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3月18號，早晨8點。
三月十八號，到底是什么日子，敲了敲腦子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最近的生活有一些萎靡，讓我的腦子總是渾渾噩噩的，經(jīng)常一覺睡到中午，然后開啟一天糊涂的生活。
有人說生活，是生出來，活下去。這種說法讓我感覺生活很累，其實并不是這樣。如果你感覺到了生活的累，那是因為你活的太明白了，你想記住每一天的生活意義，或許你可以學我一樣糊里糊涂的，生活就沒一天有意義。
我早晨八點從來沒有清醒過，我是說沒有閉著眼清醒過，不是睜著眼一樣不清醒。哦，天。總之你明白我的意思對嗎。
尤其在昨天晚上我搞到很晚，本該安穩(wěn)的睡到第二天正午，而今天一大早被老媽的電話催起來，他總是這樣，在不合時宜的時間打來。
她如果堅持習慣性的如此，我想我會早衰的。本以為老媽將會是那老三套，催婚，廢人，找工作的嘮叨。
今天意外的不是這樣，神秘兮兮的告訴我了一句：三月十八號了，趕緊準備準備吧。
我準備什么？三月十八號怎么了，我媽的語氣將這一天說的好像很重要，我查了查日歷，嗯。。。全國愛肝日。
我覺得如果我今天沒有搞懂這個，我怕是睡不著了，雖然我掛了電話后就開始困。
我的老媽向來話多，即便早已和老媽分居，可手機這種東西讓我有種被揪著耳朵的煩躁。整天催著我找工作，讓我結(jié)婚，說話還很難聽，罵她兒子是一個廢人，這還是親媽嗎。
我時常想著我為什么沒有出生在歐美家庭，歐美家庭的自由開放讓我十分羨慕，我上大學的時候有一個英語外教，是一個美國老太太，那個時候的她能比我現(xiàn)在的媽大上五六歲，總之就是一個很老的老太太。
人家就相當?shù)拈_明，哈倫褲皮外套大墨鏡，整天這種妝容，正所謂是low時尚，意思是又Low又時尚。
這美國老太太的偶像可能是英國憨豆先生，總給人一種憨傻的感覺，同學說她像個神經(jīng)病讓人不敢靠近，不過我很喜歡她，一碰到她我總要和她聊兩句。
她總是能因為和人聊天而忘記要去干嘛，忘記去食堂，忘記去開會，這個年紀的老太太應該會有些健忘。
不過她很健談，肢體語言又很豐富。所以現(xiàn)在我的英文還行全是她的功勞，自然她的河南話也不錯那是我的功勞。
通過了解我知道了這老太太是只身一人來中國的。
“你老頭死了啊？”
我有理由問出這樣的一句話，她的這個歲數(shù)，死老伴不是很正常，而她回答我。
“沒有，他和子女在一起生活很開心。”
“那你就不想和子女在一起生活？”
“哦，伙計！你在想什么？這個世界上帥哥這么多，我為什么讓家庭捆綁住我！”
她的語速超快，并且對我翻了個白眼。
當年我一度認為這老太太很酷，一大把年紀了，還公然搞婚外戀。好像沒有什么能夠阻擋她的樂觀，即便是好幾次因健忘而沒有參加會議，被校領導批評依舊能擺出燦爛笑臉。
直到后來她當著我的面接了電話。
“哈嘍，我的杰西卡公主，你是想念母親了嗎。”
她可能不知道自己手機通話聲會有些大，對方的聲音輕飄飄的傳到了我的耳朵里。
“Don't call, let alone come back! We don't need you. Please don't come near.”
