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劍圣喵大師
17歲高三那年,班主任走進教室,大家都看到她背后拿著我的周記本,同桌的女生笑兮兮地和我說:“漁,恭喜你啊,老班又要表揚你了?!?/p>
誰知班主任講了會課就開始說:“當語文老師這么多年,我最恨兩種人,一種是心思不在學習上的人,另外一種是韓寒那樣狂妄的人。我們班恰好有一個這樣的人,他不僅沒有韓寒的才華,卻有韓寒的盛氣凌人。”
我想起我在昨天的周記里引用了韓寒的名句:“在這個社會里,囂張的人必定有自己的絕活,因為沒絕活的人,囂張一次基本上都掛了。”
班主任接著說:“漁,你有什么絕活?上來表演下給大家看看!”
我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班主任討厭了,我在臺上表演了一個《三國戰記》里張遼的飛踢,這是下課后練了好久的絕活。
全班哄堂大笑,班主任趁機嘲諷道:“有些人啊,街上的電子游戲機打多了,腦子不正常了,還囂張呢,估計和韓寒一樣大學都考不起。”
我氣極了,我討厭老師當眾侮辱我曾經的偶像,我回敬她:“你一個破語文老師,有什么資格評價韓寒,你有他賺的多嗎?”
班主任讓我滾出去,我在教室門口哭了一節課。
自此,我遭受了全班的孤立。也許大家都以為全班成績第一應該更受老師喜愛才對,這話不盡然,像我這種怪胎就不一定了。
某天,歷史老師從我身旁路過時,悄悄在我耳邊講了一句話:“漁,你們班主任快調走了!”我還來不及反應,她就快步離開了。
兩周后,班主任被調到其他學校去了,聽說是得罪了學校領導。
晚上睡覺時,某男生陰陽怪氣地說:“老班被人擠走了,你們知道嗎?有些人真是牛啊,背后花了多少錢也不知道,真他媽小人?!?/p>
我反駁了一句,他立馬一拳就打過來,我立即和他扭打起來。
舍友立馬來拉架,不過他們拉架是有選擇性的,就是我被打時,他們是放手的,我剛想還手,他們就來拉。
第二天,新任班主任把我換了宿舍,她覺得我有機會成為韓寒一樣的人。
高考完拿分數那天,我考了全校第一名,我親眼見到有幾個男生當著我的面把書砸在地上。
18歲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大一那年作為志愿者攙扶了一位老教師進場演講,和藹的老人笑嘻嘻地問我:什么專業的?
“心理學!”我告訴他。
我告訴老人,我將來要成為弗洛伊德那樣的心理大師。
老人說他相信我,希望我再接再厲。
老人進場演講時,他說了自己的名字,我那時才明白,他就是學校里傳說中的盧老,心理學大師皮亞杰的中國學生。
19歲是沉淪迷茫的時期,大二下學期那年,因為受到點今天看來微不足道的挫折,就自暴自棄躲進了網絡世界里。
那時,在魔獸世界里活得一塌糊涂,我至今都記得拉格納羅斯的名言:“讓烈焰吞噬一切”。
我學會逃課、逃寢,跑到學校對面網吧玩的昏天黑地,我絲毫不感覺自己頹廢,因為我是全服務器最大公會“失樂園”的會長啊,我靠倒賣游戲裝備換金幣,一天可以掙八十塊哦,剛好抵我的網費和伙食費。
20歲大三那年,我已經掛科八門,全班只有一個人還理我,那就是學習委員蓓竹。她雖然是系花,但我給她起名老妖婦,因為她總是在我打著游戲的時候來電話。
后來,游戲打得太沉迷的我,錢包被人偷了,我無奈只有請蓓竹來網吧拯救我。
當我提出想還錢的時候,蓓竹說:“明天有省首席心理專家趙教授的課,你去上一節,這錢就不用還了!”
