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以后,我和前任依舊是很好的朋友,他是我大學生活中唯一的依賴,我也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里不可缺少的存在。
他在酒吧唱歌喜歡有我陪著,我在臺下喝酒歡呼,日子過得很快也很慢,我喜歡的歌他從未放棄過學習。
為了快樂一點,我們在有陽光的日子出去走走,他的右手握著我的左手,手心暖的不像話。
為了賺一點旅行的費用,我熬夜寫小說,寫好的故事第一個發給他看,他說:館館,你寫了太多別人的故事,為什么沒有我們的?
……
于是我就寫了這個故事,前奏太長,結局也只是幻想,希望小白看了不會生氣,畢竟這是他最討厭的樣子。
老人家說做的夢都是反著的,所以,就讓我做這個夢的時候結局盡量壞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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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畢業后,我沒有找工作也沒有回家,自己背著單反到處閑逛,就像扛著槍桿四處掃蕩的土匪,吃了上頓沒下頓,不過自己選擇的路,也沒有理由哭著鬧著要退出。
好在,我是比較享受這個行走的過程。除了這個路,我確實想象不到自己應該干什么,算了,不想了,就這樣先走下去吧,若哪一天走累了,就隨便找個地方蓋個房子住下去好好生活。
一天晚上,我一個人在西安的路邊吃大排檔,桌上擺了一堆啤酒,一瓶一瓶的往下灌,大排檔的老板看到驚呆了,勸我少喝點,一個女生在外面喝多了不安全。
我笑著大聲回答:沒關系啦,喝不死人。
說著又開了一瓶,仰起頭順著喉嚨往下灌,突然有人在背后用力的拍了我一下,大叫了一聲:蕭聞館!
我一嘴的酒全吐出來,大罵一聲:我操,有病啊。
然后不停的咳嗽,媽的,嗆死老子了。
“操,這么多年不見,你還這樣?!?/p>
我抬頭看,老天,楊小白。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千里姻緣一線牽。
“你怎么認出是我?”我驚喜的問,把手里的啤酒放在桌子上期待他的回答。
“一個人坐在路邊吃大排檔,涂著鮮艷的口紅喝著酒,大大咧咧的講話,除了你,我真想不到別人。講真,館館,這么些年了,大學的朋友成家的成家立業的立業,大都變了模樣。只有你還他媽跟幾年前一樣,除了飽經風霜的眼神,其它的真是一點都沒變?!?/p>
“哈哈,為什么一定要變呢?像我這樣不也挺好,雖然一個人走會辛苦,可是干啥不辛苦呢?躺在床上奶孩子還需要貢獻奶源不是?再說了,像我這樣堅挺有彈性的大胸,奶孩子實在是浪費。”我抖起沒有穿胸罩的胸,一副天大地大我胸最大的模樣。
他噗的一聲笑了:“你不穿胸罩的習慣也沒變,任性妄為?!?/p>
“別說這些沒用的,上大學那時候,你可說我任性妄為的樣子很招人喜歡。那時候你還天天說你愛我愛我愛我。哎,楊小白,你還愛我嗎?”
“完球吧你,那時候的事,誰會記那么清楚。人都是在變的,沒有人會永遠站在原地?!?/p>
沒有嗎?好像是的,地球每天都在運動不是嗎?
