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是自詡說我以“半個我”的身份在這世間存活著。
一手紅塵,一手拂塵。
我所理解的生活,就是和自己熱愛的一切在一起。
一半的紅塵是因為愛上什么人,一半的拂塵是因為信仰。
關于紅塵
喜歡周杰倫《發如雪》那首歌中的這樣一句歌詞:
你若撒野
今生我把酒奉陪
你若撒野,今生誰把酒奉陪?
或許我們就像一只薛定諤的貓,彳亍在薛定諤的愛情迷宮里。
就像《霍亂時期的愛情》那本書里告訴我們的,愛情是一種本能,愛情的相思本身就是一場霍亂,無論在哪個時代,都容易讓人生病。
古語有云:三十三層天,離恨天最高;四百四十病,相思病最苦。
只是最后費爾明娜在晚年終于認清楚了自己的心,她的初戀情人阿里薩也踐行了他對她“一生一世”的諾言。
愛情里同樣也有“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的道理。
只是因為選擇了。
所以才有那么多的“癡”和“怨”。
也正是因為珍惜想念一個人,所以才有“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的期待。
紅衣佳人白衣友,朝與同歌暮同酒。世人謂我戀長安,其實只戀長安某。
我在閑暇之余寫了“陌上十二情書”的和詞:
吾折柳以鮫帕
素裙羅衣許諾卿君弱水三千
良人愿合天作否
吾寄懷以紅葉
洛水穿宮許諾卿君琴瑟和鳴
良人愿合天作否
吾空留以銅鏡
郁郁灑淚許諾卿君鶼鰈情深
良人愿合天作否
吾化蝶以并肩
淚染雙翅許諾卿君白首不渝
良人愿合天作否
吾當壚以賣酒
愿得一心許諾卿君相濡以沫
良人愿合天作否
吾執傘以煙雨
等候千年許諾卿君比翼雙飛
良人愿合天作否
吾倚樓以聽雨
賭書潑茶許諾卿君連理為枝
良人愿合天作否
吾強顏以咽淚
天涯咫尺許諾卿君相敬如賓
良人愿合天作否
吾尺素以魚傳
燭照紅妝許諾卿君花好月圓
良人愿合天作否
吾無悔以落子
棋罷指涼許諾卿君一往情深
良人愿合天作否
吾入骨以相思
山河蕭蕭許諾卿君生死相依
良人愿合天作否
吾梅花以驛寄
葡萄美酒許諾卿君宜其室家
良人愿合天作否
有柴米油鹽,也有書畫琴棋;有醬醋與茶,也有詩酒和花;有盛世芳華,也有亂世煙云。
當個在和平年代的普通人是再好不過了。
若是像赫本主演的《羅馬假日》那部電影,安妮公主的出身就限制了她選擇一個普通人。
因為安妮公主對她的國家和子民負有責任,所以不能只圖一己之私。
公主和喬的遇見比較像一場艷遇。
或許也是因為公主總是被禁錮在國家繼承人的位置上,所以才會覺得這段感情難舍難分,很新鮮,很自由吧。
若是像費雯麗主演的《魂斷藍橋》那部電影,又是因為戰爭年代,情非得已。
一場屬于瑪拉的悲劇。
戰爭年代的愛情,原本真的以為一別就再也不能相見。只是命運太會捉弄人,再見不如再也不見。因為一切都改變了,你沒變,可我變了。為了你的家族你的榮譽,忘了我吧。我唯有一死了斷你所有的念頭。只是你要記住,無論是從前以來,還是從今往后,我都只愛過你一個人。
祝平安喜樂,一切安好。
什么導致了女主的死亡?個人的悲劇?
一個時代的悲劇。
若是在和平年代當一個普通人,那就讓它細水長流。
關于拂塵
因為信仰。
我終于明白自己為什么喜歡處于第三極的西藏了。
因為那里有朝圣的信仰。
善念,是最好的修行。
沒有驚心動魄,只有平淡是真。
岡仁波齊。
奇特而又美麗的花朵,長在懸崖邊上,風餐露宿渴飲雪。
為什么《南渡北歸》告訴我們,大師遠去,再無大師?
你看啊,那個年代戰火紛飛,可是他們安之若素。
這個時代盛世芳華,可是他們卻沽名釣譽。
我只能懷著深重的情感胡謅一首《先賢》來祭奠我的前輩們。
都云作者癡,誰解其中味?
《丁酉年臘月廿六·先賢》
卿慕
先賢泣血離塵寰,遺孤淚盡滄海中。
風刀霜劍可奈何,世情薄兮奈若何。
徒羨伯牙哭絕弦,羊左之交生死念。
前人休言登臨苦,玉窟仙閣需仰止。
個人水平與名利無關。
我并不覺得汲汲于名利,并且追求到名利的人的水平能更上一層樓。
不用去討好取悅別人,因為你所做的事情,你所流的眼淚只源于內心最真摯的熱愛。
無人理解又何妨?
