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噴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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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大伯”

? ? ? ? 何天福站起來說:

? ? ? ? “這都是寶泉呀!好,精神嘞很呀!房子整嘞很好,你辛苦了,我謝謝你”

? ? ? ? “大伯,可不敢這樣兒說,老何叔對我那么好,我干點兒這活兒出這點兒力算啥嘞,你看住哪不如意了,我再整,以后,不管有啥事兒,你直接給我打電話,我隨時都到”

? ? ? ? “我可滿意可如意,我聽恁叔還有恁天嬌姑說,你年輕有為呀!敢闖敢干還靈活,以后好好干,有前途”

? ? ? ? “謝謝大伯”

? ? ? ? “給,這是我研制出來嘞保健藥,咱市里的領導都喜歡這,拿回去叫恁爹娘吃吃,吃完了給恁老何叔說啊!”

? ? ? ? 何天福掂了一大兜包裝精美的藥品給了噴泉,噴泉接過來,也趕緊拿出了一個布包裹遞給何天福說:

? ? ? ? “大伯,你看這是啥,你有印象沒有?”

? ? ? ? 何天福打開一看,很吃驚又興奮的說:

? ? ? ? “你給哪兒找著這了呀!我小時候還用過嘞呀!”

? ? ? ? 大家一看,只見何老大手中拿著一個青石硯臺,長有一尺,寬有五寸,厚有一寸,這是一個大硯臺,中間的硯池占硯面的一大半兒,通體沒有刻花,被歲月磨礪的光滑發亮,噴泉說:

? ? ? “這是我這一段兒到各鄉各村兒去轉住收點兒老木雕磚雕石雕,準備用到咱這老房子里頭,在恁這個鄉里,有一戶人家問我要這個硯臺不要,我看了看,沒有啥特色,但是,看到背面有一個“何”字兒,心里想可能跟恁家有關系,就問他這個硯臺是從哪兒來嘞,他說是土改時候分嘞,我心里明白了,也就買下來了,也不貴,二百塊錢”

? ? ? 何天福激動的說:

? ? ? “那背面的“何”字兒就是我刻嘞呀!”

? ? ? ? 說著,把硯臺翻了過來,的確有一個一寸見方的楷書“何”字兒,何天福接著說:

? ? ? ? “這是俺家祖上傳下來嘞,聽說是俺一個老祖爺用咱這本地青石自己磨嘞,雖然簡單,但這是俺老何家幾代人都用過的,還出過舉人,我小時候給這后面刻這個“何”字兒,還叫俺爹打我一頓嘞”

? ? ? 老何從旁邊也說:

? ? ? “寶泉,你咋也沒有給我說呀!這個硯臺,我小時候也用過”

? ? ? ? 噴泉笑了笑說:

? ? ? ? “我想住以后過來給大伯拿過來,今兒恁聚會叫我也過來嘞,嘿嘿,我想住給恁一個驚喜”

? ? ? “驚喜驚喜!”

? ? ? 何天福大聲說:

? ? ? “就是驚喜,中午我待和寶泉喝幾杯!”

? ? ? 中午在院子里擺了七八桌酒席,是從外邊飯店訂的鄉村傳統酒席,六七十個不同年代的一大家人,還有在外地沒有回來的,老何的兒子領著老婆孩子回來了,老何的兒子考上大學后,留在了鄭州工作,并結婚生子,老何的閨女就在城里工作,也一家三口兒回來了。

? ? ? ? 噴泉在和何天福夫婦喝了幾杯后,知趣的向老何還有十三妹告假然后就走了,留下他們一大家子在何家大院撫今追昔,唏噓不已。

? ? ? ? 何天福一家住在大院的第三進院子里,平時也就是他老兩口兒,他的子女都在市里工作或有事業,何天福的保健品企業就是他的一個兒子在打理,子女們肯定會經常回來住。

? ? ? ? 老何他一家住在第二進院子里,老何肯定是經常回來住的,他離的也近,他已經把他的很多好玩意兒都放到了這里,但他還有城里的古玩店,所以,他是兩個地方跑,有時候閑了,老兩口兒坐個出租車都回來了。

? ? ? 妹妹何天姿的房子是第一進院兒,但是,她在城里相夫教子帶孫子,是不經常回來的,雖然她出錢少,但是,何天福也是給了她一份兒產權的。這個院子平常住著幾個本門兒的親戚,除了打掃衛生做飯也照顧何天福老兩口兒的日常起居。

? ? ? ? 一兩天后,人員已經走了一半兒,他們都慢慢的回到了他們正常的工作和生活環境中去了,兩三天后,人員已經剩下了何天福、何天貴兩家人了,妹妹何天姿也回到她自己的家里去了,何天福說:

? ? ? ? “這才是一個正常的生活境地了,我要開始頤養天年了”

? ? ? ? 老何說:

? ? ? ? ? “哥,我陪住你”

? ? ? ? ? 何老大說:

? ? ? ? ? “這兒有你嘞房子,你想在這兒就在這兒,想去城里就去城里,不用刻意”