我大聲笑,盡量夸張表情來掩飾剛才犯下的尷尬:“來,干,我記得你也很能喝酒?!?/p>
“那是以前,有一次喝太大進了醫院,搶救了三天才搶救過來,后來就戒酒了?!?/p>
我尷尬的把舉給他的啤酒倒進自己的嘴里:“那你唱首歌吧,好幾年都沒聽了,怪想念的。”
“館館,以前的事你記得那么清楚,可是你不知道后來發生了什么,我已經就不唱歌了”
你說的對,沒有人是不變的,我還記得以前的楊小白是一個很溫雅的男生,喜歡唱歌,有點自閉,個子高高的沒有現在那么胖,鞋子也從來只穿耐克的。
那時候我也很孤獨,整個世界只有自己,從未接觸過舍友以外的任何人。
干什么都一個人,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去圖書館,一個人去電影院看電影,走在路上百無聊賴數自己有多少種腳步聲,把相機架在腳架上自拍……
直到遇到楊小白,感覺自己突然得到了救贖,從這種孤僻的生活中解除,其實我本來也不應該是這樣的。
楊小白,遇到你,是一件很酷的事。
十九歲,我們第一次見面,喝的爛醉抱著彼此大哭,我這樣對你說。
2
遇見楊小白的那一天,像往常一樣,我一個人走去附近商場的小吃街買桂花粉絲。
抄桂花粉絲的是一對五十多歲的夫妻,經常在一起換班,你累了我抄我累了你抄。
那一天我覺得異常孤單,又正好看到阿姨喂正在抄粉絲的叔叔吃芒果,還給他擦汗。瞬間覺得別人都好幸福,我卻經常一個人,我也想要找個人和我一起生活,哪怕是他炒粉絲,我在旁邊看,然后剝芒果給他吃,看他額頭有汗就拿毛巾給他擦一擦。
想著想著我的淚就從眼角滑落,本來我就是一個很敏感的人,看到什么稍微戳到了敏感點,就會想哭。
“小姑娘,你的粉絲好了,小姑娘?”阿姨叫了好一陣我才反應過來,然后接過阿姨手中的粉絲落荒而逃。
我坐在一個破舊的小亭子里大口的吃,放了小米辣的粉絲嗆到流眼淚,再想到自己過得那么慘,就干脆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拿著筷子大把的夾粉絲往嘴里送。
我哭的正慘的時候,聽到旁邊有一個男生用很低的聲音說:天吶,好丑!我本來也想哭,看到你就被丑笑了。
他的聲音很小很小,說話就像憋在嗓子里出不來,我偏偏聽見了,而且覺得他說話的方式很難受:想說就大聲說,憋在嗓子里聽著難受。
他沒理我,連一個說話都說不好的人都不理我,還有誰愿意理我,我越想越難受,哭的聲淚俱下,眼淚和鼻涕滴在桂花粉絲上,我拿起筷子想繼續吃。
“我看著都惡心,別吃了”他搶過我的盒飯很順手的丟進了垃圾桶,我抱著他的胳膊咬,邊咬邊哭:“你他媽誰呀,愛管閑事,老子就愛吃流鼻涕的飯,你管不著,嗚嗚嗚嗚”
我抱著他的胳膊哭,哭到最后連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可能是粉絲惦記叔叔阿姨帶來的感動也可能是自己平日的委屈終于得到釋放。
“哭夠了,會喝酒嗎?我買單,敢不敢”
“切,還沒有人喝酒能喝得過我,走”
他說話的聲音還是不大,默默地拉著我的手腕去了一家叫和弦的小酒吧,進去的時候好多人向他打招呼稱呼他小白哥,他不說話,只是微笑點頭。
后來我知道,他叫楊小白,是和弦酒吧的駐唱歌手,也是八米樂隊的主唱,有點自閉,除了唱歌以外說出的話,一個星期不會超過十個字。
他點了七打啤酒好幾瓶香檳,我們兩個面對面坐著,不笑也不說話,偶爾對視干杯,啤酒一瓶一瓶的往下灌,很快四打啤酒就被我們喝完了。
開香檳的時候周圍已經聚了很多起哄的人,我看著臉紅彤彤的楊小白得意的笑,他好像猜中了我的心思說:別以為我醉了,我只是上臉而已,接著喝。
伴著一陣起哄的聲音,我開了六瓶香檳,我最喜歡聽開香檳的聲音,清脆悅耳,就像一個懂生活的歌手在唱歌。
有人拿來了兩只香檳杯,我把冰鎮的香檳酒倒進去,誘人的棕紅色液體在杯子里冒出好看的氣泡,我把第一杯推給他,他一口喝進去。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放在嘴邊慢慢品,太他媽爽了。
“小姑娘,你要是能把我們小白喝倒,以后來和弦就他媽是我們的朋友,喝酒免費。”一個臉上長滿頭發的男生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趾高氣揚的說。
“誰他媽小,罵誰呢?老子胸大著呢!”我抖起我沒穿內衣的大胸,周圍的人盯著我抖動的大胸吹口哨,媽的,真沒見過世面。
“我蕭聞館喝酒喝了十九年,還從來沒遇見過對手,來吧!”
“有種!酒吧好久沒熱鬧過了。小…呃…大姑娘,玩個游戲敢不敢?”滿臉頭發的男子嘿嘿的笑,拍了拍手,三個服務員推著裝滿酒的小推車并排現在我面前。
從服務員后面走出來一個清瘦矮小的調酒師,吧臺上的樂隊打出緊張的鼓點。
“哈哈哈哈,有點意思”我開心的笑,發自內心的高興,這種在家鄉玩的游戲,從來到大學后就沉寂了,現在終于,可以從我自己的方圓幾里走出來,何樂而不為?
