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利軍的妻子去法院起訴離婚,結果被法庭判決為不準離婚,她在等待二次起訴期間卻發現自己意外懷孕了,思慮再三后最終還是放棄了離婚的念頭,開始安心養胎。
這時候文利軍卻被單位派駐到廣州進行為期一年的學習,這意味著整個孕期他都無法陪伴妻子,甚至孩子出生時他都無法回來。為此文利軍跟妻子商量說,要不然別要這個孩子了,等學習結束了緩后再要。
可是,文利軍的妻子果斷拒絕了。她說,這種事情,就得順其自然,孩子來了,說明他該來了,就不要人為阻止一個無辜生命的降臨。
聽妻子這樣說,文利軍沒有過分堅持自己的主張,也就由她去了。
可是,文利軍的妻子低估了懷孕的艱難,懷孕三個月開始,她吐得一塌糊涂,在后來的整個孕期里,她吐得不眠不休,吃什么都吐,喝水也吐,以至于完全沒辦法自己照顧自己,最后不得已住回了娘家。
這事我是很久后在街上碰到呂文革時聽他說的,因為之前聽說文利軍不在家了,我曾經去了趟文利軍家打算看望一下他的妻子,結果是鐵將軍把門沒能見到文利軍的妻子,原來她是回娘家住去了。
等我再次見到文利軍的妻子,她已經生了個七斤多重的大胖小子。當時恰好我三姐在醫院生孩子,母親卻有事出了門,手忙腳亂又沒啥經驗的三姐夫,忙得暈頭轉向,我去醫院是幫忙給三姐和三姐夫送飯去了。
出來的時候在走廊里迎頭碰到呂文革,我問他在醫院干什么,他說,他妹妹生孩子了,利軍回不來,他母親在醫院照顧產婦和孩子,他也是過來送飯的。
我趕緊跟了他一起去了病房,剛剛生了孩子的文利軍妻子,看不出那種產婦的虛弱無力,相反倒是看起來精神非常好。
見我進來,文利軍的妻子說,你總算來啦,都好久沒見你了。
我說,這也是碰到你哥了,不然我都找不到你。你這回給文利軍立下汗馬功勞了,等他回來,兒子都兩三個月了,還不得把他高興壞了。
文利軍的妻子看起來挺高興地說,是啊,這孩子完全是我一個人生的,他這爸爸當得可真是太省事了。
孩子的姥姥正忙著給孩子換尿布,聽到這話回過頭跟我笑著嗔怪她的女兒說,你看看誰人家像她這么傻的。
我過去看著孩子把小腿蹬得老高忍不住說,阿姨你可別責怪她,你看孩子多可愛啊。
阿姨搖搖頭說,哎,可愛?她這坐月子還得一個人帶孩子,有的罪受了。
我說,這不是還有阿姨您幫著呢嘛?再說文利軍也快要回來了。
阿姨卻長嘆一口氣說,我老啦,白天伺候她月子,晚上就熬不動了,她自己帶一晚上可別落毛病,她這連個婆婆也沒有,我一個人伺候她,吃不消啊。
文利軍的妻子趕緊安撫她媽媽說,媽你別愁啊,你看我身體倍兒棒,晚上我自己帶沒問題的。
我這個人天生不會勸慰別人,聽到這里,就只有噤聲的份兒了。
從醫院出來,禁不住可憐起文利軍的妻子來,她這命也真夠苦的了。結婚對象是個不喜歡自己的男人,守了兩年多活寡好不容易懷了個孩子,孩子爹卻跟人間蒸發了似的一年不見蹤影。好在用不了多久文利軍就要回來了,到時候好歹能幫她分擔一些的吧。
心里暗暗發誓,將來如果結婚,一定要找個非常愛自己的男人才結,絕不要自己主動陷入這樣的坑里自討苦吃。
又忍不住想起文利軍來,文利軍到底干啥去了?能去廣州呆一年不回來?這也真是太奇怪了,我們單位也有外派學習的,人家都是中途回家探親的啊,哪有這樣學習一年不見蹤影老婆生孩子都不回來的?
不過就算心里有再多疑問,這事我只能自己一個人想想也就算了,當然是不能跟文利軍的妻子去探討的,免得給她添堵,也不能去問別人,怕給文利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就這么推著單車邊走邊琢磨著,冷不防身邊停下一輛單車,眼角余光一瞥,就知道是路明遠的那輛紅色單車。上次說要跟我換我沒同意,這家伙就這么自己騎上了,真好奇他為什么不去賣單車的地方去換個男式車?這愛好也真是不好理解。
見我一個勁自己琢磨并沒有停腳也沒有跟他說話的意思,路明遠追上來問我,大中午的你在街上干啥?
我扭頭看他一眼說,去醫院給我姐送飯去了。
路明遠說,那快到上班時間了,為啥不騎車推著走呢?單車壞了?
我趕緊抬腕看了眼手表說,啊不是的,車沒有壞,我就是想心事發了會呆,你呢,也去上班嗎?
路明遠聽了這話不無擔心又責怪地說,你這習慣可不好,馬路上發呆多危險啊。快點騎上走吧,要不然遲到了,路上要多注意安全。我也要去單位上班了,咱們改天見。
匆匆答應并告辭了路明遠,我趕緊騎上車往單位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