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在這里一本正經地寫讀書與寫作的意義在哪里,實在是有就些底氣不足,因為我既沒有靠讀書寫作安身立命,又沒有靠其賺到可以與外人吹牛的錢。
如果是連岳或是和菜頭來寫,多么得云淡風清也會讓人對他們靠寫作改變了人生敬佩不已(可能他們還不這么認為呢)。
讀村上春樹的《我的職業是小說家》,對于已經認識到讀書寫作是多么重要的人來說,完全是可以把這本書當成一本“修煉指南”。
在書里,村上春樹對于寫作的熱愛,只不過是因為他從其中找到了自己自由生活的重心。他在自己的文字里從不會隨波逐流,更不會因為得不得什么獎,別的人怎么評價他而有半點的閃失。他不苦苦地告誡眾人,耐不住孤獨,不能讓心低到黑暗的最深處是不適合把寫作當作職業的。因為要同黑暗之力對抗,心靈必須盡可能地強韌。
這些,哪是像說上去那么容易的。
他更是不停強調,自己不是那種古典意義上的小說家。大家可別誤會了啊。
他還對自己堅持跑步賦予了一條重要的意義,變成了人生中“無論如何都非做不可的事”。在他眼中,跑步只不過就是跑步,不能算是什么好事。但是,因為總感覺自己的思考力與體力有著很大的關系,體力好,學習能力與記憶力就會好,創造力也才會源源不斷。
他將跑步當作與寫小說息息相關的事情。是寫作的必要行為之一,這樣的思考一直推動他跑了30年。
我們是不是也該把讀書與寫作賦予一些其他的意義呢?
比如一個對你心有好感的女生說“我想和你墩實一下咱倆之間的偉大友誼”。你卻不明白這句話背后的真實意思。那么你將錯過一場完美的激情之夜。
當你憣然明白這話外音的意思,時機已過,剩下的只是懊惱自己還是應該多讀點書,才不至少領悟力這么差。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讀書多雖然不一定收獲愛情,但起碼不會錯過一場滾床單的機會。
還有一個更極端的例子。我也不知道真假,故此隱去姓名,省得有人較真。
一位北京的作家早年寫雜志連載,影響越來越大,收到的讀者來信也越來越多。他舍不得扔掉,家里又實在放不下,最后特意買了兩套房專門放讀書來信。
那時候三環的價格還不到3000元。
還有一個類似的故事,這個我可以保證是真實的。在一次聚會上,一個人民大學出版社的朋友講了一個校友的故事 。校友在某銀行總行工作,剛結婚時買了豐臺的一所60平米的小房子,日子過得自在知足。
但是這哥們是個書蟲,嗜書如命。家里的客廳四周擺滿了書架仍放不下他源源不斷買回來的書。
他還曾忍痛割愛在豆瓣上揮甩過一批書。(后來才知道,我還買了一本。)
但有些書實在是無法舍棄。最后,他與妻子商量,咬咬牙,將現在的這所小房子賣了,貸款換個四居。就為了家里能大點好存放他的藏書。
現在,他在西北五環外的四居里,每天在自家的客廳里發著歲月靜好的朋友圈,照片里遮不住的書墻一垛垛地冒出來。
這才是人生贏家的范啊。
80年代的大學校園里流傳著一句話,“一首詩就能騙走一個姑娘”。現在的很多所謂的詩派,也都是那時候在各個大學校園里創立的。校園詩人是自帶光環的。
到了90年代,蹲在女生宿舍彈吉它的長發青年能迷倒一大片。校園歌手成了女生的搶手貨。
著名文青高曉松就自曝過當流浪歌手時,在廈門大學被幾個女生收留的事。不僅管吃管住,其中一個還當了他半年的女朋友。這好事,真是再也不會有了。
另一個著名憤青羅永浩也在自己的求職信中寫因為瘋狂迷戀西方音樂,開始自學英語翻譯歌詞,這是他彪悍人生開始的一個標志。
現在呢,舉個李笑來的例子也許更有說服力。因為他說他在沒有學會游泳的情況下,用書上看到的內容,在泳池邊用三分鐘教會了羅永浩蛙泳。
誰知道這事是不是真的,反正我信了。
李笑來在文章里講,寫作應該是個人財富積累的一個必要條件,想要獲得財富自由,必須學會寫作。
其實這話還應該有后半截:雖然學會了寫作不一定能帶來財富自由,但可以幫助你獲得思想的自由。
對某些人來說,這個意義更大。
李笑來的總結是,寫作是極少的幾種可以在同一時間完成又能反復售賣的活動。
他的總結很對,我也很認同。圖書不正是現成的例子嗎?
一個很普通的作者,就算天賦不高,通過寫幾本書,就算一年只賣出去幾千冊,幾年下來,他同樣可以積累出北京周邊七環邊上的房子首付啊。這簡直是一勞永逸的事情。
當然,前提是你要有如村上春樹講到的專注力、持久力和一個好身體才行。最關鍵的是,你要有抵抗黑暗的戰斗力。
這好像是做什么事都要有的能力。只不過,最終能不能換得金錢的回報,總是令很多人惴惴不安,而最后半途而廢的原因。
現在我很餓,面對這件事,讀書與寫作真的無能為力,更是毫無意義。
可是,當別人很餓的時候,你給他講了一個從書中看到的很精彩的故事,讓他忘記了饑餓。這個時候,讀書就變得有意義了。
而當把這件事做到對別人有用的時候,你要尋找的意義也就慢慢出來了。你能通過讀書幫到別人,就像李笑來之于羅永浩。你能通過寫作幫助更多的人,就像高曉松的書。那么讀書與寫作的意義就已經不言自明了。
總歸到底,我們做的事總要對別人有些意義。我們讀書,我們寫作,我們做的很多事,就是為了幫助別人。不然談什么自我價值的實現,都是萬一也不可能實現的夢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