滿臉胡子的男子拍拍我的肩膀有趣的笑著:“還可以更有趣!游戲規則:三車酒對半分,每喝十瓶原地轉三圈轉完接著喝,你們比賽喝酒的同時,我們的帥氣的調酒師大米會調一杯特制的“極度”雞尾酒?!?/p>
胡子男把嘴巴貼在我耳朵上悄悄地說:“偷偷告訴你,這杯雞尾酒的度數可不是一般人能撐住的喲?!?/p>
“極度雞尾酒一旦入杯,必須立刻入口,否則就相當于一杯毒藥,所以你們必須要在雞尾酒調好之前雙雙喝完酒車分給各自的酒,然后共同喝完這杯特制的極度雞尾酒,游戲結束。”
“為什么要共同喝掉這杯雞尾酒,不是比賽嗎?誰最終喝掉雞尾酒誰就是勝利者?”我疑惑,這個以前玩的不是太一樣。
“這就是這杯酒的獨特之處,他有兩個名字,一個叫“雙飛”,另一個叫“雙亡”。就是說你們準備開始接受挑戰的那一刻,雙方就已經成為生死鴛鴦,如果你們能夠在正確的時間喝完這杯極度雞尾酒,就是雙飛鴛鴦;如果沒有在正確的時間喝掉這杯酒,當然也不會死,只不過肯定要在醫院待上十天半個月,叫亡命鴛鴦。”胡子男得意的說。
“意思就是我但凡參加了這個游戲,不管雙飛還是雙亡,和臉紅這貨都是男女朋友!”我偷偷的在心里樂,還能有這么好的事!那么帥的人竟然也能被我撿到,嘿嘿真好。
“敢不敢?一句話!”楊小白站起來舉起他身邊的第一瓶酒準備與我干杯。
我驕傲的拿起離我最近的一瓶酒,去碰了他的酒瓶,聲音清脆響亮“你敢我就敢。”
周圍一層層的人歡呼著為我們加油,樂隊的鼓點開始激烈,調酒師大米擺好調酒用的工具,突然一聲尖叫所有的聲音歸于平靜,靜的可怕。
“楊小白!!你這樣喝會死人的?!币粋€又高又瘦頭發長到腳跟的女生踩著高跟鞋走向楊小白,拉著楊小白的手楚楚可憐的說。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轉移到她身上。
“滾開,婊子。”楊小白憤怒的甩開女孩的手,壓在嗓子里的聲音雖然小,我卻聽的很清楚,楊小白說她婊子!
女生被甩開后沒有離開,一臉高傲的踩著恨天高的高跟鞋走向我,趾高氣揚的指著我的鼻子說“你以為你是誰?就憑一杯破酒就想做小白的女朋友,照照鏡子,你他媽也配?”
“哈哈哈,這個笑話真好笑呢。我不配?難道婊子配嗎”操它大爺,最討厭人家指著我的鼻子講話“大家都是沒教養的騷貨,何必亂給自己立貞節牌坊!”。
“你……”
哈哈,看她那臉紅脖子粗的模樣,也敢出來混?
“吁……滾回去吧,臭婊子”圍觀的人很給力的齊聲吆喝,婊子灰頭土臉的帶著尷尬連滾帶爬的出了酒吧。
歡呼聲,鼓點聲,開好的酒,大米的調酒工具,一切準備就緒……
“啪”兩個酒瓶同時落地,發出響亮的聲音……開始
所有人都在歡呼,我看著大米搖著調酒杯瀟灑的耍著花樣,努力的喝酒。
喝到最后,除了咽酒水的聲音什么都聽不到,除了眼前一晃一晃好像在動的酒瓶什么也看不到,然后開始頭暈耳鳴。
我的酒量雖然天生就好,也經不住喝那么多那么猛……
但那一刻我像瘋了似的拿起酒瓶就往嘴里倒,一瓶又一瓶,真正的原因可能不是為了做楊小白的女朋友,我只是怕進醫院,醫院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住滿魔鬼的地獄。
不知道喝了多少,眼睛已經迷糊的看不清楚了,只是感覺有人牽著我的手和我一起喝了那杯極度雞尾酒,可能因為味覺已經被那么多的酒給破壞了,并沒有覺得這杯雙飛什么的有什么特別之處。
后來迷迷糊糊的被人攙扶著躺在了一個軟軟的大概是床的地方,我剛躺上去,就有人一下子砸到我身上,還不知廉恥的問:“什么東西那么軟啊,讓我躺一會。”
“那是我的胸,當然軟啊!嘿嘿,你是楊小白!”