“哦是嘛，真為你高興，不過我在這邊還有事情要做，就不和寶貝說這么多了。”
她掛斷電話，仿佛很開心，一臉笑意的和我討論方才的話題，“憨豆”女士的表現(xiàn)敬人咋舌。如果她是一名演員我定然拍手叫好，只可惜她是一名老師，又或許她把我教的太好，讓我聽懂了那句話。
都說比一個人吃火鍋更寂寞的是一個人沒錢吃火鍋，比她一人環(huán)游世界更寂寞的是我這樣一個人沒錢環(huán)游世界。
我給她安利了中國的騰訊QQ，讓她在網(wǎng)絡上找找樂子。之所以沒安利微信，是因為我討厭微信。
她依舊那么健談，肢體語言豐富，以及健忘。某天下課后，在教室我們倆聊天，在空蕩的教室聊到第二節(jié)課結(jié)束。
那天之后，她因為錯過校長開的全體教師會議被開除了，這么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現(xiàn)在死了沒。
2.
哦，我總算弄明白了。
三月十八號是我的生日啊！
一拍腦門，搞清楚這個問題我相當?shù)男臐M意足，看來今晚可以睡一個好覺了。可是另一個問題又出現(xiàn)了，為什么我的生日老媽要說讓我好好準備準備？
我要準備什么？
這個問題曾有過答案，記得我上學的時候，每次過生日姥姥總會給我一百塊錢，然后對我說：快到你生日了，買個燒雞吃。
或許是讓我準備買個燒雞？
我姥姥家在河南的最北方，這可能是北方習俗，或者是我姥的習俗，導致我的生日味道是燒雞味，可是燒雞可以插蠟燭嗎？理智告訴我不行，我是一個理智的人，決定不吃燒雞。
所以我今年少吃了一頓燒雞。
2.
從我房間里走出來一個女孩，是女孩。
她還是個學生，上的中專，她的學校離我住的地方不遠，我邀請她在我這里住一晚，像一個紳士一樣。
事實證明這樣的蘿莉喜歡的是紳士而不是宅男。
我其實是不喜歡年幼的小女孩，我比較喜歡知性，性感，身體發(fā)育成熟的女人，主要還是身體發(fā)育成熟的女人。
但那種女人通常對我不感興趣，她們太過聰慧，聰慧到知道什么樣的男人會讓她今后的日子在財務上可以放肆一些，所以她們喜歡著包裝統(tǒng)一的精品男人，喜歡喝紅酒，喜歡在夜晚感性。
其實她們后面的喜歡都是為了可以讓她們在財務上可以放肆一些，就像我說的性感，知性，不過是為了得到身體發(fā)育成熟。
就像是我了解她們一樣，她們也了解我，說我沒有能力供養(yǎng)家庭，說我相處起來會讓人難受，所以我很難邀請到那樣的女生來我家里入住。
對比起來，還是這種小女孩好商量，我也是正常男人，荷爾蒙也是不斷在分泌的，就只能拿這種小女孩湊合了。
不要把我當騙子，這個小女孩也不是什么好人。據(jù)她所說她有一個談了一年的男朋友，但是從來沒跟她男朋友上過床。難道你覺得談了一年還不和男人上床的女孩會是好人嗎？
她從房間里出來，嬌小的身體，身上穿著一個男士大號的白色襯衫，將她含苞待放的身體裹住。
這一點也不性感，我那巨大的襯衫仿佛床單一樣套在她身上，將她完全遮住，前后平整的像是一個畫板，這個畫板還露著頭嬌羞，昨晚我不懂自己是怎么提起興趣的。
以至于我的注意力在這件白襯衫上。我好像從來都沒有過白襯衫，這種看起來就很累的衣服不適合我。
我什么時候買的？
從沒穿過，它也太容易臟了，我肯定懶得洗。凝視著這件白襯衫回憶我到底什么時候買的。
? ? ? ? 女孩被我的凝視羞紅透了臉，小聲的問我：“我漂亮嗎？”
“嗯。”
“你喜歡我這個樣子嗎？”
“嗯。”
“那……這件衣服我就拿走了，下周末再來時穿給你看。”
“嗯。”
女孩害羞著回到房間里換上了自己的衣服，出來時墊著腳親吻我，然后說：“我不后悔。”
她離開了我的家，我的表情凝重著，對于我來說這是一個問題，我要冷靜下來分析思考。
良久后我終于分析出來恍然大悟：這白襯衫是我大學畢業(yè)時買的！
那個大學畢業(yè)生還不躊躇滿志一把，我也不例外。。。我真沒例外，這件白襯衫就是最好的證明。
