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一只知更鳥》:關于善良、正義與勇氣

你們射多少冠藍鴉都沒關系,只要你們能打得著,但要記住一點,殺死一只知更鳥便是犯罪。

這是一部非常溫暖的小說。奧巴馬曾經在公開場合將這本書送給他的女兒。

我沒有見過知更鳥,準確地說,我對大部分的鳥類都很陌生。小說里的莫迪小姐告訴孩子們:

知更鳥只是哼唱美妙的音樂供人們欣賞,什么壞事也不做。它們不吃人家院子里種的花果蔬菜,也不在谷倉里筑巢做窩,只是為我們盡情地唱歌。

斯庫特和哥哥杰姆從父親阿迪克斯那里收到兩桿氣槍禮物的時候,阿迪克斯就告訴他們,永遠不要殺死一只知更鳥——永遠不要傷害一個善良無辜的人。

小說以一個九歲女孩兒的口吻展開了敘述。她的家住在美國南部梅科姆鎮的主街上。母親在她還兩歲時就因為心臟病發作去世,父親阿迪克斯和一個黑人女仆負責照顧她和哥哥杰姆的生活。

故事就發生在這條主街。

黑人湯姆被鮑勃指控強奸了他的白人女兒馬耶拉,面臨著一場生死審判。阿迪克斯則被指派擔任湯姆的訴訟律師。從那天開始,他和他的孩子就被卷入了一場種族主義偏見之下的風波。鎮上的白人極力嘲諷阿迪克斯一家,阿迪克斯則用實際行動拼盡全力守護著湯姆這只無辜的知更鳥。毫無疑問,關于平等與正義的訴訟辯護是整個故事的高潮,而我這里想講的卻是另外兩個與訴訟無關的插曲。

杜博斯老太太是一個讓我肅然起敬的角色。起初她毫不客氣地說阿迪克斯替黑鬼和人渣辯護,杰姆一氣之下把她家的山茶花枝頭全都打斷了。阿迪克斯讓杰姆去給老太太道歉,老太太提出,要杰姆每天放學后去給她讀兩個小時的書作為彌補。杰姆極不情愿地答應了下來,以后的每天下午都帶著妹妹去她家讀書。他們發現老太太聽書時,總會發病抽搐;每次發病后,女仆杰茜都會把他們趕回家去。直到有一天,阿迪克斯回家告訴他們老太太去世的消息。

原來老太太長年患病,一直在服用嗎啡止痛。當醫生告訴她余命不久時,她決心要戒掉嗎啡。她說她要干干凈凈地離開這個世界,不依賴任何東西。那段時間她正在戒斷,渾身抽搐也是毒癮發作的緣故,而讓杰姆去給她讀書正是為了分散注意力。阿迪克斯說,她是一位了不起的尊貴女士。

她對各種事情都有自己的看法,也許和我的觀點有大不同。我想讓你從她身上學到一些東西——我想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勇敢,而不是錯誤地認為一個人手里拿把槍就是勇敢。
勇敢就是,在你還沒開始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注定會輸,但依然義無反顧地去做,并且不管發生什么都堅持到底。
一個人很少能贏,但也會有贏的時候。杜博斯太太贏了,全憑她那九十八磅重的身軀。用她的話來說,她死得無牽無掛,不虧欠任何人,也不依賴任何東西。她是我見過的最勇敢的人

另一個讓我觸動的角色則是怪人拉德利。由于阿迪克斯在法庭上出色地揭穿了原告鮑勃的謊言,鮑勃感覺受到了羞辱,就在兩個孩子獨自參加舞臺劇回家的夜晚,襲擊了他們。就在九死一生的關頭,一個黑影救下了兩個孩子;鮑勃被發現躺倒在一棵大樹底下,肋下插著一把廚刀。

救他們的正是作者從小說開始就著力刻畫的一個神秘人物。他叫阿瑟拉德利,被鎮上的人稱作怪人。

拉德利一家的生活方式與這個小鎮格格不入。他們從不去教堂,也不參加布道會,周末的時候總是門窗緊閉,也不走親訪友。阿瑟年少時因為闖禍,上過未成年法庭。他的父親請求釋放他,并保證將親自監管。自那以后,阿瑟的身影就在小鎮上消失了,這一消失就是十五年。后來在坊間傳言里,就變成了拉德利家住著一個惡毒的幽靈。

直到故事的最后,孩子們才發現,阿瑟是一個多么善良的人。他在樹洞里給他們留下各種新奇的小禮物,將杰姆弄丟的褲子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籬笆上等他來取,他在斯庫特遇到危險的時候挺身而出,失手殺了鮑勃。

阿迪克斯在警長泰特的說服下選擇了隱瞞真相,阿瑟沒有被送上法庭。他們保護了阿瑟,也保護了孩子們心中關于善良與正義的信念。

阿迪克斯不僅是一位好律師,更是一位品德高貴的好父親。他用實際行動告訴孩子們,什么是正義、善良、平等和勇氣。

你永遠也不可能真正了解一個人,除非你站在他的角度考慮問題…
當一個孩子問你問題的時候,你要正兒八經地回答,不要東拉西扯,顧左右而言他。雖說孩子畢竟只是孩子,但他們會比成人更敏銳地察覺到你在回避問題,回避只會讓他們糊里糊涂。
我現在只能告訴你,等你和杰姆長大以后,也許你們回首這件往事的時候會心懷同情和理解,會明白我沒有讓你們失望。這個案子,湯姆·魯賓遜的案子,觸及了一個人良心的最深處——斯庫特,如果我不努力去幫助這個人,就再也沒有臉面進教堂去敬拜上帝了。
有一種東西不能遵循從眾原則,那就是人的良心。
大多數人都是善良的,等你最終了解他們之后就會發現。

愿每個孩子都有人給他們講這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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