“你怎么不穿胸罩呢?”
“我從來不穿胸罩”
喝了酒的人,總是很容易發泄自己的情感,離開家鄉上大學之后,我一直都覺得自己很孤獨,連個聊天喝酒的人都沒有,突然今天遇到了他,我才找到了自己以前的模樣……
就像朋友們說的:蕭聞館你太過張揚放肆,風一吹,就狂的像顆草……
這,才是真正的我,寧愿在喧囂中死去,也不愿在孤獨中獨善其身。
不知道是開心還是難過,莫名其妙的抱著他哭,他也抱著我哭,聲淚俱下。
“楊小白,認識你,是一件很酷的事?!?/p>
“蕭聞館,認識你,是一件很酷的事?!?/p>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我想白雪公主的王子大概也就他這個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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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像沉睡了很久的睡美人,楊小白就是那個和我有緣的王子,輕輕吻了一下,就把我從沉睡中解救出來,不勝感激,以身相許。
我的世界因為有了他,突然陽光明媚起來,好像什么都不一樣了,也好像一切還都是老樣子。
比如我找回了從前自己生活的狀態,張揚跋扈。他還是我最初認識的樣子,干凈消瘦,喜歡唱歌,喜歡穿耐克的鞋子,不愛說話,偶爾出聲也是壓在嗓子里的那種。
我們常常膩在一起,除了上課就是去酒吧,他在臺上唱歌,我在臺下歡呼、喝酒、打麻將、聊天、玩狼人殺……
認識了很多有趣的人……
他們常說:蕭聞館,你活得太不像樣,風一吹,就亂的像棵草。
? ? ? 蕭聞館,你就盡管喝酒吧,喝死,沒人賤到給你收尸。
? ? ? 蕭聞館,你夠了,別再買口紅了,你告訴我這一堆廉價口紅的顏色有什么差別嗎。
? ? ? 蕭聞館,你安靜起來不說話的樣子其實很好,你一開口簡直了,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哈哈哈哈哈哈
活得想一棵草不好嗎?至少風來的時候還可以肆無忌憚的搖頭晃腦。
唉!又用這個方法勸我戒酒,勸吧勸吧,反正我又不會聽。
來來來,我告訴你哦,這支口紅是斬男色、這個正紅、這個復古紅、這個磚紅、這個姨媽色、這個秀智色、這個豆沙色、這個梅子色、這個珊瑚粉,這一排是珠光,這一排是絲絨霧面。
這些名人名言都出自酒吧里認識的那些人之口。
比如之前提到的那個滿臉胡子的男人,他叫二習,是和弦酒吧的老板,年芳四八,說話大大咧咧,行為粗魯,做生意不圖金錢只圖開心,酒量卻驚人的好……
和弦的調酒師大米,老家臺北,因為喜歡云南就在昆明買了房子住下。說話風趣,為人隨和,調的一手好酒,也練就一身炫酷的街舞本領……
八米樂隊的鼓手南宮賢,活脫脫一個富二代,又帥又有錢,追求他的女生如果一人踩一下,絕逼能把酒吧門檻踩破。
不過我最佩服他的還是:菊花叢中過,艾滋不沾身,性生活糜爛到每天頂著黑眼圈上課……
八米樂隊的吉他手大春,溫和儒雅,干凈灑脫,有一個談了十年的女朋友,兩人異地,做什么都喜歡視頻,每次大春在臺上彈吉他唱歌,都會把QQ語音打開,放在身邊給女朋友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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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好多有趣的人來不及一一提起,最愛的,還是我的楊小白,他很安靜,也很少說話,每次大家聚在一起,他都只挨著我坐在角落里聽大家笑看大家喝酒,偶爾勸我少喝,也沒有效果,因為我從不聽勸。
他知道我口紅喜歡用的顏色,也知道我從來不舍得花錢去買一支名牌的口紅,于是逢年過節我都能從他那里得到一支名牌的口紅。
畢業之后我的口紅收納箱里沒有一支廉價口紅,有的用到最后也不舍的扔,我念舊,一直保留到現在。
他知道我怕吃燙的飯,每次一起吃飯都會幫我準備一個精致的小碗用來涼飯。
我喜歡喝酒,喝完酒都會很渴,他會拿一個很大的水杯,裝滿白開水。
那個硬給自己立貞節牌坊的婊子,是小白的前任,自己劈腿了還一直糾纏我家小白。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沖到她和男朋友開的鐘點房,咔咔咔拍了幾張照放到學校官網,官網被聊爆沒多久,她因作風問題,被勒令退學。
為了快樂一點,我們常常在有陽光的日子出去走走,他右手拉著我的左手,手心暖的不像話。
昆明是春城,一年四季都有青青的草地,他喜歡躺在草地上閉上眼睛均勻的呼吸。
有一次我問他:小白,你不怕有蟲子爬進你的耳朵嗎?我可不敢。
他很溫暖的笑,我還記得那天陽光柔和,正好灑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館館,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杞人憂天?
