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星星還在鬼鬼祟祟的亮著,我看見鄧二鬼鬼祟祟的背著一個包往外趕,月亮投在鄧二的臉上,我就像隔著一層毛玻璃去看他,看見他短腿一跨,雙手一撐,自以為瀟灑的翻過了馬路中間的欄桿,雖然我的心里忍不住贊一句:“好小子,跟車搶道還停麻溜”,但是我還是悄悄的沖他比了比中指,充分表達我對他的鄙夷之情,因為他格調不高,品德不美,不是五講四美的好少年,更重要的是如果我不把他貶低到爛泥里,怎么能突顯我的冰肌玉骨,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一般的高尚品德呢。我雖然比鄧二更爛人,但是我比他高明,所以,高下立見,我在他面前就是玉樹臨風的瀟灑美少年,鄧二成了頭套絲襪,腿毛在風中搖擺的猥瑣大叔。
一個小時后,鄧二上了車,和取經的唐三藏他們坐的那只老龜差不多,火車拉著一群龜孫子爬動著,我看見鄧二目光憂郁的望著窗外,知道他此刻一定是想起了夜奔的紅拂,還有文君等美女,他積累了一肚子酸詞,沒準又要唧唧歪歪的說半天,有人說他是文藝小青年,我敢說鄧二絕對是個真槍實彈的流氓,營造出一種陽春白雪的假象,鄧二還是個傻逼,別人都是圓溜溜的鏡子,他可倒好,一塊掉進茅坑的臭石頭,明明被尿出了一腦袋坑,還偏偏以為自己抱樸守拙,真是蠢得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一天一夜后,鄧二來到了北平,我看著他那一副倒霉衰樣兒,就想用老拳招呼他兩下,看不順眼完全可以成為毆人的理由,打鄧二,我感覺簡直就是為民除害,盡管本質上就是我手癢癢想打他而已,當然,我肯定不會承認。
我捧著一塊西瓜,看著鄧二單薄的小身板跟我國偉大的人民們擠長城,擠頤和園,擠天安門,擠地鐵......除了鄧二自己不能擠自己,其它一切都可以。我吃著西瓜,看著鄧二憋屈的小樣兒,當時我就仰天長笑,鄧二這個渣渣,跟我國偉大的人民擠,不是啞巴嘲笑口吃么?
鄧二這個小猥瑣吃起東西來也真是傷風敗俗,不知道應該櫻桃小口鳥吃食一般,血盆大口一張,半盤羊肉就沒了,好好的小肥羊大肥牛胖烤鴨懷著萬分怨恨進了鄧二的狗肚子,我覺得鄧二犯了殺孽,來世一定不好過,給我吃,就化作正能量了,這就是我和他的差距。
鄧二在圣潔偉大的帝都瘋了好幾天,搞得帝都的霧霾愈發嚴重,本來鄧二沒去之前,鳥語花香,紫禁城上空隱隱有龍氣盤旋,他去了,帝都的母雞集體打鳴,公雞集體下蛋,真真是活脫脫的妖孽,該殺該殺!
鄧二終于滾蛋了,滾之前竟然奇跡般的沒胃口,帶著幾分憂郁,手托著腮幫子,45度的望著天空,我真的想抄起家伙砸在他的狗頭上,引來雷,劈死這裝逼的玩意,我看見老唐的手青筋爆起,小高的胃里一陣翻騰,就知道,他們應該比我更想弄死他。
鄧二滾了,他縮成了一個球,低下了他尖嘴猴腮的臉,一路滾著。
我現在都記得鄧二在暮靄中邊滾邊說:“我不怕,死了一個鄧二,還有千千萬萬個鄧二,你回頭,看看你是什么?”
我聽不過這小子滾之前還有這么多廢話,一個漂亮的飛腳,送了他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