即便它被拿走了。
我要穿衣服洗漱出門，不想看到床單披在身上的感覺，所以我要保證自己下周末不在家。
出了門，我看著手里的家門鑰匙，為什么下周末的事，我現(xiàn)在要出門？
有那么一瞬間的沖動扔了這把鑰匙，倒不是因為出門的問題，在我的人生里飽受指責很大的原因來自這把鑰匙。
我承認，即使在一個三線城市的房子我依舊買不起。這是我爹媽買的房子，讓我結(jié)婚用的，我沒有用來結(jié)婚。
因為這把鑰匙，無數(shù)人開啟了對我的說教，說父母買房子也不容易，做兒女的需要懂得珍惜與孝順。除此之外他們還說了國企單位的福利，還有他們某位外甥女的漂亮大方，真是有意思，如果那些國企和外甥女能看的上我，還用得著你向我炫耀？
呵呸！
狠狠地吐了一口痰，干凈的電梯地上多了個圓形唾液。
有些煩燥，我打算出門玩一段時間，至于要多久，讓那個女娃找自己時我不在家就對了。
我知道有個地方每天中午一點會有一排的大巴車停在哪里，他們是做旅游團的，每一輛大巴都會開往中國的不同地方。一輛大巴車栽客五十三人。也就是說每一輛大巴車就是一個團，他們通常在線上運行賣票，一般是賣不完的。
所以在線下也會碰碰運氣，看有沒有買票出去玩的。
我鉆進一輛大巴車里，不關(guān)心去哪，我只想坐上車走，離開這個城市，離開這套房子，和那電梯里讓人惡心的一口痰。
3.
在旅游團的大巴車上，用支付寶把錢轉(zhuǎn)給車主，順便也查一下支付寶里的錢。1、2、3、4…四位數(shù)，負三千元。
我嘆口氣。
拿起手機撥出去一個電話號，嘟嘟兩聲后，被掛斷了。
我用另一張手機卡打了過去，對方接通后沒有說話，我揚起笑顏。
“班長啊～”
我準備的話還沒說，對方的謾罵聲就打斷了我。
“有完沒完了！有完沒完了！你能不能放過我？！這周你給我打多少會電話了！你不覺得煩嗎？！”
“對不起，是我錯了。”
“你干嘛總給我打電話，我?guī)筒坏侥愕模∧悴皇菚懳恼聠幔磕闳懶≌f寫劇本啊！為什么總是找我呢！”
“是，您說的是。”
“哦，我的天吶，我為什么會認識你！施魚和你分手真全是分對了！”
“……”
我無法厚著臉皮應承關(guān)于施魚的信息。
至于我的這位班長就是那種精品包裝，合格統(tǒng)一，居家女人心動產(chǎn)品。如果有那位看到這里的女士有所心動，我可以將他的聯(lián)系方式給你。
“說！這次打電話又要干嘛！”
“借我點錢。”
“沒錢！問別人借去！”
“那我就把你和你前女友私下幽會舊情復燃的事告訴嫂子。”
電話里沉默了，我擦了擦眼屎，可能最近有點上火了。片刻之后手機通話掛斷，支付寶上收到5000元的轉(zhuǎn)賬通知。
其實保證我自己不被餓死經(jīng)濟來源，除了我這位親愛的班長，還有就是培訓班，學生專升本的培訓班，我自然不會當什么培訓老師。
我做的是拉學生來我在的培訓班里參加升學的培訓課。偶爾也會跑到學校里上一節(jié)公開課，也就是打廣告。張雪峰大家都知道吧，天天忽悠人考研的老師，我們工作性質(zhì)差不多，我得先忽悠專科的人升本，他才能忽悠本科的人考研。
我嘴皮子還算利索，一頓連哄帶騙，將學生們忽悠到他們自己認為自己是天之驕子，將會被上天眷顧，每一個都是閃爍的明星，為了今后散發(fā)光芒！為了改變世界！一定要升本！如果沒有升本的話人生從此黯然。
這是我的原話，我就是這么說的，可能您會認為我說的太過夸張，十分虛假，一聽就像是個騙子，剛好我的演講目的之一就是篩選出來像您這樣不太好騙的。
剩下的人就是覺得自己自命不凡，而我演講的還算生動，所以我成為他們心中知己的大哥哥。然后我會留下我的聯(lián)系方式。加了我QQ或者給我打了電話的人，都是我的潛在客戶。
這其中不乏有女學生，但是我發(fā)誓我的本意不過是拉提成。
嗤——
還改變世界呢，
晚飯吃什么有答案了嗎？
4.
