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敢嫁給他,你就不是我的女兒!”
“爸!我求求你了,我跟黃劍是真心相愛……”
“砰”的一聲,沒等張意把話說完,父親摔門而去。留下母女倆癱坐在地上,相擁而泣。
張意和黃劍是高中同學。高中畢業后,黃劍沒考上大學,子承父業,他家在縣城有幾個門面,做的是水果批發,家境殷實;而張意考上了師范學院,畢業后,可以分配到鎮上的小學教書。
張意的父親曾經也是鎮上小學的老師,已經退休。當時也是父親主張讓她考師范的,希望她能女承父業做個老師。
父親對張意嫁黃劍是沒什么意見的,黃劍這個小伙子來過家里幾次,盡管文化層次低點,但待人接物方面完全能上得臺面。
事情的分歧源于張意不但要嫁給黃劍,而且執意要放棄當老師的資格,婚后可協助黃劍經營家里的生意,把黃劍家的祖業發揚光大。這下才把父親氣得摔門而去。
母親對于張意放棄當老師也不太同意,畢竟有個穩定的工作對女孩子來說十分重要,萬一以后發生什么變故,也能保證有份穩定的收入。不同意歸不同意,對于女兒執拗,她也沒辦法,只能默許了。
舉辦婚禮的那天,張意的父親沒有參加,也阻止了母親參加。男方所有的親朋好友也都奇怪沒有見到女方父母,但又不好明著問,婚禮的氣氛尷尬而壓抑。
人常說,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幸的,但在張意和黃劍身上是個例外。張意的公婆對這個兒媳婦視若掌上明珠,盡管親家公極力反對,但這并不影響張意在公婆心里的地位,這個兒媳婦是百里挑一的。
婚后第一年生了個女兒,全家高興得不得了,這么快就抱孫女了,公婆更是對張意寵愛有加。
對張意來說,有件事一直如鯁在喉,她多次往家里打電話,電話接通就是沒人說話,然后“啪”的一聲電話掛了,她知道這是父親還沒消氣。就連這次生了女兒,她想給家里報個喜,都沒能成功,心里無比失落。
婚后第三年張意又生了個兒子,這可真是錦上添花,從此兒女雙全,在婆家更加受寵。而張意的心里有個坎兒一直沒過去,三年她都沒回過家,家里父親母親如何了,這正如一根針,時時在扎心。
這一次,她又鼓起了勇氣,撥通了家里的電話,電話竟然接通了,張意有點意外,淚水順著臉龐嘩嘩地流了下來,分不清是喜極而泣還是悲傷而哭。
“意意嗎?怎么不說話?”電話那端傳來了母親顫抖的聲音。
“是我!媽媽!”張意壓了壓淚水,盡可能地讓自己平靜,免得母親聽出異常。
……
“你爸爸在家時不讓我接電話。最近不知道為什么,你爸爸喜歡上了釣魚,整天早出晚歸,也沒看到他釣個魚回來?!?/p>
“媽!你有外孫女和外孫子了……”
“我知道我有外孫女和外孫子了,這些事我都清楚,院里鄰居說的,有空偷偷帶回來給我看看,反正你爸現在白天基本不在家?!?/p>
……
電話里張意的母親話匣子終于打開,猶如連綿江水,滔滔不絕,張意跟母親約定了確切的時間,回家之前先通電話,確保父親不在家,然后讓黃劍開車送自己和孩子回家一趟。
一進門張意就撲到母親懷里,失聲痛哭,哭得撕心裂肺,天地為之動容。母女已經有三年半沒見面了,三年半的時間恍如隔世。其實她家跟縣城也不過20多公里,有私家車也就一腳油門的事,無奈咫尺天涯,親情硬生生被父親隔斷。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張意背著父親帶著孩子偷偷回家跟母親見面的次數多了起來,有時難免鄰居會發現,有些好事的甚至去給張意的父親報信。
“老張,你女兒帶著外孫女和外孫子回來了,你趕緊回去看一眼,釣什么魚?。俊编従诱f道。
“哦!”張意的父親應和著,卻不挪動身子,似乎沒聽見,這次他特意等到天黑才回家。
有一天,可能是吃壞肚子了,張意的父親提前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上個廁所,走到門口看見停了一輛私家車,正考慮是否進家門時,正好跟帶著孩子的張意和黃劍在家門口碰了個正面。
“以后想回來就光明正大地回來吧!多讓你媽媽看看外孫子和外孫女,我也不用假裝喜歡去釣魚了!”父親說道,說話間,就伸手去抱外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