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時青言
圖片 |?虹鹿夜雨?
01
我血液里的紅細胞總是對悲觀敞開大門,以致悲觀情緒習慣性地駐扎在我的四肢百骸中。就像這篇文章的題目,一點兒也不催人上進,在這個強調“奮斗才能幸?!钡臅r代,簡直是硌牙一般的存在。
我讀木心的書,這個博學的小老頭說:悲觀和孤獨鑄就偉大。我仿佛尋到了一味解藥,四肢百骸的筋脈也暢通了許多,這說明我有成為偉人的潛質,沒準好好撲騰撲騰就能名垂青史了。
但是,我不求名垂青史,因為名垂青史對我毫無意義。對于無神論者,他們只存在于活著的這一世,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而對于有神論者,他們不僅擁有此生,還有轉世的輪回,以及天堂和地獄。
很多人只是活著,他們從沒有追問過自己為什么而活著?他們遵循祖祖輩輩的傳統而活著,按照鄰里社會或家族中的行為慣性而活著。
這是一種幸運,同時也是一種不幸。
幸運的是,他們似乎永遠不會感覺到虛無,只會感受到無聊,無聊并不致命,把它打發走,輕而易舉。
而不幸的是,他們生而為人,忙忙碌碌一生,卻一直稀里糊涂活不明白,肉體和思想都被自己所在的時代裹挾向前,棺材在終點等待,葉子落了,屬于他的生命不復存在。
02
在過去的幾年里,我嘴邊常掛著的一個詞是“虛無”。有人不理解這個詞,會說我矯情;有人理解這個詞,向我投來惺惺相惜同情的目光,仿佛在說,同是抑郁人,相見似曾相識;有人說,書讀多了就這樣,讀萬卷書真不如市井一點兒……
為了解答心中的困惑,我就更努力讀書,想了解自己、了解他人、了解世界。慢慢地,我有了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但這些還不夠,直到自己擁有了宇宙觀之后,一切才轟然崩塌。
當你從一個更高層次的視角來看這個地球、這個社會乃至作為人這個個體之后,你會發現,人生其實是無意義的,這句話不是我的原創,很多偉大的文學家、哲學家、藝術家等等都早早地體驗過。
智者們一旦陷入進去,會痛苦地不斷追問,有人在宗教里得到救贖,有人在藝術里得到永生,有人在所謂的道家文化自然規律中得到凈化,當然也有人親手將自己的生命終結在追問的旅途中……
普通人受家庭牽絆,受欲望支配,受希望指引……反正總有一個世俗上的信念來支撐著他活下去,那是他的使命,也是他對人生抱有的期待。
03
相較于其它物種,人類并沒有高尚到哪里去,無非是有思想。也正如其它物種一樣,人活著本身并無意義,無非是延續一種自然界的慣性,出生,繁衍后代,然后死去。
我較為認同叔本華的一種觀點,即人活著就是歷經痛苦的過程,而人們所做的努力應該是盡量減少自己能感受到的痛苦。追本溯源,這其實是佛家的一套理論。
木心的回答似乎更為樂觀,他說:生命好在無意義,才容得下各自賦予意義。人生就像一張白紙,隨你怎么畫,隨你怎么涂,沒有人給你評分。這一世,在不打擾別人的前提下,活的舒適就好,就像司湯達的那句墓志銘,“活過,寫過,愛過”,僅此而已。
毛姆在《人性的枷鎖》里,雕琢了一個男主人公,他一直在往前追啊追,但后來他不追了,娶了妻,定居在世界的一隅。因為他發現,沒有終點,人生的意義似乎是,“知足常樂,享受當下”。
人們總是活在對未來的期許之中,為明天煩惱著、焦慮著、迷茫著、憂愁著,很少能停下來仔細聽一聽自己的心跳,嗅一嗅當下的空氣。
我的腦袋里常常會閃現出這樣的一幕,一個人站在山巔之上,前面是大片的森林,郁郁蔥蔥,遠方的風將這片墨綠吹皺,迎面送來大自然的甘甜,他張開雙臂,微笑地、貪婪地,感受著自然的律動與脈搏的交融。
我想著想著會突然酣睡過去,一晌貪歡后,仿佛突然有了足夠的力氣來過完此生,也才終于知道原來瞬間即是永恒。
作者簡介:時青言,自由撰稿人,不是風一樣的女子,是風也喊不回頭的女子。我執筆,陪你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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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三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