大巴車為了省錢都沒有走高速，到了下午五個小時過去了依然沒出省。
下車休息，一陣冷風吹的我毛孔驟縮，差點又把我吹回車上。
我問導游我們要去哪？他的眼神讓我十分不喜歡，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我，難道不知道目的地就不準旅游了嗎？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用這句話反諷他。
“我們?nèi)ミ|寧營口看海。”
“哦。”
可是他竟然沒有嘲諷我？這讓我更不能忍，在心里嘲諷我還讓我怎么罵回去。
我去，天冷的不像話，車應該停在了一個小縣城里，導游帶我們?nèi)チ艘患绎埖辏@個飯店早早就已經(jīng)做好的快餐。顯然是已經(jīng)預備已久得了，這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貼著一條小路就敢開個店。猜測就知道，專門給這種廉價旅行團提供餐飲的。
團長對著一眾人大喊：“大家該吃飯吃飯該方便方便，調(diào)理好狀態(tài)一個小時后出發(fā)，晚上十一點就到了！”
也是，單是旅游團的團費也沒多少錢，怎么也要從別處弄來些錢，所以他和路邊的飯店舉行了商務合作。可這位導游為什么將吃飯和方便說到一起，即便影響不到吃飯的游客，可影響到方便的游客也不好啊。
眾人收拾好了再度上車，這時我才反應過來，3月18號，冬天還沒完全過去呢！干嘛去北方看海？這不是腦子有病嗎？然后我看到滿滿當當一車人，有些不確定的問自己：近些年有病的人變多了嗎？
我的胃一向不好，恰逢其時我鬧肚子了，那個商務合作的飯菜肯定不干凈！
“停車！趕緊停車！！”
“咋了？咋了？”
司機帶著東北口音大聲的吼我。
“還咋了？鬧肚子了！我肚子疼！”
“我說哥們你似不似找茬！我們剛開車你說你鬧肚子？剛才你丫干啥玩意去了？！”
“真有意思我鬧肚子還得挑你合適的時候唄？還不是吃的那飯讓我鬧肚子的！趕緊給我停車！”
不知道這東北司機在河南是不是橫慣了，遇到我這樣腎滴，讓他內(nèi)心小世界變的不平衡起來。
眼瞅著我倆要干起來，那位導游連忙勸架。
“沒事沒事啊，就上個廁所而已，你在忍一忍前面找個廁所給你停下。”
“不用前面，就旁邊的小樹林我去湊合一下就行。”
車停了，東北司機師傅還要絮叨一句。
“快點的！”
前面我告訴過大家，我姥姥家就在河南的最北邊，我走進小樹林，跑到另一頭，攔了輛出租車去了車站，從車站坐車去我姥姥家。猜不到旅游團因為少了一個人會等多久，總之我把導游手機號拉黑了。
40分鐘后我來到了一個縣城，旅游團大巴車可能還在原地等著，我進了超市出來，身上多了件大棉襖，拿著一些水果和保健品出來。
我從小跟姥姥姥爺長大的，在他們眼里三十來歲的我還當成個小孩，不愿意說我不愿意罵我的，我媽就經(jīng)常抱怨我的壞是因為我姥姥姥爺寵的。我明明是一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可能當父母的就有資格說孩子壞。
他們二老住在一個小區(qū)三樓，樓與樓之間搭著有天橋，從這棟樓的三樓可以跑到那棟樓家里去。一輩子閑不下來的倆人自然而已將這個屬于私人的天橋種上了蔬菜，養(yǎng)起了家禽。
“姥姥，我回來了。開門啊~”
“哎呦，仲兒回來了？來來來，進來。”
