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總來騷擾我的那只貓,你好呀!
我不知道怎么稱呼你,也不知道你生何模樣,棕白色條紋的嗎?黑灰色條紋的嗎?還是什么條紋的呢?原諒我沒伺候過你們喵星人,所以你們在我眼中只有條紋顏色的區別。即使你們品種不同,我也認不出你們的異同。不過外形還是能簡單區分的,圓胖或細瘦的身材、溫和或嚴厲的瞄臉,總能記住,畢竟我們人類現在處于一個看臉的時代嘛。
從開學至此三個多星期了,雖然你每天晚上跟我共處一室,但因你每次都趁我熄燈上床后才悄悄潛入我宿舍窩在床底下,我睡上鋪,實在懶得下來瞧瞧你這位不請之客的模樣。我睡前有瀏覽手機聽音樂的習慣,不知道你的睡前習慣是什么。通過聲音,我只能大概知道你睡前很喜歡用爪子抓東西,這是你剪指甲的方式嗎?哦,不,如果是的話,應該是磨指甲。我慶幸你磨得不是玻璃,要不然估計我得發瘋,然后迫不得已下床跟你見一面,到那時,你我之間的神秘感就沒有了。可能會有那么一天,但在這一天來臨之前,我已經對你的身份做過多種猜測了。
你是肥黃嗎?如果不是的話,我來為你介紹一下!肥黃你肯定見過,因為他也生活在這校園里。名字你聽著陌生沒關系,因為這是我幫他取的,我可不是隨便亂取的,你看。他身材肥胖臃腫、走路屁股左邊甩右邊拽,時刻昂著頭翹著尾巴,行為舉止十分霸道。他上次來我宿舍時,我都得為他讓路。那時,我急著晾衣服疾走趕往陽臺,人嘛,正常走路時,一步可頂你們喵星人四步,一咔嚓的功夫就走在了肥黃的前邊。這時他不樂意了,小跑向前跑到我前面,用時刻翹起的尾巴蹭了蹭我的腿,并且回頭瞄了一聲。我不知道這舉止在你們瞄星界意味著什么,但在我做出幾番試探動作之后,明白了他不喜歡我越他“前線”半步,我怕他撓我,瑣碎就坐下玩會手機,想用拖延戰術把他耐心消磨殆盡。我們人類感受不到時刻翹起尾巴的酸痛,對此我還是很有信心的。終于,等他瞇眼睡著時,我屏息凝神,極其小心地踏著輕盈的腳步想“暗度陳倉”,卻不知你們喵星人機警如此。肥黃立馬起身,抖了抖身子,又翹起了尾巴,把我蹭回原地去,還把后背高高挺直,就差炸起全身黃毛,像是在宣布領土的主權,我就這樣被“反客為主”。
這是我跟肥黃第一次見面,霸道的他顛覆了喵星人在我心中溫柔委婉的形象。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他時常來我宿舍走動。桀驁不馴的姿態兼顧著宿舍阿姨的嚴肅,我很難不懷疑他不是宿舍阿姨派來監視我們的“督察員”。如果你不是的話,下次見到肥黃時,記得替我問一聲好,我已經好久沒見到他了。
那你是灰姑娘嗎?從你喜歡窩在床底下,我猜你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也是在宿舍的床底下。當時你蜷縮著睡在鞋盒上,宿舍昏沉的光線讓人如果不定睛一看,根本發現不了你灰黑而又柔順的皮毛。你睡得十分安詳,讓我覺得下課后的歡騰都是一種吵雜。我認為你眼皮薄,宿舍的燈光可能會穿透了你的眼睛,所以就有了給宿舍省電的理由。我不知你睡了多久,但我希望你的好夢能做得長一些。我計算著和我不同專業的舍友下課的時間,想在他們回來吵醒你的那一刻之前叫醒你,這樣你睡醒后的第一眼就能看見我。溫和的眼神是你留給我最深刻的印象,溫和如玉的你跟肥黃完全不同,跟別人介紹你時,我認為用“她”會更為貼切,你覺得呢?但對于你的身份我還是有些懷疑。那時候你都是下午來我宿舍的,而現在是深夜,難道你去美國倒了一趟時差嗎?
算了,不猜了。碼字至此已是深夜一點,本來想以逸待勞、守株待兔,坐在宿舍瞧瞧你的真顏,怎知你還未歸來。難道你瞄星界就沒有查晚歸的習慣嗎?
你夜不歸宿的夜晚還真的有些不適應。你知道嗎?我即將畢業了,即將遺逝這曾經和朋友徹夜長談、和同學歡聲笑語、和老師傾誠相待、和書香共同芬芳的大學時光。空蕩蕩的房間,不剩一只讓人懷念過往的香煙。深夜除了你頑皮的折騰,就只有對明朝的期盼。
不知道你是否還會再來,或者你也可能跟我一樣,忙著趕往人生的下一站。本來想碼字發下對你晚上折騰吵人還拉屎的牢騷,想想還是算了。如果你也準備趕往貓生的下一站,有需要幫忙的可以聯系下我,畢竟你還陪伴過我大學最后的一段時光。
騷貓,我們有緣江湖見。
嘿嘿,等一下,我剛看到一只灰黃條紋的肥貓走過陽臺向隔壁宿舍陽臺走去,那一臉縱欲過度肯定不是你。仗劍走江湖的我們怎么可以放縱自己呢,對吧,加油!
騷貓,愿你我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灼灼其華,絢爛之極歸于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