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六)

注:這篇東西寫于2015年舊歷新年。

除一歲的日子,小時候看來是神圣的,長大了,或者說是經歷了人生的一些不安后,過年的感覺就不那么明顯了,除了各位親戚發的紅包,能夠讓我在經濟上免去拮據之外,年味已經不再濃郁了。

反而,當我在家,一個人,或者很多人在一起,吃飯,看電視,我卻感受到了我的格格不入,和我自己的孤獨,熱鬧中的孤獨。

我是不喜歡人多的場合的,尤其是在一群半生不熟親戚朋友之間,我一般都會避免出現這種令我渾身不安的應酬中,但過年這幾天,除了紅包的誘惑外,家人的約束也使得我不由得必須加入其中,這就令人格外難受了。

除夕,初一,給我的感覺是熱鬧而冷清的,原本令人感動的節日,在我這里卻化成了無邊的唏噓,因為實在是有太多的事,在阻止著我融入其中,直到現在,我在理解到,為什么年齡越大,就越不容易開心,我才理解到,人越成熟,思考得越多,就會有更多的顧慮,就會有更多的不安。

達州是座小城,我是這小城中的一人,走在相對繁華的街道,現在人卻是少了,看著一個個表情各異的路人,我也想了解他們所想,但無奈相對于他們,我也只是個過客,我沒有資格去了解他們,讓他們也了解我。

寫過的一首詩,很能描述我現在的心情,

當我一人在樓頂

看著萬千煙花向我涌來

我才感覺孤獨

看著春晚

笑著笑著

不知如何便哭

小城的一切都不屬于我

我想離開

卻發現我已經沒有了故鄉

我多想下一場雨來洗禮

仰頭一望

卻是冬日的太陽

無事可做,又事又不愿做,整天沉湎于回憶,或是窩在鋪底,享受著暖意,一覺難起,無法專注自己,想要出門,卻又不知哪去。

回憶,回憶,唏噓,不得已,只能回憶。

回憶著,在心里印證著,我行在這曾經的路上,向往著重來一次,向往著不再繼續,我想起了曾經的朝陽,點燃過我心的烈火,我想起了夕下的疏林,闖入我熟睡著的夢中,我想起了林中的杉木,葉黃,裹著銀素,我想起了木上的猴頭,尋著果實撓撓手,我想起了猴頭忽一個后空翻,打飛了天兵天將,玉帝佛陀。

我是很喜歡太陽,但如今我更向往黑暗,我不想見到別人,想要挖個坑把自己埋了,或是逃離地球,做一個星際移民,我更想一個異鄉之客,而不是一個主人,沒有歸屬感,還能叫做家鄉嗎?

離開吧,離開吧,等待著自我的救贖,那是六月初的挑戰,遲來一年的那天,卻已經那么接近,時光過得再快,我也覺得這一年那么漫長,像是另一份人生,我多么難受,卻又夾雜著歡快,一切都是那么富有戲劇性,一個小丑,變成了一個花心枕頭。

我一直在演,演著不屬于我的一幕幕劇場,不得不說,我演得很好,但我并不開心,我想演一個詩人,卻發現我的詩那么蹩腳,也許在主流意識上來說還算不錯,但我卻總也無法完美表達我心中的情感,這是多么悲哀的劇情,觀眾都哭了。

我想演一個文學家,也許文筆不錯,但沒有了攜手并進的戰斗伙伴,沒有了或樸素或高雅的讀者,我又能演寫什么呢?給《喜羊羊和灰太狼》寫劇本,別鬧了,我時間很寶貴的。

我還想演一個大英雄,就是出場然后拼刺刀弄死一百多個日本鬼子的那種,最后最好還要有個好的結局,嗯嗯,大圓滿什么的最好了。

走過快紅燈的路口,我不想去闖,不是因為我素質高,只是我想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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