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七月 麥叔工作室作者
李宇春又上熱搜了!
十五年前,一個白凈清瘦的女孩對著鏡頭,唱著:“我的心里只有你,沒有他,你可知道我的情意并不假…”
一身中性的打扮,有點酷,笑起來干凈純粹,略帶羞澀。
那一年她紅了,大街小巷,無人不知。
十五年后,這個女孩淡淡的說:“爸爸曾經兩次勸我退出娛樂圈。”
一語驚起軒然大波。
原來,一次是在長沙機場扶梯上,圍觀人群太多而把她擠摔倒,導致全身多處受傷;
另一次是去年,她滑膜炎發作很痛,但還是堅持完成了成都演唱會。
她是中國第一個真正的流量明星,也是第一代網絡暴力的受害者。
她就是李宇春。
01
曾經的超女,開創了中國內地全民參與偶像選拔的先河。
在這場盛宴中,最矚目耀眼的一顆新星,當屬李宇春!
臺上的她光芒萬丈,像是為舞臺而生一樣,獨特的氣質,有著與生俱來的巨星范。
最終,觀眾用352萬張投票,為她奪冠加冕!
那一年,是2005年夏天。
對于一夜紅透半邊天這件事,春春只是淡淡的說:“這種成功,是節目的成功,于我而言,沒什么關系。”
比賽完第二天,李宇春便從成都來到北京,開始了她的演藝生涯。
從這一天起,李宇春的人生徹底被改變了。
迷茫、孤獨、沉默成了她如影隨形的伙伴。
在公司的安排下,她見了很多人,參加了很多活動。
一睜眼一閉眼,不是在飛機上,就是在各種節目現場。
她好像一臺機器,有人按下了開,卻無人關閉,她只能一直轉一直轉,沒有方向,不知道終點。
一次,在洶涌的圍觀拍照人群中,春春站在那里,突然覺得自己像個白癡:“我到底是誰?”
她覺得已經找不到自己。
她感到自己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只是一個軀殼,一個符號而已。
有一次,很久未見女兒的爸媽不遠千里,來到北京看望她。
到的時候天已黑,屋里燈光昏暗,站在門口的父母,看到女兒獨自坐在礦泉水箱上,呆呆的看著遠方。
沒有電視,沒人說話,甚至連個沙發都沒有,只留給父母一個清瘦、孤獨的背影。
爸媽非常難過,想問她,可又害怕問她。
因為,他們感覺到女兒變了,不是以前受了委屈,就會在他們面前哭一場的春春了。
除了沉默,她還是沉默。
爸爸寫了一封長達六七頁的信給她,但春春還是什么都沒說。
榮耀的背后,刻著一道孤獨。
想起海子說的一句話:“遠方除了遙遠一無所有,更遠的地方更加孤獨。”
雖然春春沒有回應父母的關心,但其實在內心里,她很清楚爸媽對她的愛,她也深知自己的夢想是音樂。
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決心找回自我。
李宇春開始用一種少年倔強到近乎盲目的方式,開始了她的反抗。
公司安排給她的經紀人,她不理不回信息;老板龍丹妮約她吃飯見人,她不去;安排的商演,她也不參加。
她筑起一層厚厚的殼,把自己包圍在其中,不想與任何人多走動,哪怕是父母。
只有獨自呆著,她才覺得自由自在,而只有音樂才是她的解藥。
02
很快,春春的第一張專輯《皇后與夢想》便面世了,并斬獲多項音樂大獎。
在李宇春的心中,音樂是她的皇后、尊貴、至高無上和純粹,容不下一粒沙子。
就在音樂受到大眾認可的同時,她的關注度也與日俱增,但網絡暴力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
有多少人愛她,就有多少人黑她!
2008年的“獻血門”,讓春春第一次感受到了人性的惡。
隨之而來的,是滿屏的 “信春哥得永生”,農村“生男生女都一樣”的宣傳條幅里,她的頭像赫然在立。參加音樂節被扔礦泉水瓶,甚至被傳嫁給煤老板,離婚、自殺……
因為倔強和清高,無論被黑成什么樣,春春從未有過半句解釋,也從不要團隊刪評論。
在她心里,理解你的人不需要解釋,不理解你的人解釋也沒有用。
這一扛,就是15年。直到前久在《我就是演員》的舞臺上,春春才為自己發聲:
“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是李宇春,我能抗住不代表別人也能抗住,更不代表可以隨意傷害,希望大家還是善良吧。”
有人說,春春之所以沒有變成崔雪莉,是因為她的父母。
“幸運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這是奧地利心理學家阿爾弗蕾德-阿德勒的名言。
確實,春春是幸運的,因為她有疼愛她的好父母。
“父親給你最大的影響是什么?”
李宇春不假思索回答:“愛我媽媽。”
沒錯,父母給孩子最好的愛便是爸爸愛媽媽。
所以,哪怕面對諸多惡意,也會難過沮喪的春春,但并未因此倒下。
春春一如既往的沉默著,她不停地刷《海上鋼琴師》,從男主1900身上,似乎找到了一種慰藉和理解,她深刻感受到人生注定孤獨。
也許,春春的出現挑戰了中國傳統對女性的審美。也許,承認一個人優秀很難。也許,一夜成名讓很多人覺得她太過幸運。
為什么是李宇春紅了,為什么是李宇春得冠軍,為什么是李宇春一夜成為明星?
