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很多地方,也見過很多人。這些人的特點就是在一個地方工作,這個地方的牌子掛的歪歪扭扭,上面寫著模糊不清的幾個字:“帽子加工廠”。——巴圖魯語
任何的情感或者規則本來是很美好的,但是一旦發展成為了一種戒律,這就失去了這種規則的本來意義了。因為大多數的規則的作用都是約束自己,而不是去評價他人。但是道德戒律卻并不是這樣,之所以是戒律,就是要強制所有人接受。所以,這衍生出了一個副產品,就是偽道學家。偽道學家的顯著標志就是,他們自己不能做到道德戒律所要求的事情,卻喜歡手持道德戒律,去鞭策去指責其他沒做到的人沒道德。這好像一種病毒,向著所有人蔓延開來。最終的目的,是將我們所有人都變成偽道學家。我們為什么會受此感染?是因為我們都是道德戒律的購買者。道德戒律的最大好處,就是升起一種強烈的道德自豪感,從而感到興奮和滿足。這像毒癮一樣,是無法戒斷的,在這千百年來,道德戒律的基因早已深入我們的血液,從而使得我們有一種天生的,執行力。
在這么多年來,我見過許多偽道學家,從他們的身上我也關照到了,自己有一些和他們一樣的地方,也為此感到深深的羞恥和恐懼。這群人最大的無恥,就是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個什么類型的物種,而成緬于道德的自豪感中不可自拔。而表現的最為突出的是,經常出現神經分裂的癥狀。表現為行為和語言產生了分離。比如,我曾經見過做生意吞了親身哥哥本錢的妹妹,跟我大談悌道,我也曾經見過親身母親摔斷腿住院期間,依然外出玩耍的兒子跟我談孝順,我還見過,經常把我很有錢掛在嘴邊,刻意侮辱小人物的有錢人,跟我談修養。所幸這都不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用天天見到他們,不然遲早有一天,我會忍不住噴他們一臉飯的。面對這些人我感到厭惡和恐懼,厭惡自是不必說。我所恐懼的是,我發現我自己跟他們的距離在慢慢地縮小。
所以,成為偽道學家,是不是所有人的最終歸屬呢?這個帽子的工廠是不是悄悄的,也慢慢的侵蝕了我呢?這不僅僅是我,似乎也是所有人的問題。在幼時,無論是對罵還是聊天,無論如何是不會說到所談論,的人有什么嚴重的道德問題的。直到年紀越來越長,而我們也越來越復雜。而且越來越喜歡評價別人,這種評價往往也超出了淺層評價的范圍,走向了對于道德和人品的評價。如果有人獲得了成功(哪怕只是考研成功了),往往人們從來不會認為是他(她)自己努力的結果,往往加以無端的揣測。這僅僅是單純的嫉妒嗎?反倒我覺得他們(包括我)都毫無例外,的加入了帽子加工廠,開始生產帽子,輸出帽子,并把帽子扣在人們頭上。但是看他們所生產的帽子呢?又基本是按照工廠標準化,生產出來的。基本是“孝順”、“有道德”、“貞潔”等一系列的類型。如果人的頭戴不上這些帽子,他們還會拿出自己的獨門武器,錘子(不是手機)和扳手,把人的頭一頓亂砸,砸成適合他們帽子的形狀。如果這個加工廠繼續存在的話,將來這個國家里,恐怕人們的頭型就只有這么幾種了。如果頭型只剩下幾個款式,那么思想還能有幾個款式呢?
為了不成為生產帽子的成員,我們應該有什么樣的心態呢?應該是一個平常心的態度吧,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與道德無關。所涉及的僅僅是一種選擇和境遇罷了。對于完全不了解的事情,就應該嘗試以平和的心情去對待。就先不要以道德來進行無端的指責。這有利于他人,也有利于我們自己。即使我們做不到設身處地的為他們著想,我們最起碼也可以做好自己。在做好自己的同時不要輕易生產帽子。(除非是發生了罪惡,和破壞了公義倫理。不過這叫評價也不叫生產帽子了)人人都不生產帽子,這家帽子工廠最終必然會倒閉。到時候就是世界清靜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