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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說我太敏感,老是把自己搞得快神經(jīng)衰弱。
我也不想,可是沒辦法,在我小學就已經(jīng)這樣了。
爸爸作為船長,一個月回家兩三次就不錯了,老媽天天比我晚回家。夏天還好,冬天黑的早,回家就是一片黑,冰冷的空氣充斥著整個家,讓我害怕。
奶奶總喜歡瞎操心,沒事就告訴我要保護好自己,小偷翻進家里也是會殺人的。說多了,我變得神經(jīng)質(zhì)了,寧可放學留到七八點,也不愿意回家。
我總是讓我媽在家里留個燈,不要讓我回家面對的是無盡的黑暗。
后來和大叔一起走了,我才好一點。
大叔知道這個事,所以他經(jīng)常盡可能地留得晚一點,保證我在我媽回家后再回去。
我高一就知道大叔的手機號了,可是一直沒打過。
第一次打他電話是我某天從田子坊回家,打給我媽時打錯了。
“喂?媽,我現(xiàn)在回家了……”
“同桌?”
我打了一個激靈,把電話拿開一看,屏幕上赫然兩個大字:大叔。
哎呦,打錯了呢……
“咳咳,打錯了。”
“還以為你找我表白……真沒勁啊!”
“討打!”
“嗯。”
一個“嗯”的音,我的心悸動了,這聲音太好聽了!
“大叔,轉行去當聲優(yōu)吧!”我特別激動,“從此立花慎之介都是浮云啊!”
李銘猛咳了一陣,掐斷了電話。
俗話說萬事開頭難,打過一次電話后,我就常常打大叔電話,要么閑扯要么問作業(yè)。為了聽覺的享受,幾塊錢電話費算什么?
有段時間我英語補課時間是18:45-21:30,一般回家時的路都是漆黑一片,讓我很沒安全感。
我一直都假裝和人通一路電話,可是,這讓我更覺得害怕。
大概是第六次英語課下課的時候,我看到大叔的未接來電,心里一喜,趕緊回撥。
“同桌?”
莫名的安心感。
“你打我電話?”
“問你物理作業(yè),我沒抄作業(yè)。”
“我剛下課,等會兒回家qq發(fā)給你?”
“才下課?九點四十了!”大叔很驚訝,“你一個人回家啊?”
我沒get到他的點:“是啊,怎么了?”
“不怕啊?”
難以言說的感覺,這個問題其實連我爸媽都沒關心過,可是他問了。
“怕,可是沒辦法,雙休日都排滿了。”
“你幾點下課?”
“九點半,今天老師拖課了。”
“以后每個禮拜五的九點半我打你電話。”
我以為他只是一時興起,可是剩下的20節(jié)課,他一次都沒有落下。
“同桌,你老師又拖堂了?”
“啊,阮仁劍老是和老師抬杠,然后就晚了。”
“不愧是一把仁劍。”
……
“大叔,我早下課了!有沒有特別激動?”
“剛背著我爸打游戲呢,差點被手機鈴聲嚇死。”
“嗚……我錯了。”
“今天又發(fā)生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我跟你說……”
……
“這節(jié)課學到啥了?”
“考試。”
“聽上去又廢了是吧!”
“文章看不懂啊!”
“幾歲了還看不懂文章!豬腦子啊?”
“嗚,大叔好兇!”
……
……
20個晚上九點半,夜路不再是黑暗的,一切我所害怕的都成了溫暖的回憶。
在英國讀大學時,我都祈禱能再次接到他的來電,哪怕只是響一聲就掛斷,我都會立刻回國找他。
可是,從未有過。
結婚以后,晚回家,他最多就發(fā)短信問我要不要他接,有時發(fā)點“娘子,家里的床好冷”“為夫洗白白了在床上等你哦”“春宵一夜值千金”等曖昧小短信,告訴我玩的差不多可以回家了。
其實想想挺好的,歲月沒有剪短我們的紅線,而是將帶著荷爾蒙的愛情進化成很平凡的默契。
至于九點半的電話,就讓它成為我們青春畫上的一筆暖色調(diào)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