2009年發布的新歌《Why me》里,她這么寫這么唱著:
“Why Me 魅力魅力
用音樂Show自己
Why Me 奇跡奇跡
Cause I am Chris Lee”
因為,她是Chris Lee李宇春。舞臺上魅力無限的李宇春,年少可以輕狂的李宇春。
李宇春用音樂回答了全世界,也回答了自己,可抹黑她的人不在乎。
李宇春繼續縮在她那堅硬的殼里,一如既往的孤僻,疏離。
她學打鼓用來宣泄情緒,曾經在公司KTV聚會上打壞了一只鼓;她不用微博,也不上綜藝,也幾乎不跟粉絲聯系。
她的世界里,只有音樂為伴。
03
為了走進李宇春,公司副總裁、主管經紀人的楊柳,想盡一切辦法來接近她。
半夜不睡覺,只為了不期而遇會到開心網上偷菜的李宇春,慢慢的,楊柳開始能跟她說上幾句話了。
那時,剛好陳可辛的《十月圍城》邀請李宇春出演,其實演戲不是公司對她做的計劃。
但楊柳想讓春春呆在劇組里,多與旁人打交道,別太封閉自我。
游說工作特別艱難,她們吵了幾個月,李宇春煩了,抱著如果演不好以后就不會有人找我的想法,就答應了下來。
可她跟楊柳“約法三章”,拍戲時必須戴帽子,而且任何時候不能脫下。
可就在拍一場爆破戲時,旁邊的人連胳膊都炸沒了,帽子不可能安然無恙的戴在頭上,導演要求春春摘下帽子。
可那時的春春好像一個嬰兒,根本無法單獨跟劇組溝通,氣急敗壞的她,半夜三點打電話質問楊柳。
最后導演妥協了,那個不合理的戴帽鏡頭,還是出現在了大銀幕上。
后來接受采訪時她說:“帽子是她在電影這個陌生的冒險島上,能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
其實,李宇春放不下的不是帽子,而是那無處安放的安全感。
如果說,《十月圍城》讓李宇春對外界封閉的心門打開了一絲縫,那賴聲川導演的話劇《如夢之夢》,則是讓她緊閉的心開了一小扇窗。
楊柳替春春擋下各路商演,接了這部每場費用只有5000元的話劇,但這次她對了。
在長達半年的時間里,春春與話劇演員們一起排戲,一起吃盒飯,一起坐大巴到處演出。
從一開始,她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大家吃飯聊天,到后來,她也能融入這個“大家庭”,甚至和大家一起踢毽子。
有一次,一個演員買了麻辣燙,喊她一起吃,她竟然感動得想哭。
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和粉絲,還是有人能夠接納她,喊她一起吃一起玩的。
話劇組的生活,讓李宇春倍感溫暖,朝夕相處之間,春春身上那層堅硬的殼一點點被溫暖,她不再像從前那么抗拒與人交往了。
驚人的變化,還在繼續發生著。
也是從2013年開始,春春開始主動走出她的舒適區,學習攝影、做菜,還拿起了久違的吉他,對藝術也發生了強烈的興趣。
一次偶然機會,演唱會上的她身著一件長紗裙出場,驚艷眾人,時尚圈開始關注起這個獨特的女孩。
令人驚喜的是,李宇春在國內被詬病已久的中性氣質,卻讓西方時尚大師們如獲至寶。
他們被春春的特立獨行深深折服,古馳、紀梵希、歐萊雅等紛紛向她拋來橄欖枝。
當時在紀梵希擔任創意總監的Riccardo Tisci,和李宇春在巴黎見面時,問她:“如果穿高跟鞋的話,可以嗎?”
她直接回答“NO”。
“很酷,我就喜歡這樣。”Riccardo Tisci說。
猶記當初的春春,無法單獨與劇組溝通,現在的她,終于能夠坦然說“不”,平和的表達自己意愿了。
2018年,李宇春在上海舉辦“流行實驗室之菜市場” 的公眾藝術項目,與多位藝術家和觀眾,一起探討關于“流行”這個話題。
她的熱烈與激情、執著與困惑,在藝術的海洋里又找到了一種出口。
李宇春說:“最好的流行,屬于那些敢于打破流行的人。”
沒錯,李宇春不就是這樣的典型嗎?她打破了傳統審美桎梏,引領了一個全新的審美浪潮。
她的名字不單單代表她自己,更代表了一個時代,一種象征。
李宇春是李宇春,李宇春也不是李宇春。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還在后面,當《我就是演員》的導演吳彤找到春春,希望她能加盟這次綜藝時,遭到團隊的一致拒絕。
但春春執意前行,她表示:
“除了音樂,表演也是藝術的一種載體。在不同的角色里面,喜悅是你的,悲傷也是你的,那些話也是你想說的。”
這是春春15年來,第一次想要在大眾面前,展現自己的喜怒哀樂。
而她做到了,春春成為節目里最大的驚喜,她的表演真摯動人,受到很多導演的盛贊,也得到觀眾的認可。
這些年的經歷,讓李宇春開始領悟到:
沒有人是一座孤島,你根本脫離不開。每個人都是大陸的一片,整體的一部分。無論是音樂人還是電影人,或者是媒體人,都要通過自己的載體去發聲。
04
面對爸爸提議退出娛樂圈的那個晚上,春春對父親誠摯地說:
爸爸,我走到今天這一步,其實是無數次的跌倒,整個團隊磨合、試錯。
我常常會覺得我都做不到,真的太難了,所以怎么可以就這樣放棄?你太輕率地就講出這句話了,我還得往前走。
當初那個用近乎盲目又笨拙,激烈又封閉的方式和這個世界對話的春春,現在她終于找到生活的真相。
那就是不負初心,繼續前行。
15年的風風雨雨,15載的披荊斬棘,她把歲月過成了歌,把險阻當成了一路的風景。
原來風霜刀劍賦予的,不一定是傷口,還有可能是成長。
她,就是別人口中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