? ? ? ? 后來,親戚們也陸陸續續有人回來看看何天福,住上兩天,也不斷有城里市里的重要人物或老友來拜訪,有的也會住上一天或幾天,噴泉拉著老何也去過幾次,要是老何在那里住,噴泉會去的勤一點兒,何天福有時候也回到市里的家里住上一段兒,但大部分時間還是在何家大院的老宅子里靜靜的坐著看著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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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賈平洼這個村兒西邊是山,北邊南邊也是山,東邊就是大平原了,它是山區與平原的交接處,是大山的余脈延伸形成的一片山谷平原,一條河從西山流下來,流過了白妮兒她家的李家店,也流過了噴泉他家的賈平洼,流過了無數的村子后,向東進入了太平洋。

? ? ? ? 村子旁邊有河,連著幾大片水洼,也就是現在人說的濕地,村子位于一個高臺上,水洼里有水草,有蘆葦,還有各種水鳥,蘆葦叢里的鳥窩里還有鳥蛋,當然還有螃蟹、小蝦和魚,村兒里的小孩兒們經常在里面摸螃蟹和捉魚,摸螃蟹就是在水里走動以后,螃蟹就會躲到石頭下面,這時,猛的掀開石頭或伸手到石頭下面,一般就能摸到螃蟹,捉魚也很有意思,先把玻璃罐頭瓶里放一塊兒饃,再放入清凌凌的水中,然后,坐在水里的石頭上等住,手放在罐頭瓶附近不動,一會兒,就有小魚圍著罐頭瓶想吃饃,吃不到后,便進入瓶內了,這時候,快速捂住瓶口兒,便有一兩條或兩三條小魚了。

? ? ? ? 村兒里有人在水洼里面養鴨養鵝,早上,打開鴨籠鵝籠,鴨頭兒鵝頭兒會自覺的領著自家的鴨群鵝群大搖大擺的向幾百米外的水洼走去,很多戶的鴨群鵝群從小路上匯聚到大路上的時候,已經是很大一群了,一路上“嘎嘎嘎”“哦哦哦”的噴著、罵著、笑著,到了黃昏的時候,吃飽喝足后又從一大群分流成一個個小群各回各窩兒去下蛋然后睡覺去了,鴨頭兒和鵝頭兒會在分流的路口兒那里督促猶豫不決或為情所困的鴨鵝回到自家的隊伍中,不中我啄你,這是真的。在水洼里玩的時候,經常會撿到一些憋不及的鴨鵝下的青皮兒鴨蛋和白皮兒大鵝蛋,小孩兒們一般都生點兒火,燒燒吃了。

? ? ? ? 環繞賈平洼村一圈兒的明代寨墻有東西南北四個寨門,東門上刻“東望滄海”,西門上刻“西瞻嵩洛”,南門上刻“南眺荊楚”,北門上刻“北拱神京”,寨墻是夯土筑成的,因為年久失修,部分坍塌,有幾個豁口兒,也方便了村民還有飛禽走獸的進出,也就是雞子狗鴨鵝豬,小孩兒們經常在寨墻上跑著玩,被大人發現了,會被罵著叫下來。寨墻上一年四季都有花兒,當冬天的臘梅花開過之后,迎春花就會把寨墻點綴的片片金黃,綠色的野草還有姹紫嫣紅的牽牛花、小桃紅,還有護寨河溝里的蓮花,都會讓有心觀景的人得到滿足。

? ? ? ? 村兒里大部分人姓賈,這可能就是賈平洼這個名字的來歷。

? ? ? ? 賈大關是賈平洼的村支書,是噴泉一門兒里喊叔的,五六十歲了,在村兒里的領導階層已經干了三十多年了,年輕時候在大西南當過兵,剿過匪,在部隊最大官兒干過班長,在當村支書之前是村兒里的民兵連長,都說賈大關當過最大的官兒是連長,但是,賈大關知道那不是真連長,他知道自己這輩子很有可能最大的官兒應該就是村支書了,按縣是團級鄉是營級,那村兒也應該屬于部隊里的正連級了。

? ? ? ? 賈大關中等身材,大概不到一米七五,很壯實,腰板兒啥時候挺的都是可直,有不熟悉的人會問:

? ? ? ? “你以前當過兵吧?”