這事改變了我,蓓竹和趙老師用了一個小小的陰謀,把我從沉迷游戲里拯救了出來。
你問我當時為什么不追蓓竹,我覺得我這樣人,實在是配不上她吧!
21歲大四,我在馬政經老師家門口蹲守了一天,就為了讓她給我補考。用她的話說,我實在是太奇葩了,開卷考都不來。
我很慚愧,我想起那天好像正開荒克爾蘇扎德呢!
馬政經老師讓我給她個理由,我把我的故事吹給她聽了,她老公無比感動地說:“這孩子浪子回頭,你就幫他補考個吧!”
22歲,我考上了趙老師的研究生,我跟著他走遍了云南的所有地方去演講,他的講座風格非常特別,我除了幫他拎包和做PPT,還悄悄把他的技術在大腦里學得滾瓜爛熟。
某天導師告訴我,男人獨當一面的象征就是。
“街上看見什么館子,價格都不用看,可以直接帶著人進去吃!”
“趙老師,我三十歲就可以達到這個目標。”我趕忙表現自己。
“你還嫩著呢!”導師不屑一顧地打擊我。
23歲,我跟著導師做一項省級課題,跟隨一群領導來到某中學調研時,見到了當年高中調走的班主任,她看見我也無比震驚。
她悄悄和我說:“漁,你飛黃騰達了嘛,你和教委的領導很熟嗎?”
我連忙糾正她:“X老師,這不是教委,這是教育廳的人,我是跟著導師來做課題的。”
她疑惑不解地問:“什么課題?就是寫教材嗎?能把我寫進編委嗎?老師老了,職稱上不去很著急!”
我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她。
24歲,我在某中學實習心理老師,一個女生在周記上這么寫:漁老師,他憨豆似的外表下,有一顆別人看不見的雄心壯志。
我第二天把她叫出來談話,說不準給老師起外號叫憨豆。
她像個小精靈似的笑了,我也被她逗的笑了起來。
她離開辦公室時,我不斷地在想,果然家境好的頂尖中學女生就是不一樣啊,這么丑的校服都能穿出美感,簡直清新脫俗。
25歲,我進入大學工作,剛好省里面第一次舉行高校心理學教師教學比賽,我就報名參加了。也許大家的教法都太嚴謹了,我深得我導師武功的真髓,把整場氣氛調動的很好,成功奪得了第一名。
26歲,我在邊疆貧困地區支教,我語文數學英語都教,但學生學習積極性太差了,尤其是英語。
班上有個男生說:“老師,我漢話都才學會不久,我學英語干什么?我難道放羊時,對著羊說GOGOGO!我這一輩子就想留在鄉里,這里有酸奶喝?!?/p>
我說:“你不要想著總在鄉里,你將來還會去昆明,去北京,甚至去到巴黎,英語很有用的!”
男生說出了一句話把我噎得半死,男生說:“那老師,你怎么還從昆明下來這。”
你要老師怎么解釋給你,老師給你解釋下,什么叫職場人際斗爭嗎?
27歲,我在支教的地方寫書
29歲時,我在新書簽售會上看到了很多讀者,那一剎那我以為自己是歌星。一個長得很像林志玲的女生問我:“喵大師,如果你能見到十年前的自己,你會對那個自己說句什么話?”
告訴他五百萬彩票中獎密碼?
告訴他一定要追蓓竹?
告訴他一定提醒人們在地震之前趕緊去避難?
我不知道答案,我陷入苦思中。
我隱約看到一個人,他灰頭土臉的,胡子很久沒刮了,飽經風霜的臉上有一雙堅毅的眼神,但眼神里充滿了疲憊也充滿了溫柔。
“你是誰?”
“我就是十年后的你啊!”
“我才不想成為你這樣呢!”
“那好啊,就看十年前的你,愿意犧牲多少來改變命運嘍?!?/b>
我突然想到答案了,我告訴臺下的讀者,如果我見到十年前的自己,我問他:“你愿意犧牲多少,才不會成為十年后的這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