姥姥喜笑顏開，皺紋在臉上肆虐著。她又瘦了，我早就知道姥姥的身體不好，平時總吃著藥，還時不時的去住院，姥姥很早之前就查出有癌癥，不過還好發(fā)現(xiàn)的早，國家政策也變得越來越好，一直吃藥控制著。
已經(jīng)八十多歲的她還能走能吃能睡看起來要比一般八十歲的老人強很多，可是她是我最親的人啊，我自然不愿意有一絲的病痛折磨她。
姥姥拉著我去花園剝花生，花園有陽光比較暖和，屋里更是有中央空調(diào)，不過姥姥一輩子節(jié)儉慣了，不愿意開。
“我姥爺去哪了？”
“他除了下棋還能上哪。”
我姥爺?shù)纳眢w還是非常棒的，沒事了還跑跑步鍛煉，氣質(zhì)也非常好，是一個老帥哥。在花園里閑聊，我姥姥總喜歡對我說以前的事情，說一些她村里的兄弟姊妹，我姥爺?shù)男值苕⒚谩Ｆ鋵嵥f的這么多人我是沒有一個認識的，老年人不總是喜歡回憶，她說的高興，我聽的也就開心。
“你和那姑娘處的怎么樣了？”
“嗨，姥姥，去年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分了。”
“奧，我忘了。你說你們處這么久，咋還說分就分呢。”
這句話我沒法接，分就分唄，不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姥姥家的院子，連著對面家里的院子，就形成了小區(qū)樓與樓之間的天橋，對面那戶人家院子里養(yǎng)了條哈士奇，看到我這個陌生的面孔叫的挺歡。
彎腰久了，我站起來伸個懶腰，打算逗逗那條哈士奇。在院子里悠然散步的雞鴨們，看到我這個龐然大物突然站起來，雞飛鴨跳哄然散開。
但卻有一只鴨膽子似乎格外的大，蹲在那里一動不動。它見我盯著它，就用鴨頭看看我，看看別的鴨，還是不動。
這就讓我好奇了，你敢不怕我？我就去逮那只鴨子。
它只是撲棱一下就被我抓到，被我抓到后它渾身僵硬，還輕微的顫抖著，看樣子它并沒有像它表現(xiàn)的那樣淡定。我仔細的觀察一下它發(fā)現(xiàn)，這只鴨子和別的有些不同，它只有一只鴨掌。
“姥姥，這個鴨咋就一只腳？”
“那只是送的，送的時候就一只腿，不知道咋回事。”
這只鴨有些瘦，不過身上的毛挺白的，比別的鴨都白。黃嘴黃腿，倆只小眼睛黑黑的。因為殘疾帶了些憂郁的氣質(zhì)，別說，這貨還挺帥，我覺得這個鴨子要比哈士奇更有意思，它讓我很感興趣。
這幾天陪著姥姥說說話，幫她干干活，主動把雞鴨喂食的活搶來，重點照顧了那只斷腿的鴨。這只鴨子很乖，我特意將食物放在它嘴邊，它就低頭吃，可是食物被別的鴨子搶了過去，它也不吭不叫，我看它的樣子似乎有些自閉。
這讓我突然有一種心心相惜的感覺。
別的鴨子天天和對面的哈士奇吵架，對著叫喚，而它總是安安靜靜的，它的乖巧聽話的樣子讓我有些觸動。
晚上我躺在床上思考，聽說做善事會有好運，當晚做了個決定，給它安個假肢。
我大學時期專業(yè)學的電腦，雖然不是多媒體專業(yè)，多多少少也懂一點，我仔細對比了一下它倆條腿的高度差異，用3D打印技術(shù)給它設計一個假肢。整個設計出來還是很容易的，不過制作起來就有點難了，要不先用橡皮泥捏一個試試？
今后的幾天里，買來一堆材料，沒事了就會房間搗鼓假肢，大罐小罐一大堆，時常把自己弄的臟兮兮的。
姥姥看到我污手垢面又一臉認真的樣子覺得好笑，然后給我拿個蘋果。