“不知道”
“那我給你講一個故事,有關杞人。”
我躺在他的胸前,聽他講一個有關杞人的故事,感受他的呼吸,日子很慢也很快……
我的記憶不是很好,記不得我們相處的很多細節,但我記得那個時候,我們特別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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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在酒吧唱歌,二習很大方,每月給他開的工資,對大學生來說算是高薪了。
我經常熬夜寫小說,寫好的投給雜志社,每一筆稿費也還算豐厚。
所以我們花不完的錢都用做逃課旅行的費用。
我們一起去了很多地方,最常去的就是大理。
洱海的日出和日落,是我和小白最喜歡等待的一件事,然后什么都不說,坐在碼頭接吻,感覺全世界都安靜了,除了我倆,都他媽是死人。
有一次晚上買了幾瓶香檳,我們盤腿坐在客棧臥室的地上吃涼菜。他喜歡打開香檳木塞的感覺,我喜歡聽開香檳那一瞬間清脆悅耳的聲音……
喝完酒躺在床上,他趴在我身邊,灼熱的鼻息呼到我的耳邊:
“喲,咱家館館啥時候穿起胸罩來了?這可不像你!”
突然間的嘲笑讓我不知所措,這可是我精挑細選的性感小胸罩!
“確實不像我,這玩意穿著太他媽難受,那……我脫掉好了!”我向天發誓,這是我十九年來第一次臉紅脖子粗的說話,簡直就是一個腦殘兒童。
“我來幫你脫……”楊小白灼熱的鼻息湊到我的肩膀上,一雙比我還纖細的手伸進我的后背,熱的滾燙。
“館館,你以前做過這種事嗎?”
“嗯,在西安的時候和一個渣男”
“沒關系,我不在意。”
………
在意也沒用,老娘本來就不是一個清純小蘿莉。
每去一個地方,他總是背著他的吉他,我也背著我的單反,他唱的歌我都愛聽,我喜歡的風景里都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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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一起的原因說起來荒唐的像個玩笑。
在一起的日子卻很簡單,不過是我愛你的時候你剛好愛我。
然后一起生活做飯,一起上床做愛,和很多情侶一樣擁有庸俗的劇情。
所以分手的理由就很隨意:畢業了,都散了吧,你回你的老家結婚,我繼續浪跡我的江湖。
或許開始、中間和結局并沒有什么聯系,不過就像楊小白說的:沒有人會永遠站在原地。
地球會不停的轉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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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那年我就結婚了,老婆是我姑姑介紹的,現在已經有一個三歲的小女兒了,還有一個未出世的兒子?!彼闷鹨桓鶡燑c著,我也要了一根借他的火點著,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煙圈,抖掉煙頭熄滅的煙灰。
誰說我沒有變,至少以前我是討厭吸煙的,他也是。
“我結婚的時候邀請你來,你為什么不來”
“去西藏的路上車翻了,住了幾個月的院,不想給你添晦氣”
……
“你為什么不唱歌了?”我接著說,試圖打破尷尬的氣氛。
“唱歌養不了家,還不如腳踏實地的上班實在!”
“恭喜你”恭喜你終于變成了曾經最討厭的樣子,恭喜你,從你身上找不到任何楊小白20歲左右的樣子,恭喜你,你終于戒酒了,也終于不再唱歌。
“小白,你怎么在這,我和閨女找你很久都沒找到,這位是?”一個挺著大肚子,長相還算清秀的女人手里拉著一個小女孩朝我們走來,舉止大方得體。
“慧云,這是我大學同學蕭聞館。館館,這是我妻子”
……
寒暄客套后,他們一家三口手牽著手慢慢地離開我的視線,真是幸福的一家,祝福吧。
也祝福我吧,可是也沒什么好祝福的,就這樣吧。
反正明天就離開西安了,去哪里我也不知道。
晚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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