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一 一
昨晚……不,今早做了一個夢……夢到高中,同學是陌生的,班主任也是陌生人,夢里我在追殺一群頑劣的男同學……
教室里關著燈,我擼起衣袖,面對幾個圍上來的同學,一躍而起,抱住搖頭風扇,以旋風之勢,掃倒一批同學,頓時,七零八落,四處逃竄,還有一個向教室外飛奔,欲奪門而出,我跳下來,一個縱身躍起,反剪腳,把他放倒。
其他同學紛紛抱頭躲到桌子底下。
一個高大的身影悄悄靠近窗前.....班主任,我心一緊!也趕緊抱頭鉆到桌子下,一邊忍不住稍稍抬頭,看老師在哪里,這一抬頭就看見一健碩身影,就在我旁邊,我是順著他的皮鞋一直往上搜,看到黑暗中,陰險的笑容。
他開燈,說:“教室很黑,我什么都沒看到,除了三兩個飛竄的黑影。”接著意味深沉地看我一眼,說:“你跟我出去……”
跟著他一直走到火車站,火車站上有很多一排排的柵欄,他一只手按住柵欄就輕飄飄躍過去了,看得我眼歪,原來班主任我是高手!
我想我怎么辦?如果也飛起躍過顯然就暴露了我,如果不躍繞道走,根本沒能跟上
看他沒回頭看我,我抓緊時間,連躍幾個柵欄,卻看到他眼定定地看著我,四周紛紛投來異樣目光,大家都說,那個女孩會武術。
老師?他早就知道了一切?待我停住,他說,“你,等下你幫我護送一名明星。”
我震驚。他指著旁邊一個穿得花銷的眼睛大大的女的,說,她吸毒,要判刑的,你護著她的安全。又靠近我耳朵,低聲說:她是判死刑的了,你只要不讓外人靠近她就行了。
女明星抬頭看我,眼里無限信任。我想起一些書上,說,死刑犯到最后死之前都有人格尊嚴,有生命權力,看來真的是!
……看她像骷髏一樣……我想,吸毒?肯定也濫交,也一定有艾滋病,想著想著特別害怕,就琢磨著怎樣逃跑……
車廂里的人也對我層層逼近。大家都認識我了,有人想對武術看個究竟,有人想切磋他學的武術到底怎樣,反正都是想打我……
我不知道怎么辦,班主任已經遠走,我還怕那個女明星纏住我,弄不好我就艾滋病了。
車廂里,就在我后面,一個周身包裹得嚴實的“木偶”被一個人摟著,帶著面罩,不動聲色,我還一直以為它是鬼。就在我跟幾個人推推搡搡中,我看到她翻了下身,又安然入睡。才知道那是個人。
那面罩是門神一樣的面罩。而離他不遠處,也有跟她一樣帶著一模一樣面具的人,我心中有了主意。
知道我要買面罩,一個女生給我兩百元,說。她也要。我想著,對,就應該多買幾個,像…“神盾特工”里互送鉆石的人那樣,罩住臉,他們就分不清哪個是我了。
我悄悄潛出車廂,一間間地摸索,終于找到一個廢棄的雜物間有面具掛著,一個穿白色衣服的人手里拎著四五只小白鼠在給它們注射……
“面具賣嗎?”我指著跟車廂里一模一樣的面具說道,他說:“可以,兩元一個。”我看那么大,很開心,兩百元至少可以買十個!(夢里我都不會算數的)
我接過面具來套上,卻發現只套得住鼻子和眼睛,其他都露出來……難道我臉大?我郁悶,看見他掛著的那些藍白色面具那么大,拿給我的雖說跟車廂那人的同樣款式,但大小并不適合我。
我問他了,藍白相間的面具如何。
他說,那些可以罩住嘴的是給狗罩的,罩住了嘴再打針不會咬到人,我又尋找著,發現下面地上也有,跟車廂上那人一樣大小,款式也一樣,應該那人也是這里買的!一陣激動:“幫我拿一下。”我隔著柜臺指著面具說。
他抬頭,面容猙獰:“我怎么有手幫你拿?”他一只手抓一堆小鼠,一只手拿著針筒……我看也是有道理
但是無論如何覺得他好像不對勁,我就出來了,他卻把手上的老鼠一扔,甩到我腳上,小爪子在我腳面抓出一道道痕。慘了!會有狂鼠病?我大驚失色。他說,“我給它打針消毒了,沒事。”就提著面具出來給我。
我看他邏輯不對,就算消毒了也不可以拿它們砸人啊?弄不好是跟車廂里追殺我的那群人是同伙,我沒跟他辯解,趕緊逃……
列車怎么就開到了空中?我俯身跳下來,落到一棟樓頂層樓上,在樓頂上找到樓梯間往下逃。樓道里很黑,而我極度的緊張。
我沒爬樓梯,怕被發現,都是攀著扶手,一層層躍下,手腳并用,跳下去,輕如煙,沒任何聲音,這么驚險的動作我平時幾乎沒做過,武術課上老師教的那幾招也就是貓撲鼠。幸好看成龍的片多,我內心僥幸著,關鍵時刻還是用上了。
等我下了四五層樓之后,往下面樓層往過去,一堆堆扎堆的人影,他們一個勁往下沖。我大氣也不敢出,借著黑暗掩護,就把自己掛在護手上,凝神聽著下面的聲響
卻有人拍我肩膀,說,原來你在這里啊,我很警覺地回身,嚇個半死,看是那個給我錢的那女生,大舒一口氣,叫她小聲點。
下面的人卻也都發現我了,像《行尸走肉》里的腐爛的尸體,直往上涌……
賣面具的人正好趕上來,看一堆人擁著我,以為都是我的人,他雙手抱頭,跪在地上:“大俠,我錯了,面具三分錢一個的。”
我煩惱地揮著手,說,算了,算你三毛錢一個也沒關系,我旁邊站得離我很近的一個男生掏出十元,扔給他:“你趕緊滾吧。”
我再給他十元說:“算了就這些,反正不可以拿200元,錢也不是我的。”他開溜……
說到兩百元,我就敏感地伸手去摸口袋,這一摸,加上扭頭一看,發現幫我給錢那男的,正用兩只手指從我褲袋里夾錢,錢已經都卷到他手指上了。
我就覺得他不可能那么好心
我一貫卷著錢,一筒筒的放著的。他看到我看他了,也趕緊賣可憐……看來找我的人都是站我這一派的,看著他們都在挺我我膽子也大了起來,說,你想打架是不是?