兩天后假肢終于完成了，除了顏色不是黃色的，像是剝皮荔枝的顏色。其他的是那么的活靈活現(xiàn)，鴨腳不是光滑的，我連那些坑洼處都做的逼真。我拿著我的成品出去我姥姥看到了笑開了花，說我這兩天，天天在房間里捯飭，最后就為了捯飭個這東西，也不知道干嘛用。
很快就知道干嘛用了。
我有些自豪的拿著這個鴨腳找那只鴨子去了，這幾天一到喂食我就照顧這只鴨子，它和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很好了。我將鴨腳拿到它的面前，我從它那黑不拉幾的小眼睛里讀到一絲…白癡？
我將鴨子放倒，拿起做的那個假肢打算按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
我把假肢做的太完美，導致我做成了實心的，整個腳都是結(jié)實的橡膠，根本安不上，總不能給鴨子的腿打個洞塞進去吧。
錯了就改正，要做一個鴨子腿能塞進去的假肢，而且不能是容易脫落的，又不可以太重的。這些問題我想起了百度，而我第一次的搜索：如何制作鴨腳。結(jié)果是給我看餓了。
第二次搜索有彈性的物質(zhì)有什么，有人說彈簧。用你說？！也有比較合適的說橡皮筋，橡膠。這些還行，不過不太適合長久使用。有比較專業(yè)的人士說話了：丁苯橡膠、氯丁橡膠。
我特意的去查了查，發(fā)現(xiàn)這倆個東西特別適合做鴨的假肢，氯丁橡膠更是做鞋底的原材料，這個縣城還剛好有個鞋廠。我興奮的跑了過去，對廠子里的負責人解釋了一大堆話，他也沒聽明白我到底要干什么，不過將氯丁橡膠賣給我一些就對了。
又過了倆天第二只升級版的假肢出來，比起上個乳白色這個呈黑褐色，比起來也沒有上一個精致，不過卻十分實用。出來后直接塞鴨子腿上了，簡單的做個固定，帶上后還挺像樣。
但是這鴨子配上了假肢依舊不走路。還是蹲在哪里，我就踹了它一腳，除了撲棱翅膀帶假肢的腳也觸地了，撲棱完又蹲地上了。
習慣總需要時間，我有耐心，多踹幾腳一定會好的。
陪著姥姥姥爺聊聊天，做做飯，喂喂食，踹踹鴨。踹的多了，鴨子終于察覺了自己變得不一樣，腿下的假肢可以支撐著它走路。它就開始走路了，慢慢的也開始叫了。跟著鴨群跑，變得不再自閉。越來越開朗，和我也越來越親昵，我也不再踹它，鴨子心情好了胃口也就好了，吃的是越來越胖。
什么叫善有善報，鴨子的假肢制作完成，池魚的消息同時也發(fā)過來了。
“憂郁癥的人不能扮演小丑。”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我回她。
“啥意思？”
“我笑的好累，我想回去了，找你。”
看到這個消息快逗死我了，多大人了還開這種幼稚的玩笑，千幸萬苦拿到證，在北京國企，年薪二十萬加，各種福利，你腦子進水了跑回來。
所以我回復了她一句。
“哈哈哈哈哈哈！”
我也在姥姥這里待倆個星期了，該回去了。臨走時姥姥還想給我倆千塊錢，我沒要。姥姥硬要塞給我，對她而言沒有工作的我依舊是一個需要人照料的小孩，可我歲數(shù)已經(jīng)這么大了，再拿姥姥的錢我會很羞愧的，我堅決不要。
姥爺說：孩子都大了，能自己掙錢，給程兒做點好吃的吧。
讓我去花園里抓只家禽，就那只短腿鴨和我親近比較好抓，我把那只斷腿鴨逮住，姥爺給燉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