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大學(xué)以后,我認識了挺多吸煙的朋友。記得開學(xué)第一天,一個同班同學(xué)和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hello,你吸煙嗎?”
我搖了搖頭后,他露出類似“真遺憾啊”的復(fù)雜表情,然后轉(zhuǎn)過身走到走廊的盡頭,點燃了一根黑冰。
在我的大學(xué)生活里,能最快混熟的,大概就是一起都抽煙的人了吧。每當下課鈴響起的時候,他們都會習(xí)慣性地使個眼色,然后走到樓梯間抽煙。
“走,抽煙去。”
“媽的沒帶煙。”
“我這兒有,走。”
通常,簡單利落幾個字,就能把幾個趴著睡覺的同學(xué)喚醒,一起走到教室外。拿出打火機,“咔擦”一聲響起,就開始聊起近況,順帶吐槽課堂無可救藥的無聊和最近生活中的那些破事兒。不同牌子的煙,還會換著抽,就像小時候交換游戲卡牌。
聊到舒心了,就掐了煙,繼續(xù)回去上課。
不記得從什么時候起,每次盯著幾個煙友在一起抽煙聊天,總能隱約感覺到一種“革命戰(zhàn)友”的情懷。
我發(fā)了一條朋友,問大家為什么抽第一根煙。男生的理由,似乎也要比女生要更多一些。
杰說:“有一天,我哥拿著一杯水帶我走到樓頂。到頂了之后他問:你知道雀巢冰爽茶的廣告是怎么拍的嗎?我說不知道,然后他就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然后喝一口水,再把煙吐出來。那時候,我覺得很帥,就要求我哥叫我,然后我就學(xué)會了進肺。”
超說,我賣外煙的你說我不試下怎么說的過去。之后周遭的人問他買煙。
寧說,第一次抽煙,是在新年回老家的時候,那時候玩鞭炮,家里沒有香,于是就偷了老爸的煙,然后就抽上了。
而另外一個朋友,就說一直覺得抽煙很帥, 還有一個朋友,是他爸要求他抽的
同班同學(xué)翔從初中就開始抽煙了,他跟我說過,煙能達到麻痹難過的效果。難過的時候,總會想拿出一根來抽,抽著抽著,好像就變得沒有那么難過了。
“你明知道它對你身體是有害的,但是眼前的難過確實讓自己難受,相對于長久的有害,還是會選擇短暫的舒緩,就像止痛藥一樣。”
大一有段時間挺忙的負責(zé)部門的學(xué)長他對我說,“無論怎樣,不要學(xué)我抽煙。” 因為壓力而抽煙的人,也真的是占了不少。
同學(xué)中有個很特別的小姑娘我認為我和她是朋友。突然很想講下她,她是個很酷的人獨立自主有自己的想法有執(zhí)行力。紋身和抽煙是她的興趣。她孤獨憂郁的同時對周圍人又熱情,似乎有求必應(yīng)但我知道她依舊孑然一身。
我的第一根煙是在大學(xué)。跟她是異地戀,我們見面的時間很少,但我還是基本每月會見她一次,她有時候問我到底是愛她的人,還是她的身體。
還記得有一次吵架,吵得很兇,我還是忍不住給她打了個電話,聊著聊著氣氛緩和了些。我跟她已經(jīng)在一起三年了,我問她:“你覺得我們以后會結(jié)婚么?”
她說,她也不確定。
我很失望,很忐忑,整個人都很懵。就到樓下去買了一包煙,第一根抽完了,我咳了很久,然后還是決定接著第二根。抽的時候很迷茫,但是抽完,卻能讓我暫時在此時此刻忘記不愉快,結(jié)果沒想到,還有會有第三根,和第四根。
最后我一包都抽完了。
后來我跟她分開了,每當想起她的時候我總會拿起煙來抽。希望什么時候放下了,我的煙也戒了。
煙一直在見證著故事,事情的開始,以及結(jié)束。
最后再說幾句
在生活里,我見過形形色色的煙民——神情沮喪、面容憔悴的出租車司機單手搭在車窗上,點燃了一根紅雙喜;踩著8厘米高跟鞋的一個可愛女生,剛剛從ktv走出來,點了一支esse;寫稿卡住了的編輯,也會默默抽出了一根煙,走到陽臺盯著錢江新城的晃眼的燈光...
雖然他們現(xiàn)在都這樣漫不經(jīng)心地抽出一支又一支,在便利店買下一包又一包,但幾乎無一例外,他們的第一支煙都是難忘的。
這些時常飄散在空氣中的煙霧,就像一個短暫的無形紀念碑,繼續(xù)彌漫,卻很快消散。