沒有下文!
第二場又開幕,
夢里回到家鄉,弟弟不穿褲子在地上亂爬,過年了,天好冷,家里沒米糧,媽媽去要飯了,奶奶也去要飯……
我去找媽媽和奶奶
在隔壁家看到奶奶,我跑過去,你在這里干嘛?餓死就餓死,不知道今天過年嗎,家家戶戶都做饃饃,吃饃饃,你這樣出來人家會知道你討吃的,丟人不丟人?
鄰居聽到我聲音,拿一個饃饃出來給奶奶,(而在前一刻肯定是把我奶奶從他們家趕出來的,不然我奶奶怎么在掉眼淚?)
奶奶為表明不是討吃的,就堅決不要,并把頭扭向一邊
鄰居看著我,很不好意思,說,我不懂說話可能得罪你奶奶了,不好意思哈,我不像你讀書人那么會說話,思維邏輯那么好,聽她一贊,我心就發熱,琢磨著說一句很有文采的話……:“說哪里去了呢,你們也是有心人……”
她聽到我贊她很高興說:“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接著,她說:“為了表示我不是假意給你的,我就把饃饃摔給你看。”
在她手里,整只饃饃仿佛是一只可惡的蛤蟆,經她毫不留情地甩到地上,干趴著,裂開了肚皮,露出香噴噴的陷。我一邊嘆息,一邊捧起饃饃,也忘了奶奶,直接和著泥土吃了……
第二場夢,很真,它真的就是我童年的一個縮影。小時候,過年,我哪里都不敢去,別人會取笑我,連我爸媽一起取笑,說哪里還有家?新衣服都舍不得買,穿那么個寒酸樣,饃饃也不做一個,讓兒女去看人家吃,等天上掉下來?
我們像平常一樣在家里,問著四周鄰居飄來的香味,自個兒猜著,
“嗯,這是鴨吵牛肉,你看我都聞到了。”,“那是香菇燉雞!”~“那里炒雞蛋……”
“不對!雞蛋哪里用得著炒那么久?”爸爸媽媽糾正我的說法,我們三一邊忘我地聞著,閉上眼睛,一邊猜鄰居幾道菜。童年里,爸爸媽媽就陪著我玩這個心酸的游戲
到傍晚的時候,奶奶從屋外一個角落拐出來,樂呵呵地給我饃饃。她是去幫人家干一天的活人家給的,我很開心地吃著,一邊吃一邊數,一次吃八個。全都是我一個人吃。吃完就撐得肚子痛,打嗝,一些臭酸味從胃里涌出,接著拉肚子,沒完沒了……
我不敢告訴大人,怕說了下次就不讓我吃了,一年才等來一次啊……我也沒問奶奶吃了沒……我甚至想著奶奶在外面吃得更多,吃不下了才拿回來!
等很大了,讀高中大學,奶奶很老了,九十歲了,家里依舊貧窮,甚至更加的酸寒。
奶奶已經走不動了,一根小木棍躺在地上她都跨不過去,我很怕她摔著,每次去上學之前都把路收拾干干凈凈,叫她不要亂跑,但她還是一家家那樣去逛,
我媽媽跟鄰居吵過架,從小就是看他們欺負我們的,連比我小幾個年輪的孩子都欺負我。特別痛恨他們,他們表面上笑嘻嘻,暗地里總是算計我們家土地,打我打爸爸媽媽。
所以很不滿奶奶的行為,我甚至對她說,你再去他們家我就砍你腿,怎么那么沒骨氣?奶奶嘴里答應著,好好好,不去不去,但還是會去
奶奶很善良,她的眼里沒有善惡,她愛惜每一個生命別人出去外面種田,她也會幫人家煮飯,帶小孩,而那些人總一邊跟我奶奶聊天,一邊罵我媽媽,說,都是娶了這樣的媳婦你家才那么窮……
奶奶還會從鄰居家里拿饃饃或餅干回來,每次她笑嘻嘻地拿過來給我,我都不吃,她很委屈說:“一個人吃了沒意思,如果是我餓,餓死都不怕,都是看你們那么餓那么可憐才去要的……”
我拿過來,她很開心,她沒見時我就悄悄丟掉……后來,我看到她有拿東西回來都主動問她要,她說你真的吃嗎?我說真的。她半信半疑地給我……
一次,我看她撿我丟的那些抓碎了再丟的餅干,一粒一粒地撿起來,和著泥沙,塞到嘴里……
我站在她后面,跑回家哭了一通,曾經,我就是她這樣,一家家地乞討回來養大的,受盡了委屈,即使別人百般刁難百般洗涮她……
其實,她知道別人欺負她,她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為了就是討那么一丁點的食物……
如今,奶奶走了,不再回來……夢里的她,總是徘徊在一個個垃圾場,衣衫襤褸
[流淚]
夢與夢之間沒有銜接,而夢中的每一個點卻又是主人公生活的構成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