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回想起三個生日,久久不能忘懷。
“12歲那年,父親帶我登上岳陽樓,在岳陽市區某座山頭,我第一次看見了老虎、蟒蛇、海豚和一架戰斗機。”
“高一那年,浩哥送了我一副新耳機,康哥送了我一張明星片,杰哥送了我一只瓷杯子,八瓶啤酒在擠滿四張床的狹小寢室里碰撞,青春從酒杯里溢出,化作幾滴幸福的晶瑩。”
“大一那年,原本不喜過生日的我,不知因何生日暴露,在室友的搗鼓下,我們在學校紅棚子的后面,小廚房里點了小桌菜。飯后,本沒有準備的室友訂了一個蛋糕給我,隔壁朋友聽聞,拿出他們的彩色燈,我們在宿舍狂歡,大家光著膀子,叫鬧。偌大的蛋糕沒人吃一口,一半用來給我洗臉,一半用來給他們洗澡。那一晚上,我們敷著女生不敢敷的面膜自拍,三五成群、勾肩搭背,每個人都笑著、鬧著,那一刻我才明白,什么是青春。”
時間一晃,也不知道過去多少年,如今二十四的我,仍然不喜過生日,但并不妨礙我內心的感動。浩哥給的耳機早不知道丟哪去了,康哥明星片里頭夾了張4G內存卡,杰哥杯子上繪的是一輛單車。我清晰記得,那晚,門衛破天荒地放我們出去買零食,剛哥查寢的時候,只用手電筒晃了一下,最后大聲囑咐了一句:動靜不要太大。
十二年前的那座山頭如今已經找到,那架戰斗機也還在,前不久和父親,在里頭尋找周公瑾的墓。那一天,林間很靜,樹葉都濕漉漉的,我和父親沒有撐傘,任憑間或的雨滴在頭頂。他告訴我他的一些喜好,我告訴他我的一些近況,那一刻,父與子的呼吸同頻,風和雨像是打在一條船上,我真切體會到,父與子的那種微妙情感。
高一的摯友們基本斷了聯系,有的微信都沒能加上,甚至還有些再叫不出名字,但又好像他們一個個的都刻在心里,始終又保持著一種莫名的親切。在某個閑暇的雨天,我偶爾也會想起某些橋段,一張張微笑的臉。
我還是能想起某個晚上,華哥玩手機被扣分,大家一起蹲在走廊上被班主任挨個打手板,輪流掐大腿的日子;還是能想起大家把錢都放在我這,我把錢疊好,包在一頁紙里,踹進口袋并用手親拍鼓鼓脹脹的荷包,并挺挺胸;還能想起每個月末,白米飯加一支雞腿的日子;想起放月假,天還沒亮大家便聚在一塊,一起到樓下踢鐵門,逼迫門衛早點放行;想起起風了,大家一溜煙跑到400米開外的站臺,吹著迎面的風,看火車匆匆從圍墻這邊駛來,滿載著青春和夢想駛向遠方……
大學的兩個室友還在武漢么?有一個和我在同一個地方同一家企業呢。還有一些朋友在長沙,那在廣播漂泊的老鐘還好么?還有在嘉興的老易,老吳還在郴州么?書哥在九江還好么,下一次一起和震宇翻五岳中的哪塊牌子呢?如今大家漂泊四方,還沒成家,倒好像都斷了聯系吧。
24年過得真快呢,清晨第一通電話是應該打給媽媽的,媽媽說本來好早好早就想打電話給我,怕我在睡覺,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清早我就想打電話給她了,也怕吵著她休息了。姐姐昨天就打了電話來了,今早還發了大紅包,兩個小外外也發來了問候。爸爸也還記著我的生日,本想著怎么打電話給他的,他卻先給予問候了,到底是打消了我怎么開口的難處,銘也發來紅包了。
人生很多重要時刻,往往只有很少人能夠知悉,也只能是這些人知悉。他們是值得你去深愛、珍惜和保護的人。回望從前的種種,自己應該是成長了的,但某些時候又始終像一個孩子,比如一顆童心,看事物永遠保持著新奇的感覺。這一年我也許下了一些愿望,希望能夠實現一些吧。總之,生活很美好,不要停下前進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