很感激校長,這人生第一課,對她的影響無比深遠。
這一天,是2005年4月2日,這一天,是楊柳21歲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