? ? ? ? ? 大關會自豪的說:

? ? ? ? ? “是啊!這你都看出來了”

? ? ? ? 他眼珠啥時候瞪的都是可圓,聽他老婆說,黑了睡覺眼都半睜著,說話聲音也是很洪亮,在改革開放初期,經常沒有電,站在村兒里明代戲臺上開會講話,不用喇叭,最后一排的還有在村兒里閑逛的本村兒著名的弱智青年(表示同情)小豹子都能聽見,賈支書說一句:

? ? ? ? “開會啦!下面說一個通知”

? ? ? ? 村兒里的政治中心也就是大隊部所在地在村北頭兒,已經悠到村南頭兒的小豹子嘴里也在重復著大關的話語并模仿著大喇叭的回聲,腔調由大變小的說:

? ? ? ? “通知、通知、通知、知、知……”

? ? ? ? 大關說:

? ? ? ? “接到上級指示”

? ? ? ? 小豹子:

? ? ? ? ? “指示、指示、指示、示、示……”

? ? ? ? “形勢一片大好”

? ? ? ? ? “大好、大好、大好、好、好……”

? ? ? ? ? 小豹子不傷人,很和善,村兒里人也不欺負他,只是看見他了玩一下逗一下,那時候電少,沒有電了,煤油燈是常備,有明朝時或民國時的銅燈盞,排場戶里有現代的玻璃洋油燈,排場啊!就像家里有電鍍椅子一樣的排場戶。

? ? ? ? ? 村民們在合作社門前下象棋,小豹子大智若愚的飄然而至:

? ? ? ? “咦!趕緊,馬二進三,炮二平五”

? ? ? ? 眾人在領悟之中又無所適從,因為不管啥時候小豹子都是這一句話:

? ? ? ? “馬二進三,炮二平五”

? ? ? ? 已經有人伸出了指頭點向了小豹子:

? ? ? ? “小豹子,電來了,咦!電來了”

? ? ? ? 小豹子作驚恐狀,也可能是真驚恐,遠遁。

? ? ? ? 小豹子在九十年代的時候,閑悠到離城十里離家十里的一個中途的地方,半夜里迷茫的看著滿天滿地的大雪,他可能吃飽了東西希望他吃飽了,但他迷茫的躺在了路邊上,后來,因無處安葬,縣民政部門把他埋在了烈士陵園(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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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后來,在噴泉的各種經濟發展過程中,賈大關都給予了幫助和支持,如,去村委會回傳呼打電話,租地辦旺泉食品加工廠,買地辦養雞養豬場等等,噴泉對賈大關叔叔的照顧與關心是一直都知道的,所有的感激之情都被噴泉巧妙的轉化成了各種實打實的實惠進行了報復。

? ? ? ? 就是這樣一個美麗又有底蘊的村莊,產生了賈大關、賈鐵蛋和賈寶泉等等這樣的人還有他們的故事,賈大關支書保持了清晰的思路,他看噴泉發展的不錯,想讓噴泉競選村主任。

? ? ? ? 賈大關對噴泉說:

? ? ? ? “寶泉,我給你掌住舵,你年輕,多給村兒里干點兒實事兒,這些年,上邊兒對農村扶持力度越來越大,各項經濟補助也越來越多,旁那人干住我也不放心,咱爺們一塊兒弄,你慢慢熟悉著,等我不干了,你接住,村兒里還是咱說了算”

? ? ? ? 噴泉已經很有錢了,有錢就是富了,富這個概念我是這樣理解的,先不說山外有山,在一個村兒里,別人吃雜面,你吃好面,這就叫富,噴泉是會為村兒里謀福利干實事兒的,但是,個人的錢是私有財產,他只要把上級發下來的各項扶貧款、水利設施補助款,道路修繕款、占地款、危房改造款、農作物救災款、各種提留款等等不作截留,賬目公開,如數或大部分發給村民,那樣,村民就已經獲得了很大的實惠了。

? ? ? ? 噴泉在賈大關支書的鼓勵下,認識到了自己所沒有發現的自我價值,深思熟慮后,毅然加入了差額競選,噴泉依靠本村的自己企業的人員還有家屬已經可以拿到多數票了,但是,噴泉還是繼續進行了民主拉票,每家發一壺油一條煙,有更重要投票權的送五百塊錢,并做出承諾,我要為村民服務,為和我一起成長的老少爺們以及兄弟姐妹們服務,發放所有上級補助,發展鄉村經濟,改善鄉村衛生,設立流動垃圾箱,五個清潔員,三千個村民人均一月一塊錢的衛生費,作為五個清潔員的工資,不夠的由村委會補齊,不隱瞞占地款,還有修路,至家家戶戶。

? ? ? ? 噴泉已經競得了村長,實現了心中所愿,以上下所追求之純真愿望實心實意的為民眾扶助……

? ? ? ? 村兒里很平靜,村兒里的人很平靜,村兒里的雞子狗麻雀斑鳩老鴰喜鵲也很平靜,都以理所當然的態度接受了噴泉做為村長的這個現實。

? ? ? 一個廢棄干涸的大坑,被填平建村民廣場,所謂是十塊二十塊錢的集資,所剩部分被賈寶泉以李白妮兒還有賈真真以及賈冰雪的名義補齊。

? ? ? 村民廣場建好了,噴泉在里面建了一個燈光噴泉,這是一個古樸的噴泉,一個由幾塊大小不一的石頭組成有小橋連接小亭子裝飾如山水盆景畫面的噴泉,一個真實的噴泉,一個洋洋灑灑的噴泉,一個炫目的噴泉,五光十色,變幻莫測,帶給人歡樂,涌動著噴泉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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