你自可以去古書中“知遇”那些你所熱愛的靈魂。
不僅是《南渡北歸》里有蔡元培先生這樣真性情的人物。
虔誠聆聽教誨,至高無上的信仰,尋一方凈土,不容褻瀆。
傳承與弘揚。
唯有和他們的靈魂相“知遇”,無處安放的學術尊嚴才有避風港,才可以在心里淚盡泣血。
你們說過,春秋時楚國申包胥對吳子胥說過這樣一句話:
“子能覆楚,我必復之。”
那么現在呢?
怕會說是學術界的“陰謀論”吧。
對于“陰謀論”,我是這么看的:
很多所謂的“陰謀論”,只是更能理性客觀地看待問題罷了。
徘徊在圣人和罪人之間的,那么,歷史又是什么?
就像明代的李贄說自己寫的書是《藏書》、《焚書》,覺得這樣謙虛一點說,或許還可能劫后余生吧。
清醒的人最荒唐。
沒有無懈可擊的權威,因為時代在發展,留有空間才能進步。
我認為“極簡主義”應該用來追求生活的一種樸素簡單的質量,輕物質而重內涵。而不是用來膚淺地看待問題,沒有長遠眼光,只著眼于利用逃避未來的責任解決手頭的問題,或者是以“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來一葉障目,輕易給一個問題下評斷。
薛寶釵不喜歡“花兒粉兒”,住處和“雪洞”一般,不就是某種程度上的“極簡主義”嗎?
學術界的“極簡主義”難道不也是應該“輕形式而重內容”嗎?
從小事做起,把小事做好。
也不要什么“神壇”不“神壇”。
所謂“神壇”不過是人們想象出來的而已。
《芳華》里被綁架在“神壇”上的劉峰好痛苦。
當個自由的,能夠做自己喜歡事情的人就好。
還是那句:名利不過是附加值而已,不為名,不為利,只為心。
不熱鬧就好,專注就好,快樂就好,自由就好。
我喜歡那個“鬼才”金圣嘆呀。
有趣的靈魂,金圣嘆!
(金圣嘆:點評《水滸傳》、《西廂記》,提出“六才子書”之說)
他們說你軼事多,我卻覺得是在不容“鬼才”社會下的自我成全。
干嘛不讓自己活個痛快!
你叛逆,要讓那些不堪的,裝腔作勢的統統見鬼去。
知遇這樣一個明末清初的文壇奇才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恃才傲物,怎么不是?
得罪權貴了,及至臨斬時,不但毫不驚恐,反而哈哈大笑,對人說道:“斬首,至快事也,今日無意得之,不一快哉!”
當監斬官問有無最后遺言,你大聲叫道:“受刑者痛,砍頭者快,痛快!痛快!”
臨刑前,你的兒子去看你,你說:“我有一副對子,你對一對。”接著便說出上聯:“蓮子心中苦。”
兒子當時心中悲痛,哪里對得出來。
你又說道:“這有什么難的呢?梨兒腹內酸。”
聯中,“蓮”諧音“憐”,“梨”諧音“離”,又是幽默中的心疼。
誰不是一邊艱難地帶著信仰匍匐前行,一邊在別人所以為的光鮮亮麗的微笑背后無聲泣血。
愛玲說:“笑,全世界便與你同聲笑;哭, 你便獨自哭。”
還是好的。
因為這世界上把你當笑話的人總比真心待你的多很多。
有些所謂的“權威”對待經典的態度,真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
暴殄天物、焚琴煮鶴、黃鐘毀棄,瓦釜雷鳴、泥沙俱下、魚目混珠、汲汲營營、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有誰人理解荀文若(荀彧)之悲?
袞袞諸公,碌碌漢臣,食君祿,要受國恩,今日卻成一派枯木敗草,無一骨節矣。
可是經典是有尊嚴的,所以它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好一似食盡鳥投林,落得個白茫茫大地真干凈。
卿慕之致敬經典:
思狂狷,劍吼西風,揮斥方遒。意孤高,情何許?沉香碎,碧痕染,青山擬志終不悔。
活著是因為使命未完成,這就是活著的理由。
有人問過那一朵厭世小閑云:“另類?”
閑云答:“故人。”
不爭不屑而已。
生活需要“使命感”和“儀式感”,就這樣“一手紅塵,一手拂塵”吧。
“知遇”是為了值得。
萬花鏡像中的浮世繪,你我亦如是。
鳳凰涅槃,向死而生。
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